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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見邃察覺有人在看自己, 他停下腳步, 回頭看了看,見是魏貴妃,兩人對視片刻,顧見邃嘴角勾出輕諷, 轉過頭大步走了。

  魏貴妃一點也不惱, 反而心裡還跳得厲害。她最喜歡的就是顧見邃的一雙眼睛,特別是與他相視的時候, 簡直能把她的魂給吸出來。哪怕他現在還抗拒著她,她這心裡也是只要想著太子就能發燙。

  ……

  太子回掌玉殿後, 魏紫吾見太子兩手空空, 未見信件, 知道是寧績沒將信交給太子。

  幫他更衣的時候,魏紫吾便主動道:“殿下,皇祖母今日留下你和寧都督,都說了些什麼啊?”

  顧見邃道:“也沒什麼。就是說了些政事,主要是問寧績所了解的北邊幾個都督府的情況。”他微頓道:“皇祖母還說,她打算幫寧績指婚。”

  男人說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著魏紫吾的神色。便見她怔了怔,隨即欣慰道:“皇祖母要給寧績指婚?這倒是好事。寧績也該成親了。”

  顧見邃道:“嗯,不過寧績婉拒了。據他說是在河東相中了什麼姑娘。”

  “是麼?”魏紫吾道:“倒是還沒聽他提過。那或許是他原本就好事將近。”

  顧見邃見魏紫吾一點惆悵遺憾也無,心裡微微放鬆。

  魏紫吾又道:“殿下,我想見見寧都督,你幫我安排一下,好麼?”

  顧見邃微微蹙眉看著她,語氣不明道:“婼婼。”他其實該高興的,她現在可真是信任他,什麼都告訴他。但這也信任得過頭了罷?她覺得他會同意?“怎麼?婼婼今天在皇祖母宮外,與寧績還沒敘夠舊?”

  魏紫吾如今已很了解太子,明顯在他的聲音里覺察到危險,便軟語求道:“不是的。殿下,你別誤會,我是真的有事需得問問他。你幫幫我好麼?”

  顧見邃見她撒嬌,只好道:“好罷,我幫你安排,但我須得陪著你去。”

  他要陪她,魏紫吾當然沒有意見。

  停鴻館在行宮前朝部分,朝中留宿的重臣都臨時客居在那裡。

  寧績見到太子與魏紫吾一起出現時,倒也不算驚訝。若換成是他,他也不會讓魏紫吾單獨與別的男人會面。不是不放心魏紫吾,而是不放心別人。

  太子倒同意讓兩人單獨說會兒話。寧績便取出魏嶢的信,道:“侯爺要我將這封信親手交到娘娘的手上,不能讓旁人先過目。”

  魏紫吾趕緊打開信一看,爹爹在信上說,他與凌夫人正是她親生父母,還說了不可信任綏海國狄旭年的任何話,更不要胡思亂想。

  魏紫吾鬆口氣地笑了笑,以魏紫吾對魏嶢的信任程度,自然不會懷疑。只是,不免覺得奇怪,爹爹為何不通過太子傳信,而是要通過寧績傳信。直到她看到信內容的最後一句——“若太子與寧績遇事有爭,信寧績。”

  魏紫吾心頭微震,爹爹此話何意?太子如今是她的夫君,她交付身心的男子,怎樣也是她最該信任的人。魏紫吾看向站得有些遠的寧績,審視對方,問:“你可有看過這封信?”

  寧績看看魏紫吾,他的眼睛很坦蕩,對她的質疑也沒有不悅,只耐心解釋道:“當然沒有。”

  魏紫吾沉默片刻。她不是不信任寧績,只是現在已更為依賴太子,便問:“有沒有火?”

  寧績知道魏紫吾是要燒信,主動接過她的信,揭開香爐蓋投入爐中,火舌一舔而過。

  魏紫吾看著那微微撲起的灰燼,感受到寧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思緒有些亂,道:“那我先走了。你一路策馬回京,定然疲累,早些歇著為好。”

  寧績的眼神沉定,倒是終於笑了笑,道:“好。”

  魏紫吾與太子上了回掌玉殿的馬車,聽他問道:“婼婼方才與寧績說了什麼?”

  魏紫吾倒是主動將頭依向太子胸膛,道:“殿下抱著我。”

  顧見邃哪受得了她這般舉動,這般口吻,自是將她抱到了自己腿上,牢牢圈在懷裡。魏紫吾感受著男人熾熱有力的懷抱,才與他道:“我們說的是那狄旭年提到的‘我並非我娘親生’的事情。我爹要寧績親口轉告我,我是我爹娘的親女兒。”

  “唔。”顧見邃發出一個簡短的音節,目光微變,卻只是抬手輕撫著魏紫吾的髮鬢,沒有說別的。

  ***

  顧熙言嫁到綏海的國書已下,狄旭年本就該帶著國書回國了,但皇帝卻體恤他路途遙遠,又是天寒地凍的,讓他留在大燕,待明春暖和了再北上。

  今年的第一場雪,是在冬至前幾天到來的。

  小雪霏霏,如煙似絮,整座行宮依山而建,高低錯落,一座座宮舍沐雪披霜,瑩白重檐,赭紅殿牆,朦朧若水墨畫一般。

  雖然年年要下雪,但是每年初雪的時候,小姑娘們仍會激動一番,到室外玩玩雪,打打雪仗。

  溫蜜也過來行宮了。上回太后壽誕,溫蜜沒有到,是因為她外祖母過世,她隨母親回了一趟外祖家,現在回了京,便跟著父親過來找魏紫吾玩。

  魏紫吾和溫蜜許久未見,自然湊在一起說個沒完。提得最多的,就是行宮即將舉行的演武比試。

  因此次回京述職的都督並不只有寧績,各地都督是以輪流的形式,三年一次述職,中途有別的事另行請奏。二十一個都督,今次回來了七個。當然,在寧績這個年紀便任都督的,絕無僅有。

  皇帝決定在玄元殿前舉行演武比試,把各位都督還有京中戍衛的武將召集在一起,親自檢閱武藝可有荒廢。

  比試的當日,皇帝是坐著步輦到的場。他雖是腿腳不靈,尚在休養,但看到這一個個身手矯健的男兒們不是同樣要向他俯首稱臣,行禮叩拜麼?身體上的缺憾,只有靠心理來彌補。

  太后知道魏紫吾、溫蜜等人都喜歡看這些場合,便又帶著小姑娘們在旁邊的看台觀看。

  這天的比試的確是精彩,連溫蜜的父親溫慶澤都下場露了兩手射獵。大家都以為這就結束了,卻不料重頭戲還在最後。

  向來寡言的顧見毓主動從位置上站起,道:“我來向寧都督討教一二。”

  顧家幾兄弟都齊齊看向顧見毓。顧見毓則眼神深沉注視著寧績,頭一回在曲風峽,他的人眼見要帶走魏紫吾,就是寧績壞了好事。

  寧績也看向顧見毓,道:“不敢,岐王殿下請指教。”

  顧見毓與寧績各取了兵器,寧績用的是儀刀,顧見毓則偏愛兵中君子的劍。兩人上了武台,都沒有再說話,如兩道勁風般,兵隨意動地就斗在了一起。

  看到顧見毓劍勢如潮,寸寸進逼,魏紫吾皺了皺眉,有些擔心寧績。還好寧績並未因對方是皇子就畏手畏腳,始終是不落下風。

  眼見一盞茶的功夫過了,兩個越發地身如疾電,快得倒見外人僅見光影。皇帝惟恐顧見毓受傷,朝肖梁使了個眼色。肖梁受皇帝的命令,倒是叫了停,讓兩人點到為止。

  那邊兩人才剛停,狄旭年卻忽道:“能否請太子殿下賜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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