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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太子同樣如此,他不是動不了顧見毓,而是現下還不能動。

  顧見毓是被皇帝允許的唯一一個在外掙軍功的成年兒子,那麼,皇帝對這個兒子自然是很不一樣的。而顧見毓這般悄無聲息回京還有恃無恐,也正是因為如此。

  顧見毓甚至在與太子分開後,連夜進宮求見皇帝。他不能讓皇帝從太子口中得知他已回京。

  顧見毓今年本就要應召回一趟京城。因為二月底,三年一開的科武就要舉行殿試。武舉意在選拔武將。大燕的武舉不止要考武學根基,更要考軍事策略。博採眾長,顧見毓親臨參詳自然能從中汲取不少精粹。皇帝既然為此特意將顧見毓召回京中,可見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顧見毓回到皇子所住的雎麟宮後,已是三更天過後。很快就有人為他呈來一疊衣物:“殿下,你命清洗的衣裳已洗淨烘乾。”

  顧見毓接過來,是一套墨綠的衣裙,正是魏紫吾昨日穿的那身。

  而衣裙最上方,擺著一件雪白綾錦抹胸,顧見毓拿在手裡,只見抹胸一角還繡著一朵淺紫色牡丹。顧見毓用手指摩了摩這朵牡丹,一些畫面自然地就浮現在腦中,令他呼吸漸漸變得粗重。

  今日魏紫吾安靜地躺在他面前,任他打量。他有一年沒見到她了,實在沒想到,僅是一年的時間,她出落變化得如此之大……

  很快,顧見毓身邊的顧洮又進來稟:“殿下,梁海和何鳴……失蹤了,地上還留有兩截斷指。”

  梁海和何鳴,正是動手去擄魏紫吾的那兩人,是由顧見毓此次從應州帶回京。被安置在顧見毓宮外的一處私宅中。

  顧見毓微怔後,眼神變得凌厲,立即明白,是太子……

  第30章

  這大約是魏紫吾有生以來過得最不踏實的上元節, 從早到晚,她都在憂慮,那個擄她的人會對她提出怎樣的要求。誰知到了夜裡, 侯府竟收到一個包袱,裡邊正是她的衣物。

  魏紫吾將所有衣物翻看一遍,她昨日穿的外裳到底衣……每樣俱在, 終於放下心來。只是愈發覺得怪異, 按理說, 這個人不會輕易將衣裳還她的。

  但這畢竟是件好事,魏紫吾便叫遇瀲一應收撿妥當。

  隔日便收到宮裡來的消息,說是貴妃請了太后懿旨, 召見魏紫吾母子三人至翊華宮。這也算是延續慣例了,每年上元節後凌夫人都會進宮向魏貴妃請安。

  木丁還是第一次進宮。魏貴妃自是賞賜給他貴重的年節禮物。魏紫吾便叫木丁向貴妃行禮作揖,還唱了一首童謠《小花鴨》。

  木丁生得玉雪可愛,肉嘟嘟的臉蛋表情豐富, 背著一雙小手引頸高歌, 糯甜童音不時跑調,逗得眾人大笑。

  顧見緒趕來翊華宮時, 看到的便是魏紫吾笑得眼睛也微彎眯起。木丁一看到顧見緒,便吵著要與表哥和姐姐去外邊玩。

  魏貴妃正好想與凌夫人單獨說事情, 便趕著幾個小輩。

  魏紫吾見到顧見緒,卻想起木丁說的, 那天她睡著以後, 對方摸她的臉, 有些許不自在。雖說也跟著表哥和弟弟出去了,但綴後兩人有些距離。

  待孩子們都離開,魏貴妃道:“弟妹,我打算給緒兒定下涼州大都督周曹的女兒周漓慧。”

  凌夫人便說:“婼婼既與殿下解除了婚約,娘娘盡可為殿下物色滿意人選。”

  魏貴妃頷首,又道:“至於婼婼,我也不可能不管她。我思來想去,將婼婼許配給寧績,是最恰當的。寧家知根知底,婼婼對寧績也了解。”

  “娘娘,寧家未必肯與我們結親。”凌夫人道:“且夫君之意,是暫時不打算再為婼婼議嫁。反正她年紀尚小,這才剛滿十五,再過兩三年議親也不算遲。”

  魏貴妃皺皺眉,再過兩三年,魏紫吾都十七、八了,還不遲?她這侄女兒若不趁早結一門有益助的親事,實是浪費的老天對她的偏愛。

  魏貴妃便道:“十七、八,要想再為婼婼尋一門顯赫的親事,便要難上許多了。”

  凌夫人道:“我瞧夫君的意思,未必要給婼婼找個出身顯赫的,且夫君並不打算為婼婼找個武將做丈夫,他嫌那些個武將魁壯粗蠻,覺得文質些的也不錯。”

  “……”魏貴妃一時失語,魏嶢自己就是個武將,倒還嫌寧績太莽悍了?文質些的?他不是一直覺得文人太弱麼?

  魏貴妃搖頭:“阿嶢也真是的,他也不想想,以婼婼的姿容,找個身家平平的文官護不護得住。”

  凌夫人便道:“夫君的意思,咱們家就這麼一個女兒,也未必是要嫁到外頭……”

  魏貴妃終於聽懂了,魏嶢這是想找個上門女婿呢。這樣說來……魏嶢其實對顧見緒做他女婿也是不滿意的吧。只不過是早早定下婚約,不好反悔。現下顧見緒另娶,魏嶢也算樂見其成。分毫不擔心自己女兒會不會因退親之事受影響,因為壓根沒覺得女兒一定要嫁到別家。

  顧見緒卻是帶著魏紫吾和木丁到了西配殿外的小花園,道:“木丁,我們來玩捉迷藏罷。你去藏起來,表哥和姐姐來找你,可好?”

  魏紫吾心下一突,正要叫住木丁,但對方一聽捉迷藏,跟個兔子似的,撒腿就往另一邊的花叢跑了。魏紫吾就要去追他。顧見緒卻已將她堵在手臂與朱紅立柱間,壓根不讓她離開。而顧見緒身邊宮人則朝木丁追去。

  “婼婼。”顧見緒低頭看著他。

  魏紫吾皺眉道:“表哥,姑母已答應解除我們的婚約了。”說著想要避開與對方過近的距離。

  “她答應是她的事,我可沒有答應。”顧見緒哪裡容許魏紫吾逃出自己的掌控,雙手鎖住她的肩,將她往房裡拖,臉色冷得可怕:“我只是想問……在上元節前一天晚上,太子帶走的那人魚是你?”

  “……表哥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魏紫吾不料顧見緒居然也知道了。她自然是希望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哪怕是顧見緒也不例外。畢竟對於一個自愛的小姑娘來說,被迫裝扮成那種樣子實在太難為情。

  “聽不懂?婼婼,你現在說起謊來可真是心不慌臉不紅,熟稔得很啊?”顧見緒見魏紫吾一心想掙脫他,眼睛漸漸發紅:“我明明就坐在那房間裡,你居然向太子潑水求救?”

  魏紫吾見顧見緒的語氣實在不對,伸出手用力去推攘他:“表哥,我娘和姑母還在旁邊殿裡呢,你……冷靜些。”

  “冷靜?你都這般不自愛了,我怎麼冷靜?你穿成那副樣子,還惟恐太子看不到?非得上趕著把自己往太子面前送,供他玩弄?太子帶走你之後對你做了什麼?”顧見緒一把捏住魏紫吾的下巴,冷笑道:“他是不是已經把你抱上床了?嗯?”

  魏紫吾突然伸出手,蓄力於掌朝顧見緒胸膛拍去,但對方早就防著她會如此。兩人的武功差得太遠,顧見緒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壓向她身後,將她固定得無法動彈。

  顧見緒沉著臉繼續道:“你不會是暗地裡迷上了太子,故意對他投懷送抱吧?還打著舅舅的幌子,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想勾搭太子。婼婼,我從前怎麼不知道你這般自甘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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