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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見緒看看魏紫吾的表情,又看看太子,在心裡呵呵冷笑。

  他幾次想要幫魏紫吾擲骰,但魏紫吾不讓,這小東西有時挺不服輸的,想靠自己贏回來。那就讓她在太子手裡輸得更慘一些,也更討厭太子一些得了。

  太子看著魏紫吾的臉,哪能不知她現在不爽快得很。

  很快的,顧熙樂叫道:“呀,三哥這次居然輸了!”

  面對突然而至的結果,顧熙樂不敢相信地張大眼。在她心裡,她三哥可歷來與輸字無緣。

  很快的,小公主再次道:“我三哥又輸了!怎麼回事。”

  魏紫吾卻高高揚著嘴角,果然,運氣這東西,風水輪流轉。

  顧見緒定定看著太子,對方分明就是在逗魏紫吾玩,看她生氣不滿,又看她展露笑顏,他可沒見過太子逗弄別的女人。哪怕是一起在外閒聚喝酒時,也是沒有這等逸致。他哪裡還不明白,太子這是看上魏紫吾了。

  顧見緒知道有好些人覬覦魏紫吾,卻真沒想過太子會有這個意思。畢竟太子對魏紫吾當真是冷淡得不能再冷淡,自小到大,他幾乎不曾見太子主動與魏紫吾說過話。

  而魏紫吾更是不喜太子,從不像別的許多貴女那般,成日討論太子,追著太子跑。反倒是保持著疏遠。

  顧見緒放在桌上的手掌漸漸緊握成拳。

  溫蜜早就在中途過來圍觀了,這時道:“喲,魏二,你還能贏太子哥。不會是太子哥同情你,故意讓你的吧。”

  太子沒有反應。魏紫吾卻被噎了一下,道:“怎麼可能。雙陸嘛,本來變數就大。”

  蕭令拂卻只是笑道:“你們下得可真久,晚膳的點兒都過了。該用膳了。”

  太后亦是道:“是啊,去用膳罷。”

  太后講究養生,晚膳歷來是吃點果羹意思意思,方才到準點已飲過了。至於晚膳,都是給這些孩子們準備的,他們還在玩兒,自然也沒有催。

  不過,太子和顧見緒並未留在太后宮中吃飯,年末應酬多,今年又正巧是三年一度眾地方官員回京述職,這兩人在吃飯的時間肯定是不會有空暇的。

  便還是幾個小姑娘一起吃的。

  太后命宮人給蕭令拂和溫蜜安排房間,又特意將魏紫吾叫過來。魏紫吾站在太后面前,太后將她從上到下細細又看了一遍,這模樣和身條糅合在一人身上,也難怪……

  太后道:“紫吾今晚是住哀家這邊,還是去你姑母那裡。”

  魏紫吾愣了愣,太后平時可不會問這個問題,因為知道她肯定是去魏貴妃宮中,但對方今日既有意一問,這就是要她住在慈頤宮的意思。魏紫吾原本是想去翊華宮與魏貴妃說她和表哥婚約的事,仍是道:“紫吾住太后娘娘這邊。”

  太后點頭,笑道:“過節了,哀家喜歡宮裡熱鬧些。”

  杜嬤嬤便立即命人給魏二姑娘也準備房間。

  魏紫吾要留在慈頤宮,顧熙樂便也不想走了,和魏紫吾湊在一起。幾個女孩正在和太后商議掛春聯的事,便有人進來通傳:

  “東宮宮人綠苒在外候見。”

  這個名字一報出來後,蕭令拂和溫蜜都是第一時間都看過去了。太后看了看,只有魏紫吾沒有反應。

  為了避免皇子們過早過多行房虧了身體底子,大乾的皇子都是滿了十八歲,才會正式賜下四名如花似玉的司寢,負責服侍皇子們通曉人事。當然,若是要像大皇子那般非要在十五歲就和宮女偷吃,太后和皇帝最多也就是罵幾句。

  這個綠苒便是太子四個司寢中的大宮女,一走進來便讓覺得宜稱她這名字,綠腰裊裊,苒弱扶風,的確很勾人心生垂憐。

  雖然太后知道,太子沒有動過這幾個司寢,可外邊人不知道啊。

  看看蕭令拂和溫蜜有多在意,再看魏紫吾僅是好奇打量的樣子,太后心裡多少也有點譜了。魏紫吾這是一點兒也沒看上她的嗥嗥。

  太后問了綠苒幾句,便讓她回去了。

  太子和顧見緒自然不會去同一處地方,太子去的是四方街的雙絳林。

  能在四方街立足的酒樓都有其獨特之處,雙絳林以絳酒和絳衣舞在京中聞名,太子今晚見的是陸勉,這個陸勉不是朝廷命官,而是太子的心腹,為他賺錢的人。

  太子一應開支都是內庫所出,還有名下皇莊等收益,加上賞封和下屬供奉,自己用當然是不缺錢,但他用在暗處的開支巨大,自然就要想辦法多掙錢。

  顧見邃倒是沒有將手伸向礦業、鹽運、織造,那些東西是皇帝的底,且他身為太子本來就在這幾項中有貢銀分成,便培養陸勉為他經營商產。

  除了皇帝,顧見邃比任何人都清楚朝中隱秘的動向,官員調任、大小水土木工程、皇室外巡、軍事行動,各個消息都是商機。陸勉本就是個經商奇才,背靠大樹好乘涼,有太子暗中為後盾,建了數支商隊天南海北地做生意,幾年前創建的啟恆票號如今更是壓過了原先排第一的錦昌票號。

  見到這樣能幹的下屬回京了,且兩人本就是知交,自然免不得多喝幾杯。

  顧況卻突然來報:“殿下,傅予州今早在懷州遇到刺殺。”

  顧見邃微微擰眉:“人如何了,刺客可抓到?”

  顧況道:“受的是輕傷,活捉的刺客已自盡。臣已派人在調查是何人所為。”

  太子頷首,當即命顧況增派人手,務必保護好傅予州。

  等顧見邃回到東宮時,天色已頗晚,正入了淨室,準備更衣沐浴,卻聽人來報太后召見。

  顧見邃到了慈頤宮太后的寢殿,太后正微眯著眼仰在躺椅中,腿上搭著一條藍底蹙金的絨毯,見太子進來,朝他伸出手。

  顧見邃上前將太后扶了坐起,道:“皇祖母這樣晚還未歇息?”

  太后看他一眼,卻是道:“一身的酒氣,讓你少喝些,誰還敢勸你喝不成?”

  顧見邃笑道:“這不是還未來得及換,皇祖母有召就趕緊過來了。”

  太后瞧旁邊一眼,小宮女立即呈上裝著女紅繡品的瓜棱楠木漆盤,隨後退出,殿中只得太后與太子兩人。

  太后手指在盤中撥弄:“這些是令拂她們幾個丫頭自己做的。令拂的針工歷來不錯,阿蜜的手藝嘛……”太后寬和一笑:“也只有這丫頭才好意思拿出來送給哀家。”

  她又將魏紫吾做的護膝撿在手裡,邊打量邊道:“這是紫吾做的護膝,手藝雖必令拂的要次些,倒也比去年有進步。”

  太子聽到這裡,低頭看向太后的手。

  就見那被太后稱讚為“比去年進步”的護膝,黃色緞地,繡著墨綠團壽攢花,當然不能與針工局精緻的針法相比,倒也勉強可入眼。

  顧見邃面色看似漫不經心,但到底是低下頭看了個仔細,先前提到蕭令拂和溫蜜時他只是垂眸一瞥,連眉骨都不曾動一下。

  太后便慢慢皺緊了眉……

  作者有話要說:

  牡丹:我小時候,他就弄哭過我,所以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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