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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乎平靜的威脅比暴怒更讓人不寒而慄,岳露的臉上滴下來細細的冷汗,宛如一隻被掐斷根莖的水仙花。

  他不自覺朝後退了一步,猶如被人按著頭一寸寸扣了下來,怯弱的瑟聲應道。

  “我...我知道...知道了...”

  元辰這才收回淡淡的目光,遠去的身影高大沉穩,是華美側廊里永不生鏽的利劍。

  雖然江伏說要自己處理杜岐,他不會幹涉,但可以多派人手打聽杜岐的消息。

  暗中潛伏的手下分散在各地監察杜岐的行蹤,而在來宴會廳之前,他接到線報說杜岐曾出現在與這裡方向相反的一家俱樂部里。

  俱樂部不算特別遠,他開車到俱樂部門口時,剛把俱樂部內部全部搜查了一遍的手下匯報說杜岐人不在,但有人看到他一個小時前曾出現過這裡。

  元辰吩咐他們將俱樂部今晚出現的人仔細調查一番,便調轉車頭打算回去。

  外面的天色很暗,俱樂部的門牌亮著霓虹的光彩,街邊的路燈落下狹狹的一扇熏黃光暈,將從俱樂部門口匆匆走出來的人照成了一小團。

  正在拐彎的黑色汽車忽然剎住了車,隨即元辰打開車門徑直朝著低頭前行的人走過去,在他身後忽然開口。

  “周枝?”

  被叫住的人猛地一抖,像是偷偷摸摸的賊沒敢回頭看,只是猛地往前跑,沒跑幾步被藏在陰影里的石階絆倒,整個人哎呦一聲栽到了地上。

  元辰走過去,皺著眉看他淚眼汪汪的抬起頭,白淨的額頭紅了一片,不過還好沒流血。

  周枝沮喪的坐在地上,緊張兮兮的亂瞄著四周,似乎在堤防著他有沒有和聞錫一起出現,嘴上乾巴巴的笑著說。

  “哈哈,好巧啊,真巧。”

  元辰垂眼盯著他,問。

  “你怎麼在這裡?聞錫派來保護你的人呢?”

  周枝心虛的哼哧哼哧打著馬虎眼,不過他顯然不擅長撒謊,急的自己臉都漲紅了。

  元辰不耐的看了一眼腕錶,怕自己回去太晚江伏找不到,聲音便沉了下來。

  “不肯跟我說實話,那我就只好讓聞錫親自來問你了。”

  “別告訴他!”

  周枝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垂頭喪氣的老實交代。

  “我告訴你就是了,你千萬別告訴他。”

  回到宴會廳的時候門還是關的,岳露早已不在外面了,元辰剛剛立定,卻見門從裡面打開了,江伏懶洋洋的倚著門框,似笑非笑的問。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出去找哪個小相好了?”

  元辰從門縫裡望到他身後的會客廳空蕩蕩的,顯然岳露和他父親已經離開了。

  他便攬著江伏走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我只有您一個相好。”

  江伏又重新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審問他。

  “那你還不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配合的話我就要懲罰你了。”

  元辰正欲彎身給他倒茶的姿勢一頓,然後他放下茶壺,單膝跪在了江伏面前,把他細白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微微仰著的目光里滿是坦然的順從。

  “那我不說了,請您懲罰我吧。”

  甘願臣服的姿態令江伏心裡一動,他的唇角微翹,甜美的酒窩裡都盈著軟軟的戲謔。

  他扯著元辰的衣領,微微湊近了薄薄的嘴唇,煞有其事的小聲說。

  “那就罰你晚上不許碰我。”

  元辰微微一笑,撐起身子變被動為主動,親了親他的額頭。

  “那可不行。”

  “喂喂喂,你這也變的太快了吧。”

  江伏毫無懼色的瞪著他,踢了踢他的小腿,然後嘟囔著擋住他流連下來的親吻。

  “我不想在這兒做,快說正事。”

  元辰果然沒再繼續,而是順勢坐到了他旁邊,將剛才的事毫無隱瞞的全說了出來。

  江伏聽完後沒說話,想了一會兒才說。

  “所以周枝被杜岐抓走後發現他是自己的表哥,因此周枝才被放回來的?”

  “恩,杜岐是念在他們長輩稀薄的情分上沒害周枝的,但杜岐並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他說如果下次抓到周枝的話就不會再客氣了。”

  “既然如此,周枝為什麼要偷偷找杜岐?”

  元辰稍稍朝後坐了些,姿勢有些隨意,又因為自己對周枝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淡淡的語氣也有些漫不經心。

  “周枝家的落魄是有人故意害他們的,不過周枝那時還小,只知道是本族人。他的父母去世後他便不知道如何和本族人聯繫,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杜岐,自然要盡力從他口裡問出更多周家人的事情。”

  江伏稍稍鬆了口氣,慶幸的自言自語道。

  “還好他並不是故意找上大哥的,不然大哥該多傷心啊。”

  元辰聽他又提起聞錫,有點吃味的不高興說。

  “他本來就是故意找上聞錫的。”

  “?”

  元辰捏著他的手指玩,頭也沒抬的將周枝的話原封不動的傳了過來。

  “他說他是真的沒錢生活了,看聞錫人傻錢多,所以想傍上他。”

  “...”

  江伏在星際里穿行在各種人之間,雖不能完全猜測到每個人的本性,但多少也能從細枝末節里判斷出他們的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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