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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辰恩了一聲,坐在床邊安靜的看著他。
江伏伸手解開他上衣扣子的時候,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抬了抬,但猶豫了一下又老實的放了回去。
愈加清晰的看到他胸腹上的累累疤痕,江伏的眉頭就蹙的愈緊。
他輕輕的撫摸著宛如烙印般的新舊疤痕,有些氣悶的嘀咕著。
“不是你自己創造的精神世界嘛,跑到南方四五年也就算了,還把自己弄得這麼慘,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星際里最高級的人造人啊。”
他的嘀咕聲太小,元辰聽的不太真切,他疑惑的問。
“二爺說什麼?”
江伏瞥了他一眼,生氣的沉著臉訓斥道。
“我說你真是太笨了,受了這麼多傷還怎麼保護我。”
元辰好脾氣的笑了笑,說。
“沒事的,我已經不疼了。”
“誰問你疼不疼了,自戀的傢伙。”
江伏的臉更沉了些,連扣子都不幫他系,氣鼓鼓的轉身就要下床往外走。
元辰猛地拉住他的手臂,喉嚨有些發緊,聲音低沉的問。
“二爺要去哪裡?”
江伏稍稍掙了掙,沒有掙開。
“我餓了,我要去吃飯,你不要拉著我。”
“先坐下來,您還沒有穿鞋。”
江伏愣了愣,低頭一看自己居然忘記穿鞋就想往外跑,一定是被剛才元辰氣暈了。
元辰把他拉回床邊,然後蹲下來為他套上鞋襪,江伏低頭看著他的黑色頭髮,沒忍住伸手摸了摸。
元辰沒有任何反應,細心的扣好長筒靴後才直起身子,說。
“可以了。”
江伏率先往門外走,元辰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儼然就是個忠心耿耿的僕人。
公館的客廳里多了幾個陌生人,像柄筆直的槍巋然立在門口兩側,樓梯口的程副正被元辰帶來的兩個手下擋著,臉色難看至極。
聽到他們下樓的聲響,程副抬頭朝元辰怒聲道。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闖進聞公館?馬上把你的人都帶走!”
元辰一聲不吭,甚至連看他一眼都吝嗇,專心致志的目光只放在自己的身前人上。
江伏慢悠悠的扶著樓梯下來,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他現在是我的小弟,那麼他的人自然也都是我的人了。怎麼,我的人連我的地盤都不能進來嗎?”
程副沒料到他居然會幫一個外人說話,不敢置信的漲紅了臉,他氣的撥開元辰的手下就要衝過去,但是立刻被牢牢鉗制住了。
在生活多年的公館裡被強闖的外人制服,程副的臉色湧起狼狽的憤怒。
他咬牙瞪著江伏說。
“二爺,我護了您這麼多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從天而降的陌生人嗎?”
江伏點點頭,看著他說。
“是比不上。畢竟家養的一旦變成白眼狼,狠毒起來可是連外人都及不上呢。”
程副的臉色刷的慘白,他竭力克制著不讓自己的目光躲閃,生硬的辯解。
“二爺,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江伏停在他面前,注視著他已漸漸顯出滄桑的面容與憤恨不甘的渾濁眼眸,壓低了聲音輕輕道。
“我大哥在的時候你偷偷覬覦我,這些年覺得我大哥自顧不暇,管不了我了,所以連這北城與聞公館你也開始覬覦了。程副,你真當我沒派人盯著你的一舉一動嗎?”
程副陡然變了臉色,他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江伏,精美依舊的面容好看的讓人想要藏起來。他原先是懼怕聞錫的威脅,後來又漸漸生了膽子,想要將被新貴們圍困的孤立無援的江伏收在自己的囊中,所以他迫不及待的等著看江伏倒下的一刻,甚至主動配合新貴們讓江伏忙得焦頭爛額。
他處心積慮著步步算計,如今卻敵不過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程副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色,他驟然湊近了江伏,顫抖的聲音是止不住興奮與渴念的絲絲瘋狂。
“那又怎麼樣,您真以為找了人幫您就能把北城裡的所有新貴都趕走嗎?二爺,他跟我,跟杜岐是一樣的,都想把二爺您的衣服撕碎了,把您當成兔爺狠狠玩弄。既然他一個外人可以,憑什麼我就不行?”
話音剛落,江伏猛地攫住了他的喉嚨,臉色淡如水,手下的力道卻如鐵鉗寸寸收緊。
他這名聲赫赫的二爺也不是白當的,能捏死人的功夫還是有的。但他並沒打算真的要程副死,等程副的臉色變得極度痛苦時,他才慢慢鬆開了手。
元辰的手下也鬆開了緊抓著程副手臂的手,陷入瀕臨窒息痛苦的程副踉蹌的倒在地上拼命咳嗽著,差點被人生生捏斷喉嚨的心有餘悸才讓他猛然意識到眼前這個漂亮的人並不是他以為的菟絲花,而是能在四面八方的敵意里安安穩穩活下來的二爺。
陣陣發黑的視線里是二爺的一雙腿,筆直修長,沉的如海邊的礁石,無論被怎樣沖刷都不會偏移一釐一毫。
淡淡的嘲諷聲里是不加掩飾的厭煩。
“念在你好歹也幫了我一些,又曾輔佐過大哥的份兒上,這條命你就自個兒留著吧。不過你要記住了,以後這聞公館你再也不能來了,儘管去找你合作的那群新貴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