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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指尖只差一厘米的剎那間,從裡面猛地鑽出來了幾條細長的藤蔓,以兇狠的力道環在纖細的手腕上用力一拽,那蔥白細膩的手便又消失在了周錚面前。
宛如月光魚飛離了窗子,連看也看不清就錯過了。
周錚心頭一緊,來不及回擊便見那拳頭般洞口處的藤蔓突然間活了過來,宛如守護心愛寶藏的惡龍飛快的重新交織包裹,再次將縫隙堵的嚴嚴實實。
與此同時,清冷的聲音從身旁不遠處傳來。
“周團長洗個手可真久啊。”
身形頎長的男人單手插著兜,俊美的面容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無害又溫和,但周錚在他出現的瞬間就繃緊了身軀,右手本能的微微彎曲,這是在面臨可怕危險時的應激動作。
“元教授,你對我們隱瞞了什麼?”
周錚的聲音繃的極緊,一雙眼凌厲的直直望向他。
元辰扯起唇角,輕描淡寫的嘲諷道。
“這是我的私事,用不著向周團長匯報吧。”
“江伏是我救回來的人,我有權保證他的安全!”
周錚厲聲反駁,說出話的瞬間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底氣,仿佛這樣便擁有了做某些事的特權。
而元辰卻因他的這句話猛地沉下了臉色,所有客氣的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盯著周錚的目光森寒如鐵,他淡淡的說。
“江伏是我的人,輪不著你來說話。”
“不可能!絕對是你強迫的他!”
頂著元辰身上散發出來的駭人威壓,周錚目光如炬的瞪著他,咬緊發顫的牙關沉聲反駁。
元辰冷笑了一聲,慢慢道。
“是嗎,那要不要你親耳聽他說一遍。”
周錚沒料到他會這麼坦然的提到江伏,怔怔的不知如何應答時,房間的門鈴忽然被瘋狂按響,離門口最近的呂天探出腦袋打開門,和門外的人說了幾句話後臉色大變,回過頭沖他們倆大喊。
“不好了!石桑逃走了!”
方才緊繃的敵對氛圍驟然被沖淡,周錚緊皺著眉瞥了一眼內室的藤蔓,咬緊後槽牙,然後疾步邁向了元辰,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低聲催促。
“先去解決石桑的事,回來我們再繼續談。”
元辰輕哼了一聲,側身讓他先走。
周錚沉著臉瞄了他一眼,壓下種種憤恨的念頭先行離開了房間。
他是基地的負責人,不能因為糾纏兒女私情而耽誤了基地所有人的安全。
等不相干的人都消失在房間後,元辰不疾不徐的走向內室,擋在他面前的藤蔓自動的依次分開,露出敞亮的內室。
從門口的方向望過去,只能看到他正彎著腰和裡面的人說著話,溫柔的眉眼裡流露出動人的寵溺,戀戀不捨的眷愛如綿綿的網將人徹底的裹縛。
低聲囑咐了好一會兒,他最後笑著哄。
“橙橙乖,不許鬧脾氣了。”
藤蔓遵從主人的意志重新將房間包裹好,沉沉的腳步聲逐漸遠離,咔噠一聲的門被鎖住了,漫長的寂靜再次降臨。
慢吞吞的往後靠了一下,手腕處的藤蔓便倏忽收緊了,生怕他逃走似的還往前扯了扯。
江伏眨眨眼,小聲的說。
“我想換個姿勢,有點難受。”
細軟的藤蔓張牙舞爪的扭動了幾下,像是在認真的思索,半晌後稍稍鬆了些。
江伏翻過身,手臂枕著腦袋,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發呆。
周身的藤蔓極度迷戀他白膩溫柔的肌膚,像是耐不住寂寞的孩子依偎著他蹭來蹭去,黏濕的植物液體沾染了全身,從進入這個房間的第一天起就沒有乾涸過。
元辰對他溫柔耐心,周到體貼,再加上無處不在的藤蔓小助手,江伏享受了半個多月的躺屍生活,舒爽的簡直快喪失了所有生活技能。
嗚...除了總是累的腰酸背痛,腿合不攏之外,一切都挺好的。
他撓撓掌心裡滑動的藤蔓,懶洋洋的頤指氣使。
“想吃薯片。”
那藤蔓因他的觸碰而戰慄的抖了抖,隨即飛快的竄向了不遠處沙發上的一堆零食,準確的纏了幾袋薯片又縮了回來,利落的撕開了薯片袋才殷勤的塞到了江伏懷裡。
吃吃喝喝了一會兒後,江伏捏捏藤蔓枝杈,報告的說。
“我要去衛生間。”
白膩的腳踩在深黑色的地毯上,每走一步便有頑皮的藤蔓纏人的撓他的腳心,江伏嘟囔著踩著腳躲避,彎下腰去輕打他們。
“別撓了,好癢的啊。”
裹著笑意的聲音帶著發顫的尾音,又輕又熱的勾在人的心上。
藤蔓有剎那間的凝滯,然後陡然竄起來纏住他柔韌的腰身,把還沒站穩的人直接拖進了衛生間。
錯亂的呼吸和倉皇的掙扎被堵在磨砂的玻璃窗內,只能看到綽綽約約的人影在窗上貼出清瘦修長的痕跡,伴隨著含糊不清的聲音,被花灑逐漸加大的淋漓聲澆的破碎不堪。
一個小時後,江伏迷迷糊糊的縮在被窩裡睡覺,烏黑的頭髮裹著未散的濕氣,微微皺起的眉透出一股可憐的荏弱。
他小幅度的動來動去,換了好幾個姿勢都不舒服,只能把頭埋進被子裡,悶悶的小聲哭罵。
“元元你個大壞蛋,就知道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