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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四哥,你得先讓人都退到院子外。”

  朱棣起身沉著臉走出去,那送酒菜的宮女剛好撞上朱棣這副模樣,當即嚇得差點砸了手裡的酒菜。

  “拿進來吧。”陸長亭在屋子裡道。

  宮女臉上神情一松,正要進去,朱棣卻直接奪過了她手裡的東西:“你們都退到院外。”

  眾人忙低頭,總覺得主子身上氣勢又強盛了不少,當即忙退了出去。

  朱棣將酒菜放置到桌上,卻見陸長亭已經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四哥,我餓了。”陸長亭盯著酒菜眨了眨眼。

  “我也餓了。”朱棣盯著的卻是陸長亭。

  陸長亭眨了眨眼,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最終還是朱棣退了步:“來吧。”他將凳子擺好,將酒菜放好,就等陸長亭坐過去了。

  陸長亭勾了勾唇,走過去坐下,給自己和朱棣都斟了酒。

  他是真的餓了。但是更餓的人應該是朱棣。一路奔波而來,趕至皇宮也沒歇上一會兒便到了陸宅,之後才回到燕王府。

  陸長亭拿起筷子往朱棣碗裡塞了些食物。

  啊,飽暖才能思yín。欲嘛。

  作者有話要說:  您點的四哥已上線~

  第223章

  陸長亭睜開疲憊的雙眼, 望了一眼帳頂。窗外天光還未大亮,但他便該起身了。陸長亭撐著床鋪坐了起來。動靜雖然不大, 但也還是將熟睡中的朱棣驚醒了。

  “這樣早?”朱棣低聲問。

  陸長亭點了點頭, 臉上還帶著輕微的起床氣。他起身匆匆套好了衣衫,滿面睏倦地往門外走去。

  朱棣已經坐了起來,他望著陸長亭往門外走的身影, 面色不經意地沉了沉。

  雖然在北平的時候,朱棣也常會要求陸長亭早起練功夫,但那時待陸長亭的心境不一樣就不必說了,如今再瞧著陸長亭如此疲累,朱棣就不自覺地也想要陸長亭過悠閒的生活。當然, 這個念頭也就只一瞬的功夫就被朱棣壓了下去。

  陸長亭起身往六科去了,朱棣便也起身進宮去見洪武帝了。

  陸長亭是的確很忙, 在大軍尚未開撥之前, 他要迅速掌握這支軍隊的信息,掌握手頭的糧糙,弄清楚軍中賞罰制度,還要了解如何在戰場上發揮監軍的職能, 何等情況下必須報於朝廷。留給他的時間不多,短短几日過去, 便眼看著要到大軍開撥的時候了。

  而這時候, 陸長亭也隱隱瞧出了洪武帝對藍玉的殺心。

  此時正是用武將的時刻,洪武帝還不會這麼快對藍玉下手,哪怕此次藍玉並不用上戰場, 但洪武帝依舊要考慮是否會讓其他人寒心,所以一時沒有動……

  不過陸長亭估摸著,等他們勝利歸來的時候,差不多就是藍玉的死期了。只是洪武帝為什麼這樣急著送藍玉上路呢?是覺得時間不夠了,要快些為太子斬斷荊棘嗎?

  陸長亭放下了心底的疑惑,在朝堂上拜過洪武帝後,便同朱棣一起出了大殿,朱棡與朱棣為帥,二人自然是騎馬行在前,陸長亭就顯得非常的嬌慣了,因為他是坐的馬車晃悠悠朝城外而去。

  朱標親自將他們送出了城門。

  大軍很快離開了應天府。

  三月,大軍出長城古北口,奔往乃兒不花屯駐的迤都。

  馬車上的門帘早已換成了木門。

  儘管如此,陸長亭都仍舊能感覺到兩分寒意。

  正如歷史上攻打乃兒不花時的那樣,外面在下著雪。

  陸長亭抬手捅了捅馬車內的坐墊,覺得著實無聊了些,等到大軍中途歇息的時候,他便乾脆棄了馬車,開門走了出去。陸長亭是會騎馬的,只是一般隨軍的文官都少有騎馬的,這才備了馬車。

  朱棣瞧出了他的不耐,便命人牽來了馬。待到大軍再開撥的時候,陸長亭就果斷換成了騎馬。只是這次跟隨朱棣而來的人,多少有些對陸長亭並不熟悉,見他上馬還不由好生打量了一陣。尤其在見到陸長亭時不時與朱棣交談的時候,他們就更對陸長亭充滿了好奇。

  因為行軍匆匆,一路上,陸長亭和朱棣根本沒什麼親熱的機會。

  陸長亭坐在馬背上,忍不住在心底悠悠嘆了一聲。

  早知道,離開應天之前應該多打幾炮的。

  ……

  三十日,大軍抵迤都。

  大雪幾乎要封去了道路,大軍暫且紮營,又派出了士兵清掃道路。這頭陸長亭便跟著朱棣進了營帳。

  眾將士及朱棣帶在身邊的心腹,都聚在了營帳中。陸長亭雖然也身著盔甲,但到底不比他們一身悍氣,站在其中就略有些顯眼了。陸長亭尋了處椅子坐下,姿態自然。他掃了一眼其他幾個將軍。可以說這次選出來的人,都不比藍玉那樣的老將,自然的,朱棣手中就掌握住了絕對的話語權,之後的風頭自然也是屬於朱棣的。

  陸長亭很輕易地就猜到了洪武帝的心思。

  洪武帝一心想要將幾個兒子都培養成為太子將來的左膀右臂,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比兄弟更能齊心了。只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給朱棣未來造反做鋪墊。

  陸長亭不自覺地走了會兒神,而這頭就有人留意到了他:“監軍可有何良策,不妨也說出來一議?”

  陸長亭不由得朝開口的那人看了過去。

  那是南雄侯趙庸。

  陸長亭相信這人應當是正經想要問他的良策,畢竟自白蓮教的事被捅出來之後,應天府中聰明的人都知曉陸長亭是萬不能招惹的人了,趙庸自然也不會故意得罪他。

  陸長亭搖了搖頭,道:“在座諸位才是行軍打仗的能手,我便不獻醜了。”

  其餘人對視一眼,也意識到了這位監軍的大方放權。

  帳中氣氛再度熱烈起來,眾人很快定下了方案。只不過等到定下以後,他們還是詢問了陸長亭的意見,姿態倒是足夠禮遇的。

  陸長亭覺得這樣也就夠了。

  跟來這次北伐,他也不是真為了要來出力,他只是想要跟在朱棣身邊而已。所以他開口與否,並不重要。

  待到結束後,陸長亭便跟隨朱棣回了他的營帳。

  眾人散去。

  燕王府中跟來的人,不由對陸長亭有些好奇,還有人低聲問:“此人似乎與王爺交情深厚,到底是何來頭?”

  “傻了吧?那是陸公子啊!從前在北平待了很久,乃是王爺的義弟啊!”

  “噢噢噢,便是那位傳說中的陸公子,倒是真想要見識一番他的本事,也不知是否副實。瞧這位陸公子的模樣,可著實有些嬌氣啊……”

  陸長亭這頭入了營帳,笑道:“北平竟也有人不認識我了……”

  朱棣點頭,等到放下身後的簾帳之後,他便一手攬住了陸長亭的肩,語調頗有些酸意地道:“如今世人只知太子身邊的陸狀元,哪裡知道我身邊的陸長亭呢?”

  陸長亭沒想到三言兩語又被朱棣酸酸地拉到了他的身上。

  這回倒是輪到陸長亭心虛了。

  “其實也留不了多久了。”陸長亭低聲道。

  “何出此言?”朱棣察覺到陸長亭話里似乎還有別的意思。

  陸長亭臉上表情褪去,低聲道:“太子身體不大好……”

  朱棣已經迅速明白了陸長亭的未盡之語,他抿緊了唇,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帳中一時間寂靜了下來。

  直到有人在帳外道:“王爺,觀童求見。”

  觀童,就是歷史上勸降乃兒不花的人。

  “你去吧。”陸長亭端起了茶杯。

  朱棣卻沒動,只讓人將觀童帶進來。然後陸長亭便見到了這個歷史上的,決定第七次北伐之戰的關鍵人物。

  那是個中年男子,五官普通,神色恭敬,倒也沒什麼出奇之處。不過那人似乎對陸長亭有幾分興趣,在行過禮後,當先朝陸長亭看了兩眼,然後才看向了朱棣。這樣的行為是顯得有兩分無禮的。若是個聰明人,便該知道不能如此行事。

  朱棣注意到了他的舉動,當即便不悅了起來。他冷淡道:“觀童莫不是認識軍中監軍?”

  觀童驚訝道:“原來這位公子乃是監軍?多有失敬。”觀童隨即拜道:“小人應當是不認得監軍的,只是覺得瞧上去頗有些親近,這才不由多看了兩眼。”

  雖然觀童的解釋聽上去不似作假,但朱棣在聽見“親近”二字,臉色還是不自覺地往下沉了沉。觀童也隱約察覺到自己的舉止恐怕惹來了麻煩,當即規矩地收斂了目光,等候朱棣問話。

  陸長亭這會兒卻是來了兩分興趣。

  觀童不像是在胡說,他也不大可能是個笨蛋。自己究竟哪裡看上去,使他覺得親近了呢?陸長亭有些好奇。

  等到朱棣問完了話,那頭觀童也已然應下去勸降他的好友乃兒不花。朱棣不願觀童再留在此處打攪了他與陸長亭,便未讓觀童作停留,直接命人將他帶了出去。

  陸長亭卻是也跟著起身走了出去。

  朱棣的臉色黑了黑,低聲道:“他說不定是滿口胡說的……”

  “我去問一問就知道了。”簾帳落下,陸長亭已然不見了蹤影。

  陸長亭出了營帳時,觀童還未走遠,他很輕易地便追了上去。

  “敢問先生瞧我哪裡覺得親近?”走上前陸長亭便直接了當地開口了。

  觀童愣了愣,轉過身來,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陸長亭的臉龐上,躬身笑道:“只是覺得監軍與昔日一位友人頗有些相似,給人以熟悉感,這便覺得親近了。”

  “哦是嗎?我便冒昧問一問,那人姓甚名誰,多大年紀?”陸長亭頓了頓,道:“先生不要取笑。我乃是孤兒出身,從不知父母身份來歷。突然聽見先生如此說,便不免有些好奇。世上相似之人到底是少的。說不定先生口中的這位昔日友人,便是我的親族呢。”

  觀童頓了頓,似乎是有些驚訝,緊接著他才遺憾地道:“我那友人早已失去了行蹤,有二十餘年了……他乃是東陳冒家人。”

  “東陳冒家?”陸長亭挑眉。他還真沒注意過歷史上是否有這麼個家族。

  觀童微微一笑,道:“說東陳冒家,您或許不知曉。但這冒家退隱的老太爺,乃是當年的妥督丞相冒致中。”

  一說冒致中,陸長亭便想了起來。

  元朝末年時,這個冒致中任元朝的兩淮鹽運司司丞,不久後張士誠起兵泰州,自立為吳王,冒致中便被挾去做了妥督丞相,後來他託病力辭,從吳王手下脫離,也正因為這個決定,才讓冒家得以保存。陸長亭隱約記得,朱棣當了皇帝之後,這家人都還有站出來送東西給朱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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