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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洪武帝如此提醒,也算是救了他們一命。

  待他們看過之後,洪武帝的目光便落到了陸長亭的身上。

  “此事中,長亭功不可沒,朕先給你記下。”

  陸長亭微笑道:“為陛下和太子分憂,乃是臣之本分。”

  洪武帝臉上笑意更濃:“你說得倒是乖巧,心底怕是已經在想朕要賜你什麼了吧……”

  旁邊大臣見洪武帝態度如此和藹,竟還與陸長亭玩笑,心底頓時對陸長亭的分量又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大臣們先後離去,而陸長亭卻還留在了殿中。

  洪武帝嘆了一聲,道:“當年老二幾個兄弟去了鳳陽,朕以為有人隨行,又有伺候的宮人,還有備好的宅子,更有當地官員可驅使,想來不會出什麼事。卻不曾想到,這白蓮教的手段之陰損,竟叫人防不勝防。”

  鳳陽初時稱中都,後來洪武帝改稱鳳陽,此時他口中便慣稱鳳陽了。

  “若非有你……”洪武帝眉頭緊鎖:“怕是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陸長亭沒有說話。

  這樣的事還真說不好。

  歷史上並沒有他這個陸長亭,朱棣等人不也無事嗎?也許正是因為有了他的存在,有了他的蝴蝶翅膀一扇動,才有了白蓮教所策劃的風水之謀。

  當然,就算是如此,陸長亭也不會抹殺自己身上的功績。

  他的確是救了朱家兄弟。

  洪武帝低聲道:“長亭這幾日也勞累了,便回去歇息吧。”

  陸長亭知道洪武帝該是有話要和朱標說了,於是很是知趣地告退了。等走出來以後,天色都已經暗了。陸長亭抬頭看了一眼,心底頓時覺得平靜極了。或許他來到這個朝代本來就是一件好事。

  白蓮教也許就將從此退出歷史舞台了……

  多好啊。

  以後大明再也不必為白蓮教所困擾了。

  陸長亭勾了勾唇,大步走了出去。

  有了吳觀玄那裡的東西,所有的……所有的都對上了。曾經在中都時候遇見的那些詭異風水,還有太子所遭受的威脅……全都是來自白蓮教的策劃。畢竟此時明朝初立,民間百姓對洪武帝的崇拜到了幾乎無可撼動的地步。他們在民間煽動不易,便只能想些歪門邪道的法子,從根子上毀掉大明朝。

  只能說實在不湊巧,正正撞到了陸長亭的手裡。

  真是時也命也。

  ……

  洪武帝在與大臣們說過此事之後,第二日便也正式將白蓮教的惡性公諸於天下了。

  同時朝堂中有些人也被拿下了。

  除此外欽天監中也有人被揪了出來。

  這讓陸長亭不由得有些好奇,不知道吳觀玄在白蓮教中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抄了他一人,便能得到這樣多的收穫!

  當然,這些之後他總會知曉。

  而此時,陸長亭還要面對民間洶湧而來的崇拜。

  因為洪武帝絲毫不保留地將他對著天下人誇獎了一番,著重表了陸長亭的功績。前後不到一月的功夫,陸長亭聰慧、堅韌、敢於與惡勢力搏鬥、忠君忠國的形象就傳遍了天下,廣為天下人所稱道。

  民間甚至快將他傳成了三頭六臂。

  這個消息也伴隨著陸長亭之前送出的信,一塊兒到了北平。

  作者有話要說:  洪武帝絕對不會想到,自己這樣大力給長亭宣傳名聲,烘托形象,最後便宜了老四……

  第222章

  朱棣點了燈, 在桌前坐了下來。

  他抬手拆了書信,一行行字緩緩映入了眼帘。

  朱棣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這才低頭仔細看了起來。

  長亭……長亭……

  雖然已經竭力克制了, 但朱棣還是不自覺地將信紙攥緊了,都快將紙張攥皺了。

  不久後,有人敲響了門, 朱棣這才緩緩地收起了書信,放進了一旁的盒子裡,並且還掛上了鎖。

  朱棣起身朝外走去,程二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見朱棣出來, 程二立即就笑了:“近來平燕府中有些極為有趣的傳聞……”

  程二並不是愛說閒話八卦的人,驟然聽他開了這個頭, 朱棣心底隱約已經有了數:“可是有什麼消息從應天府傳來了?”

  “主子英明!正是……”程二低頭便與朱棣低聲說了起來, 說陸長亭如何入的六科,文章如何引百姓口口相傳,又是如何助太子殿下拿下了白蓮教的jian人,救了信國公, 免了禍事云云……

  程二笑道:“若是主子往那說書的地方走一趟,必然能從那些說書的口中, 聽見更誇張的。”

  “助太子?”朱棣卻只當先捕捉到了這三個字。

  程二愣愣地點下了頭:“可是有何不妥?”

  “無。”

  無何不妥, 只是心底有些發酸。長亭能越加出色,其名聲都能遠遠傳回到北平來,朱棣本該是為之高興欣喜的, 但若是想到如今長亭是為另外的男人效力,朱棣便覺得心底的酸意更加濃厚了。

  那說書的也就不必聽了,朱棣著實擔心自己會越聽越覺得胸中仿佛一把火在灼燒。

  “走吧,今日還有事。”朱棣道。

  程二點點頭,還有些遺憾。那說書的也幾分口才,講得還格外引人入勝,若非早就認識了陸長亭,他怕是還能聽得更為欲罷不能。

  朱棣此時卻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長亭的名聲傳得如此熱烈,若無洪武帝之示,他相信絕不會傳得這樣迅猛。但洪武帝此舉是為什麼?給予長亭的獎賞?還是有意提拔太子身邊的人呢?

  朱棣想起了陸長亭曾與他提起過的,流言與人心的關係。若能牢牢把握住一個人的口和思想,那麼就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這便算作是一樣的道理嗎?

  想到這裡,朱棣倒是又不覺心頭髮酸了。

  眾人再傳長亭如何輔助太子抓jian人,那又能怎麼樣?到最後,長亭仍舊是他的。

  朱棣臉上陰沉之色霎時退去,轉而換上了笑容。

  當然,這個笑容也並未持續太久。轉眼便是新年,朱棣望著略顯冷清的王府,心情便就此沉了下去。

  偏還有蠢笨的屬臣,見燕王府實在不比別的宅邸喜慶,還滿口道,燕王應當娶親了,若王府中有了女眷,氣氛便定然不同了。最後引得朱棣拂袖離去,一干燕王屬臣還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何事。

  程二也不知道。

  他到底跟了朱棣多年,在這樣的時候,便更敢開口詢問。他低聲笑著道:“自古以來,做屬下的,都喜愛關心主子是否有了妻兒……”

  還不等程二將話說完,朱棣便已經先開口了:“是啊,你說他們為何偏要關心此事呢?”這話並不是問程二。其實朱棣也清楚他們為何會如此關心。

  沒有哪個臣子屬下是喜好關心你娶妻與否的,當他們關心的時候,要麼便是打了主意欲往你身邊送女子,要麼便是一心希望見到你有子嗣。

  自古無人不重香火傳承。

  若無子嗣,瞧上去的確不像話。最重要的是,這會令為下屬者看不見跟隨你的光明未來。一個無後的主子,跟了他怎能長久呢?

  若是他們只欲往他的身邊送女子,那倒還好辦,但若是後者就麻煩了。

  偏偏他也很清楚,若是為後者而妥協,他前腳在北平寵幸女子,陸長亭後腳就能在應天府紮根,再也不回北平。

  “安排認親吧。”朱棣淡淡道。

  程二一怔:“當真、當真要如此嗎?”

  朱棣沒再開口,程二便明白這是板上釘釘不容更改的事了。他悶聲點了頭:“是,主子放心。”

  ……

  陸長亭第二次在應天府度過了新年,只是上次身旁還有朱棣,這次卻只能如其他大臣一般,入宮赴宴,隨後各自回到宅邸中,得幾道宮中賜下的菜,瞧一瞧煙火,便算是過年了。

  朱樉倒是想要陪他,但朱樉難得在應天府,沒多久便被叫進皇宮中去了。朱標也有差人來請他,但是畢竟沒有朱棣在,想一想也沒甚意思,倒不如留在宅子裡叫上三子、瀟瀟一同飲酒,於是便婉拒了朱標。

  待到隱隱有醉意後,陸長亭便不敢再喝了,他抬頭瞧那明月,都覺得一輪圓月之上浮現的乃是朱棣的面孔了,再喝下去,他怕自己一時收不住,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陸長亭擺了擺手,對他們道:“我便先行回去歇息。你們隨意便是,如是吃食不夠,便自行去取食物。”

  “是……”

  一旁的秋冬忙上來扶住了陸長亭,秋冬低著頭,怯弱地不敢說話。她只能嗅見鼻間傳來的淡淡酒香,聞著聞著,就覺得自己像是跟著醉了一樣。秋冬紅了臉頰,小心地扶著陸長亭進了屋子。

  她知道春夏和宮月被帶去嫁人了。

  秋冬咬了咬唇,扶著陸長亭躺下去以後,最終什麼也沒敢做便退了下去。

  待她剛退出去,陸長亭就睜開眼,醉眼朦朧地看了看帳頂,口中不自覺地呢喃道:“四哥……”

  迷糊間,陸長亭仿佛看見帳頂之上浮現了朱棣的臉,陸長亭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後不自覺地沉沉睡了過去。

  因為醉酒的緣故,第二日陸長亭醒得很晚。

  他艱難地擦了臉,換了衣衫。待到他開了門,門外不知道等候多時的秋冬方才敢進來收拾伺候。

  今日不必去六科,陸長亭便享受起了難得的悠閒時光。只是遲遲不見三子和瀟瀟二人起身,陸長亭也沒在意,想必這二人在他昨日離去之後,又喝了不少的酒。

  不多時,便有人上門來拜訪了。陸長亭還覺得有些驚奇,他在應天府可沒什麼親人。這時候明朝剛剛興起拜年一說,多少拜年也不過是去見一見親戚長輩。誰會上他這裡來?

  在護衛的通報下,陸長亭走了出去。

  門口施顯見他出來,忙露出了笑容。

  陸長亭覺得有些驚奇。

  雖然如今他一身盛名,但是吳觀玄被抓,還是使得其他人在與他相交的時候顯得謹慎了許多,至少那之後就無什麼人敢上門來了。陸長亭倒也覺得極好,至少沒什麼人來打擾他了。

  “你怎麼來了?”陸長亭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一邊也側過身子請了施顯進門來。

  施顯低聲道:“該來。”別的話卻是不多說了。

  陸長亭見狀笑道:“你倒是半點不懼,旁的人如今不敢上門來,生怕自己也與白蓮教沾上關係。你卻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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