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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亭笑著接了過來:“多謝程二哥。”
難得聽陸長亭一聲“哥”,程二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跟我過來。”朱棣沉聲道,黑黝黝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些微的醋意。
陸長亭壓了壓涌動的心緒,快步跟了上去。
朱棣突然頓住步子,回頭看了一眼程二:“你跟著幹什麼?”
程二有些摸不著頭腦:“主子,我、我不跟著嗎?”
“不必跟著了,你去歇息吧。”
程二忙點了點頭,腳下一拐彎兒,就迅速退了下去。
待程二一走,陸長亭便感覺到手背上一熱,朱棣的手掌將他的手背包裹在了其中。朱棣就這樣牽著他,慢慢往裡走去。就像是他初到北平時那樣……只是那時和這時相比,之間差距都快趕得上深深鴻溝了。
畢竟那時他們許久不見,已有生疏。而此時,卻正當是情濃時。
陸長亭抿了抿嘴角,掩下眼底的火焰,微微抬起手指,勾了兩下朱棣的掌心,朱棣不易察覺地顫了顫,轉頭目光銳利地看了一眼陸長亭,然後更為用力地握住了陸長亭的手。
陸長亭掙扎了兩下,沒能掙脫朱棣的手。
想要再撩撥一下朱棣,自然也不行了。
陸長亭頗為遺憾地低頭瞥了一眼他的手背,這一瞥,才發現朱棣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隆起了,顯然已經克制到了極點。
陸長亭本能地感覺到了腿軟。
他是不是應該先掉頭跑?選擇改日再日?
這個想法也只是從陸長亭的腦子裡掠過去了而已,最終還是沒能得以實施。
待入了屋子,陸長亭剛想返身去關門,下人卻已經體貼入微地先替他們關上了門。反正每日都總是這樣,今日也不沒什麼不對。等門一關,陸長亭就被朱棣壓在了門板上。
以……嗯……一個非常難以言喻的……後。入的姿勢。
明明還什麼都沒有做,陸長亭的臉已經忍不住騰地紅了。
朱棣的手從後環住了陸長亭:“長亭穿這一身衣裳,實在好看極了,叫我心神蕩漾,恨不得撕開長亭身上的衣衫,露出內里來……”
陸長亭懵了一下。
這是朱棣?
朱棣還能說出這麼色。情的話?
“四哥終於等到今日,終能親手拆開長亭身上的外衣了。”朱棣貼得更近,氣息也同時纏繞上了陸長亭的脖頸。
陸長亭忍不住推了推朱棣:“先、先拆賀禮。”
陸長亭總覺得身後的朱棣仿佛餓了十來年的巨狼,那張開的獠牙,鋒利得讓人……腿軟。
陸長亭忙用懷中的賀禮擋住了朱棣,朱棣伸手將盒子接過去,就這樣扔到了腳邊,裡面的東西咕嚕嚕滾了出來。陸長亭臉色一黑……這扔得也太隨意了。
朱棣低頭瞥了一眼,突然神色怪異地蹲下身去,將滾出來的小圓罐撿了起來。那小圓罐造型做得極為別致,雖是圓罐的模樣,但個頭卻極小。瞧上去實在有些怪異。
“這是誰送的?”朱棣問。
陸長亭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對小圓罐來了興趣,難道自己還比不上這玩意兒?
好吧,想到春宵一度慫得慌,但是朱棣真冷靜下來了,他又覺得心底老大不痛快。
“這是……”陸長亭掃了一眼,“道衍師父給的。”
“原來是道衍……”朱棣挑了挑眉:“這東西送得倒是合宜。”
說罷,朱棣再度俯身上來,將陸長亭死死壓制在了門板上,陸長亭還處在懵逼之中,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衣衫都已經被扒個精光了。
而當朱棣打開小圓罐,從裡面沾取膏體抹到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時,陸長亭渾身一僵,這才明白過來,這玩意兒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但道衍好端端的送這玩意兒幹嘛?
陸長亭仿佛明白了道衍臨走前那意味深長又充滿悵然的表情……
真、是、不、愧、出、自、行、醫、世、家!
陸長亭咬住了牙。
作者有話要說:
**
話說沒成年的明朝少年,髮型是很喪心病狂的!
明朝特別愛給小孩兒剃頭,要是四哥第一次見著長亭的時候,長亭剃得禿禿的,估計……估計再也不會有後來了。
第201章
日上三竿時, 陸長亭醒來迷迷糊糊地朝外看了一眼,見天光大亮, 卻絲毫沒有想要爬起來的意思。陸長亭翻了個身, 將被子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的,然後就接著睡過去了。
此時燕王府外卻來了貴客。
眾人都知道道衍在燕王跟前的地位,見他到來, 自然是恭敬地請到府中等候。
道衍的神色有些怪異:“怎的還不見燕王和陸公子?”
這下人哪裡知道?只笑了笑說:“主子與陸公子昨日太高興了些,應當是飲了酒,因而這個時辰還在歇息呢。”
道衍臉色沉了沉,心道,胡扯, 昨日他見他們分明沒飲酒!
至於今日為何“醉倒不起”,呵呵……
道衍臉色更沉, 突然懷疑自己是否送錯了賀禮。
道衍整了整袖子, 道:“那我便在此地靜候燕王吧。”
下人還當他有什麼重要的事,當然不敢怠慢,之後上了茶點,還候在了一側, 以備隨時伺候著道衍。只是這一等,就到了午後……午後還不算, 轉眼就是晚上。
下人請道衍先行用膳, 道衍卻黑了臉色,不肯挪動一步。
偏生道衍面相本就駭人,尤其黑著臉的時候, 便更讓人由心生出畏懼來,下人幾次請不動他,只得無奈退下。
這廂陸長亭慢條斯理地沐浴,換上了新的衣衫。
哦,昨日的啊……
朱棣用力過度,撕破了。
陸長亭從浴桶里出來,朱棣站在外面敲了敲屏風:“長亭可好?”起床時,陸長亭雙腿軟得跟麵條兒似的。以前操練再多,精力再多這會兒也不管用了,縱情過度都只會落得這個下場。所以朱棣難免擔心陸長亭腳下打個滑什麼的。
陸長亭不耐地應了一聲,待穿好鞋履後,他才走到了屏風外。
陸長亭眉梢眼角都透著一股不快,但這股不快之下是更為濃烈的掩不住的春情。朱棣看得心中一陣蕩漾,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忍住了將人再拖到床上去的衝動。
須得克制。
朱棣在心中默念了幾遍,然後才拔腿走到了陸長亭身邊:“長亭可是餓了?”
陸長亭斜睨了他一眼。
別當他沒看出來。
剛才朱棣站在那裡,看似在深思什麼事,但盯著他的目光都快明目張胆地透出欲。望來了。他又不眼瞎,怎麼會看不出來?
都說開了葷的男人,再難戒掉這種滋味兒。
他怎麼就沒有呢?難道因為他做了受?
陸長亭沖朱棣翻了個白眼,推門當先走了出去。
朱棣心情舒暢極了,他甚至翹了翹嘴角,恨不得將陸長亭拖回來按在門板上狠狠親上兩口再放開。
只可惜陸長亭已經走得太遠了,朱棣無法將人拖回來了。
陸長亭一路走過,下人們面色恭謹,沒有絲毫不妥的地方。陸長亭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這燈下黑已經不是一般的黑了啊。他和朱棣都發展到滾上。床了,燕王府中的下人硬是沒覺得有何不妥。往日他們表現出的親昵,也不知究竟何等深入人心了。
道衍這廂也不知坐了多久。他閉上眼,儼然一副入定的模樣。
下人惶恐地看了看他,心下實在忐忑這道衍主持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直到腳步聲響起……
“陸公子!”下人驚喜出聲。
道衍聽見下人的聲音,幾乎是想也不想便睜開了眼:“長亭!”他站起了身。
見道衍終於捨得挪動位置了,下人鬆了口氣。
道衍的目光將陸長亭從頭打量到了腳,陸長亭一時間有些不太能適應這樣的目光,總覺得身上緊跟著起了不少雞皮疙瘩。他不得不出聲打斷道衍的打量:“道衍師父何時來的?”
“今早。”道衍道。
陸長亭倒是絲毫未覺得慚愧。
道衍送他藥膏,他還沒怪道衍呢。
陸長亭點了點頭,道:“那道衍師父豈不是等了許久?”
道衍沉聲道:“正是。”
陸長亭看向一旁的下人:“飯菜可備好了?怎能怠慢道衍師父呢?”
道衍立即道:“不見長亭,我食不下咽。”
陸長亭有些驚訝,有這麼嚴重?難道是道衍知道自己那藥膏的藥效,怕朱棣一激動,把自己乾死在床上?
陸長亭臉色黑了黑,頓時不再說話了。
道衍睨了一眼他臉上的表情,知道這會兒陸長亭心情應當正有不痛快,道衍不由得再一次懷疑起,自己是否送錯了賀禮。
正巧這時候,朱棣後腳也到了。
見到朱棣,眾人都只有一個感覺——春風得意。
和陸長亭的模樣正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旁人只當是主子和陸公子間有了不快,唯有道衍深知個中緣由。但左思右想,他又覺得自己像是親手將人送朱棣床上去了。可他本意只是為防護長亭不受傷啊……
道衍的心情有些複雜,看著朱棣的眼神也就有些不對勁了。
這會兒朱棣誰也不在乎,畢竟肉吃到嘴裡了,旁人如何想與他何干?
朱棣吩咐了廚房做些清粥小菜,然後才有功夫來和道衍說話。等到屏退左右以後,陸長亭都以為道衍會問及昨晚的事了,誰知道道衍竟是半個字也沒提。反而正兒八經地和朱棣說起了平燕府中的事宜。
待說完以後,他才陡然看向了陸長亭:“書複習得如何了?”
陸長亭一愣:“還成。”
道衍肅穆道:“鄉試在即,怎能如此敷衍了事?最後幾日,不如長亭到慶壽寺中暫住?我與你教授課業,而慶壽寺環境清幽,也正適合長亭讀書。”
陸長亭一眼就看穿了道衍的心思。這不就是想將他同朱棣暫時分隔開嗎?
男人食髓知味起來多麼可怕,陸長亭也知道……鄉試的確沒多久了。陸長亭毫不猶豫地點了頭:“那便辛苦道衍師父教導了。”
道衍微微笑了:“怎會辛苦?”
朱棣雖然有些不快,但也知道鄉試的重要性,這次若是不過,便要再等上兩年了。朱棣繃緊了嘴角,道:“明日收拾好了東西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