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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長亭冷冷地回視了一眼。

  李妃心下莫名有些慌亂,總覺得這人的目光實在刺人得很。偏生此時她身旁的少女拽了拽她的袖子,低聲道:“李妃,這人是誰?倒是長得好模樣。”說著,少女臉上還見了羞紅之色。

  這少女正是李妃的女兒。

  李妃聞言,臉色大變,不由想起了當年自己錯將糞土當成了璞玉,險些就將這人列為駙馬之選的大恥來,心底好一陣不痛快,於是她的口吻也就有些難聽了:“這人莫不是燕王帶進來的吧?燕王怎的這般不通宮中規矩……”

  小太監見她越說越不像話,也只能無奈地出言頂撞了:“陸公子乃是皇上召見而來,奴婢此去,正是為陸公子安排入住東宮。娘娘可有別的事?”

  皇上召見?

  入住東宮?

  李妃臉上的顏色一下子就變得好看了起來。

  她記得當初皇上也是瞧不上此人的啊……總不會才堪堪幾年過去,這人便翻了身罷?可一個只會些風水玩意兒的人,能翻什麼身?

  李妃僵在了那裡。

  小太監也不理會她,馬上躬身告了退,領著陸長亭走了。

  少女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陸長亭的背影。她身處深宮,少有見著外男的時候,因而不過見了陸長亭一面,便覺得他身上風姿乃是世間少有,實在引人迷戀。

  李妃一轉身,見著女兒這般少女懷春的模樣,更覺氣不打一處來。

  “還瞧什麼?”李妃冷聲道。

  少女猶不知李妃心中的不快,她拉了拉李妃的袖子,嬌聲道:“父皇不是要為我定夫婿嗎?我瞧方才那位公子倒是很好……能在宮中行走,想來也不是什麼可小覷的人物……”

  還不等少女將話說完,李妃便急不可耐地打斷了她:“你在胡想些什麼?這樣的人,怎能配得上你?”

  李妃還嫌不夠似的,不僅將陸長亭損到了底,還將少女好生教訓了一通。

  少女被數落得淚眼婆娑,不敢再提了。

  明朝公主能為自己做主的幾乎沒有,那少女本也只是一時膽氣上來,才敢說了這樣的話,之後便深藏心底再也不敢提上半句。

  李妃冷笑道:“之前倒是有公主瞧上他的,你看有誰嫁了他了嗎?不都是嫁了王公大臣之後?”越說,李妃便是痛恨自己當年瞎了眼,怎麼一時犯蠢,差點瞧上這人。

  少女唯唯諾諾地應了。

  李妃此時卻不知道,日後她會是何等悔恨。

  她的確是瞎了眼,是瞎了眼沒瞧出來對方身上的驚世光華。

  這廂李妃一時口上痛快了,卻不知道小太監轉頭回去就將此事告知了洪武帝。洪武帝這才遲鈍地想了起來,當年李妃似乎口舌蠢笨,言語間頗有些羞辱陸長亭。洪武帝想到了朱標,又想到了皇太孫。

  太子身邊才華出眾的能幹人並不少,但卻獨獨缺少正當年少,又滿腹本事的人。

  一個位分不高的后妃。

  相比一個未來長子的得力手下。

  孰輕孰重,太容易得出結果來了。

  洪武帝命人將李妃打發了回去。

  而李妃膝下的公主也很快被許配了夫婿,自然,對象不會是陸長亭。

  陸長亭還未立業,成家並不合適。若等他頗有建樹時,太子再為他擇一美婦,那才是最合適的時候。

  陸長亭回到了東宮,並未再將那李妃放在心上。

  因為他剛進東宮不久,朱棣便追來了。當然,朱棣借的是拜訪太子兄長的名義。朱標很樂得將人迎了的進來,陸長亭也就隨了一塊兒。其實朱標和朱棣之間兄弟情意並不深厚,哪怕坐在一處,也未見得有什麼話可說。相比起來,席間的陸長亭倒更像是朱標的親弟弟。

  三人隨意聊了會兒功夫,朱棣便要接陸長亭出宮去。

  朱標怔了怔,笑道:“長亭與四弟的關係倒是幾年都不曾變過。”

  朱棣淡淡一笑:“豈止短短几年?”

  他們的交情已然有十年了。

  朱標點點頭,道:“那長亭便隨四弟出宮去吧,恐你在東宮也多覺不自在。”朱標辦事越來越穩妥,將陸長亭交給朱棣以後,他便立即派人去告知了洪武帝。有朱標發話,洪武帝當然也不會對這個兒子的意見多有不滿。

  陸長亭就這樣,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輕輕鬆鬆地出了宮。

  等出了皇宮,兩人便一同上了馬車。

  陸長亭才剛邁上腿,朱棣突然從背後擠了上來,順便伸手將陸長亭抱了個滿懷,兩人就這麼一塊兒栽進了馬車裡頭去。

  陸長亭被壓在了下面,險些成了張肉餅。

  他沒好氣地推開了朱棣:“四哥這是做什麼啊?”

  朱棣放開了些,好讓陸長亭坐起來。只是陸長亭才剛剛坐好,就又被朱棣扣到了懷中,而且還扣得結結實實的。朱棣湊了上來,嘴唇幾乎貼到了陸長亭的耳根上:“嗯?四哥不來,你便不出宮了?”

  陸長亭無奈道:“這是你父皇的意思,我也不願的。”

  “若我不進宮來,你是不是還跟別人跑了?”

  陸長亭沖天翻了個白眼:“我能跟誰跑?”

  “朱標。”朱棣冷聲道:“我瞧朱標看你的目光都炙熱得快要噴出火來了。”

  這醋罈子翻得有點兒厲害。

  陸長亭回憶了一下:“……四哥,你眼神不好了?”

  朱棣冷著臉將下巴擱在陸長亭的肩上,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陸長亭的身上,他摟著陸長亭的腰身,往上重重一提,陸長亭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然後陸長亭就感受到了疑似某種硬物的玩意兒,頂在了他的股間。

  陸長亭:……

  “你還沒發現?”朱棣冷聲說完,一口重重咬在了陸長亭的耳垂上。

  陸長亭敏感地僵了僵,條件反she地拍了朱棣一巴掌,緋紅色一下子竄上了他的脖頸。

  “且不說朱標瞧你的目光越見灼熱……”朱棣的聲音更冷:“心系太子,不敢有半分鬆懈……嗯?”

  陸長亭心頭一驚:“你怎麼知道?”

  這下醋罈子全翻完了。

  朱棣目光森森:“我怎能不知道?”

  陸長亭倒是有了點兒心虛的感覺,“本也只是說給皇上聽的。”

  “那也不行。”朱棣咬牙。

  “這話以後不會再說了。”陸長亭馬上表態。

  朱棣不冷不熱地道:“這話對我說得,對別人說不得。”

  陸長亭沉默了三刻,面無表情地道:“我心繫四哥,為了四哥,不敢有半分鬆懈。”

  朱棣頓了頓,突然手上一用力,再度將陸長亭壓了下去,然後強迫陸長亭翻轉過了身子,兩人面貼面地倒在了馬車裡。

  馬車“咚”地抖了一下。

  程二摸了摸後腦勺,忍不住小聲嘀咕:“主子在裡頭幹嘛呢?伸手揍小長亭了?”

  馬車廂里,陸長亭被壓得動彈不得。

  馬車走動間,陸長亭跟著顫了顫,這一顫一顫的,他隱約覺得某個硬物似乎更加堅挺了。

  而朱棣此時已經兇狠地吻了上來,他撬開了陸長亭的唇舌,手捉到了陸長亭的手腕,順著往下摸了過去,細滑的觸感更讓朱棣覺得身上點了一把火似的。

  “再說一遍。”朱棣放開陸長亭的唇,沉聲道。

  陸長亭琢磨了一下朱棣的語氣,應該是真想再聽一遍。

  陸長亭眨了眨眼,眼角帶出了一股媚意。這會兒他倒不再是面無表情了,而是換上了淡笑的表情,還特意拉長了一下語調:“嗯……是我心繫四哥,為了四哥,不敢有半分鬆懈。”

  陸長亭臉上還帶著幾分慣有的傲氣,但冷色卻消失了個乾淨。

  朱棣瞧著他的模樣,更覺得心中一陣翻湧,恨不得在這裡將陸長亭扒個乾淨,侵入進去……徹底宣布主權才好。

  朱棣胸中的欲。火、喜悅和嫉妒交雜在了一起。

  他盯著陸長亭的面孔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

  陸長亭也默默地對上了朱棣的目光。

  這是終於忍不住了?

  陸長亭抿了抿唇,心跳有些快。

  第一次就在馬車上,是不是太刺激了點兒?

  陸長亭不自覺地蜷了蜷手指。

  而這方朱棣等到心緒慢慢平復,便鬆開了陸長亭。

  陸長亭:???

  沒了?

  把他推倒完,就沒了?

  陸長亭沒好氣地踹了朱棣大腿一腳,自己坐起來整了整衣袍。待冷靜下來以後,陸長亭問他:“你什麼時候見著太子瞧我時目光炙熱了?”

  “就方才在太子宮中,他便是如此看你。”說到這個,朱棣的臉色就冷了冷。

  陸長亭仔細回想了一下,忍不住道:“我覺得太子有些不大對勁。相比從前,他更顯體虛了,而且種種跡象……瞧上去就像是,像是知曉自己命不久矣了一樣。”

  “所以他為何那般看你?”

  陸長亭頗有些無奈,朱棣更看重的竟然是這個。

  不過想想也是,他和朱標本就情誼不深,如此一比較,倒還不如和朱樉的感情更深些,自然也就不會為朱標體弱而感覺到難過。

  “我想,也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才更希望我能早日到應天去做官。”

  朱棣微微皺眉:“他若當真命不久矣,你去與不去,還有什麼差別?”

  “有,若是太子不在,還有皇太孫在啊。”

  朱棣眉頭皺得更緊:“你認為若太子不在,父皇會著力培養朱允炆?”

  這不是認為,這是歷史必然啊!

  陸長亭在心底一邊暗暗叫道,一邊點了頭。

  朱棣皺眉想了會兒:“所以朱標沒別的意思?”

  陸長亭再度點頭。很明顯,朱標只是將他看做了兒子未來的助力。就跟洪武帝現在看他差不多。

  朱棣面色冷了冷,也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會兒功夫,朱棣才突然伸手將陸長亭攬在了懷中:“長亭當真捨得離我而去?”

  陸長亭沉默了一下:“不過幾年矣……”過不了多久,太子會死,洪武帝會死,等朱允炆上位,他就會一舉幹掉朱允炆……

  “日後長亭還如何回到我的身邊?”朱棣眸光更冷:“我極為不願朱標將你留在應天府,單是今日,都足夠令我胸中怒火灼燒,更何況日後?難道你我從此分割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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