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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此時繼續道:“正是逃走的天元帝一行數十人。”

  藍玉更加驚異:“燕王可有受傷?”

  朱棣淡定搖頭:“並無。”

  藍玉再度打斷道:“那便好,那老夫便也可安心了。老夫已經派出人去追尋那天元帝的下落,齊王也不必放在心上。”

  等他說完,朱棣才慢吞吞地道:“將軍,因為我們遇了埋伏,又要救下七弟。便事急從權,殺了北元太子天保奴。”

  “什麼?!”藍玉這次是真的驚了。

  他們能安然無恙地回來沒什麼,但居然殺了北元太子?藍玉第一想到的倒不是此舉會導致其他殘元勢力心生畏懼,而是先想到這燕王倒還有兩分本事。

  朱棣欣賞夠了藍玉的表情,又道:“那天元帝也死了,不過他是被北元丞相失烈門所殺。這二人屍首都在後面,屆時要帶回應天府去的。”

  藍玉已然說不出話來了,看著朱棣的目光開始變得有些複雜了。

  天元帝的屍首竟然也被帶回來了?

  “那失烈門呢?”藍玉立即問。

  “而北元丞相失烈門已然歸降於我大明了,隨同歸降的還有一干隨行的北元士兵。”朱棣就跟大喘氣兒一樣,這才說完了這句話。

  當然,這些士兵不重要。

  但北元丞相地位不低,可以說也足夠重要了。

  藍玉連連驚異之下,已經接近麻木了,只是面上的神色難免複雜了一些,他沉聲道:“燕王著實英勇過人!”方才藍玉還對他心懷不滿,此時卻不得不誇獎連連,只是情緒轉變之大,導致這會兒藍玉實在說不出什麼誇獎的話來,就只能用一句概括了。

  陸長亭窩在朱棣的懷裡都快笑出聲來了。

  他都沒想到朱棣居然這樣會整人。

  方才藍玉臉上的表情可實在太好看了!

  此時朱榑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原以為抓個天元帝而已,容易得很,他們不是才帶了十來人嗎?自己帶了這麼多人哪裡有抓不住他們的?哪裡知道全軍覆沒不說,自己也栽了進去!而如今得到這個功績的人便成了朱棣……朱榑花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平息了心底的忿忿和妒忌。

  “那便先回營地吧。”朱棣道。

  藍玉點頭,命令眾士兵調轉方向。

  士兵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此時自然半點不會掉鏈子。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營地。

  郭英也沒想到他們會回來得這樣快,而在得知了朱棣的豐功偉績之後,他的臉色也變得好看極了。郭英倒是沒藍玉的派頭,當即便溫和地與朱棣說起了話。

  而陸長亭則是順手將塔娜丟給了藍玉,讓藍玉去處理了。

  他告知了藍玉塔娜途中不規矩的行為,至於藍玉如何處置就不干他的事了。

  處理完了後,陸長亭這個小人物當然不比燕王、齊王還須得留下說話,他便當先回了朱棣的營帳,換下了身上被汗水浸濕的衣服,簡單擦洗一番後,換上了乾淨的衣衫,然後就滾到床上休息去了。

  另一廂,眾人在閒話完畢都各自退去了。

  而郭英有話要與朱榑說,便同朱榑出帳去了。

  一時間帳內就剩下了朱棣和藍玉兩人。

  朱棣低聲問:“藍將軍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藍玉神色複雜地看著他道:“燕王殿下,那位陸公子究竟是什麼人?”

  因為方才朱棣說了那迅雷銃的威力,驚到了眾人,藍玉便不由得想起了做出這“風水物”的陸長亭。故而有此問。

  朱棣笑道:“乃是本王義弟。”此時搬出王爺的頭銜,其實就是他不樂意藍玉多問了。

  藍玉低聲道:“燕王可是想要將此人收做男寵?”

  朱棣的臉色一變,目光銳利地看向了藍玉,他沒想到藍玉的眼睛會這樣毒辣。

  藍玉倒是穩穩地坐在那裡道:“此人身懷本事,若是留在燕王身邊效力,便也等同於向大明效力,乃是好事。可……若收做男寵總歸是不好的。我瞧這人心高氣傲,怕是不會就此服氣,燕王還是小心些為好。別的人也就罷了,此人不行。”

  朱棣微微疑惑地看了藍玉一眼。他還當藍玉會以此事為要挾,甚至是暴怒地表示要稟告洪武帝,誰知道藍玉竟是這般輕描淡寫地將此事說了出來,似乎半點也未將這種事放在心中。唯一讓藍玉放在心上的,倒只是長亭的本事……

  這廂在營帳中熟睡的陸長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藍玉心中,已然成了身懷本事卻被朱棣所強迫,心高氣傲至極不肯輕易屈服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長亭:我覺得朱榑可能是個抖M。

  第198章

  久久之後, 朱棣方才掀開簾帳走了出來。

  待他回到帳中,便見自己的床上拱起了一團, 朱棣心下一軟, 當即走了上前。

  雖然藍玉方才表現得並不以為意,但他卻始終不能放下心來,他不能拿長亭的性命去賭。

  朱棣眉頭緊鎖地坐在了床邊, 面上陷入了一片冰冷之色之中。

  陸長亭聽見了腳步聲,也知道朱棣在自己身邊坐下了,但是遲遲沒聽見朱棣開口說話的聲音,陸長亭便忍不住先睜開了眼,等看見朱棣臉色難看的時候, 陸長亭立即就忍不住問:“出什麼事了?”難道藍玉還在他面前拿捏身份?

  但朱棣不像是會在意此事的人啊。

  至少這種事並不會令朱棣臉色如此難看。

  朱棣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當即轉過頭來, 低聲與陸長亭說了藍玉方才的話, 沒有半句隱瞞。待陸長亭一一聽完之後,實在有些忍不住想笑:“原來他竟是這樣想的……”

  只是一抬眼,卻見朱棣臉上神色半點也不輕鬆,陸長亭不由挑眉:“四哥可是還有什麼不悅之處?”

  朱棣冷聲道:“我只擔心藍玉將此事說了出去。”他的聲音竟是帶上了一絲冰冷而銳利的殺意。

  陸長亭知道朱棣心裡的擔憂, 他知道這是朱棣在以行動來證明,絕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他的性命。不過藍玉這人……陸長亭覺得藍玉所說倒是可信的, 藍玉的確是沒將這樁事看在眼中, 在藍玉看來這等無傷大雅的事,他又怎麼可能在將來稟報到洪武帝的跟前去呢?

  陸長亭低聲道:“我將塔娜交給了藍將軍處置。”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

  但是朱棣卻深知陸長亭向來懶於說什麼廢話,所以這句話既然能從陸長亭的口中說出來, 那便必然是有其意義所在的。

  朱棣問:“塔娜如何?”

  陸長亭見他神色自然,便知道之前塔娜對他的一通撩,都是撩馬腿上去了……

  陸長亭淡淡一笑,道:“你覺得自古有不喜歡美人的英雄嗎?”

  朱棣臉上神色確實陡然一柔和,笑道:“沒有,我不也正喜歡你嗎?”

  陸長亭笑道:“四哥可真會自誇。”陸長亭也沒有要賣關子的意思,當即就話頭一轉,道:“四哥以為藍將軍與塔娜如何?”

  “英雄美人,很是相配。可是藍玉走到今日的地位,又怎會少了美貌的女子相陪?長亭是想說他會瞧上塔娜?”

  陸長亭點了點頭,隨即意味深長地道:“一個美人不可貴,但若這美人卻極為擅長籠絡男人的心呢?那可就說不準了。四哥不如與我等等看,若是塔娜仍舊留在營中,四哥便應該能看出藍將軍的心思了。就藍將軍這樣‘不拘小節’的人,又何來立場說我們半句壞話呢?”

  朱棣實則並不大相信,但話是從陸長亭口中說出來的,他當然還是極為給面子,笑道:“那我便等著。”

  第二日,塔娜便出現在了軍營中。

  不似之前慘白的面色,她似乎又恢復到了初見時的姿態。

  還有什麼能令她表露出如此風姿呢?陸長亭微微一笑,看來歷史上藍玉的這段風流韻事還當真存在!

  塔娜重新擁有了靠山,姿態自然不一樣了。

  當她看見陸長亭之後,都還能落落大方地一笑,絲毫沒有表露出對陸長亭的不快,似乎完全不記得當初陸長亭將她推出去的舉動了一樣。

  陸長亭拉了拉朱棣的袖子,壓低聲音道:“你瞧,是個聰明人吧。”還知道得了勢也不來招惹他,可真算是個聰明人了。

  要知道多少人一朝得了勢,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踩別人了。

  朱棣瞥了一眼塔娜如沐春風的模樣,已然信了陸長亭的話。只是等二人回到帳中,私底下時,朱棣方才道了一聲:“藍玉如此,軍營里的其他人定然也是瞞不過的,將來必然會成為他身上的一大污點。”

  陸長亭知道歷史,心說,這豈止是一大污點,在藍玉案時,這可是也一躍成為了他的罪狀之一。

  陸長亭這時候當然也沒什麼去提醒藍玉的必要,一是藍玉風頭正勁,手頭權勢也正是得力的時候,未必他一說,藍玉便當真知曉收斂了,若真知道收斂,陸長亭可不信這麼多年就沒一人在身邊告誡藍玉莫要太過得意忘形,他去告誡反被恨上可就不好了;二則是此事不過是罪狀之一,當洪武帝真要拿藍玉開刀的時候,不管有沒有這樁事,藍玉的罪名都是鐵板釘釘的,他依舊會死;這三嘛,說來有些自私……藍玉與太子朱標有些關係,這年頭沒有什麼太子黨的說法,但藍玉的身份的確就是如此,他是朱標的擁護者……如是不死,他也許就會是朱允炆的擁護者。

  私心來講,陸長亭更希望他有歷史上的下場。

  所以面對朱棣的這句話,陸長亭只淡淡一笑:“若一人要往自己身上潑污水,誰人又攔得了呢?”

  朱棣點頭:“正是。”

  ————

  北元已滅,他們很快清點了財物、俘虜、傷亡,然後便迅速帶著大軍班師回朝去了。

  此戰的捷報也很快送到了洪武帝的案頭。

  藍玉身為一員大將,甚至是名將,名聲他已經堪稱頂峰了,而權利自然也不會少了他的,所以這次他倒是沒吝嗇,在捷報之中將朱棣大誇特夸,朱榑麼,當然也沒有落下,也是要在筆下提一提的。只是和朱棣的功績相對比,朱榑就顯得乏善可陳了些。

  洪武帝大悅,當堂讀起了捷報。

  當眾人聽見燕王擒得北元丞相失烈門,又將天元帝與太子天保奴屍首帶回時,都免不了震驚。不少人已經暗暗在心裡嘀咕了起來,燕王這當真是大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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