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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有,那也只有朱榑一人因為被戳中痛腳,頓時分外嫌惡陸長亭。

  朱榑因著年紀小又聰明,一張臉生得也不差,的確比起那些不受重視的小可憐皇子要好上許多。但縱算如此,朱榑要在朱樉跟前比恩寵,那就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陸長亭這話一出,頓時便讓朱榑覺得在朱樉跟前丟盡了臉面。

  朱榑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

  陸長亭倒是巴不得他快些被氣走才好。

  可惜也不知朱榑打的什麼主意,最後竟是硬生生留在了燕王府。這不得不讓陸長亭多看了他兩眼。

  此時朱樉衝著朱棣笑道:“我許久不見長亭,老四去陪著老五和朱榑說話吧。”

  朱棣看了看陸長亭。

  陸長亭也有心想要關心一下朱樉的近況,於是便沖朱棣點了點頭。

  陸長亭都點頭了,朱棣自然也就跟著點頭了。

  等朱棣走了,朱樉才覺得那看守著鮮肉的惡狼走了一般,無端鬆了口氣。

  “本只想帶著朱橚來的,哪裡知道朱榑硬是跟上來了,長亭,你可是和他有什麼過節?”朱樉開口便先說了這樣一句話。

  陸長亭搖了搖頭,他是真想不到自己和他能有什麼過節,不過以朱榑的那個鬥雞脾氣,應該跟誰都有仇吧。

  “不過你也不必在意。”朱樉面上展露出了輕蔑之色,“朱榑沒什麼本事,你不用將他看在眼中。”朱樉為兄長,自然是有資格評判朱樉的。

  陸長亭忍不住抿嘴一笑。

  朱榑囂張,卻不知還有比他更有資本囂張的。

  “不說他了,二哥近來可好?”陸長亭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朱榑的身上。

  朱樉像是有滿腹的話要說,但是猶豫一陣後,吐出口的卻又只剩下了兩個字:“很好。”

  朱樉忍不住立即問道:“你和老四……”

  陸長亭疑惑地看著他。

  朱樉原本想要問出口的問題,頓時又被咽了回去。

  “無事,我只是想問,你在燕王府住得可還舒適?”朱樉頓了頓,方才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長亭日後可還會回秦王府住上一段時日?”

  陸長亭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冒出了兩個字——“娘家”,頓時把自己雷了個焦。他看了看朱樉,朱樉正一臉說不出的期待地看著他。

  雖然有些殘忍,但陸長亭還是老實地說了:“應當是一直留在北平了。”

  朱樉面色一黑,有一瞬間像是要發作,但隨即他又將脾氣全部按了下去:“為什麼?”他咬著牙問:“老四,這樣好?”其實朱樉本意是想問老四府中就有這樣好?

  陸長亭也領會到了朱樉的意思,但他卻不自覺地想到了朱棣的模樣。身材挺拔,有力的臂膀,修長的腿,性感的腹肌……咳,想偏了。但仔細想想,那個人有著漂亮銳利的劍眉,有著能包納萬物的幽深黑眸,有著如峰般挺直的山根,有著吻下來時微涼的唇……咳,又想偏了。

  陸長亭不得不打住了腦子裡聯想的畫面,同時低聲道:“嗯,很好。”

  朱樉滿肚子的話頓時又被噎了回去。

  都說很好了……那他還能說什麼?指望一下哪天長亭和老四鬧翻?這想法太猥瑣了些!朱樉迅速將其打消。

  “也不知老四何時娶妻……如今二哥府上王妃次妃都沒了,長亭還是在二哥府中更為自在些。”

  陸長亭聞言不由得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怎麼聽朱樉的口吻,倒像是不會再娶妻一般。這不可能吧……朱樉可和其他王爺皇子不同,他在洪武帝心中的地位並不低,他沒了王妃,沒了繼妃,洪武帝總會想要再給他賜個妻子的。

  “怎麼?不信二哥?”朱樉揚眉。

  陸長亭忍不住抿唇笑了。朱棣別說娶妻了,日後連個妾都別想有……當然,這話他無法說給朱樉聽。

  朱樉見陸長亭始終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頓覺氣餒:“也不知老四是灌了什麼藥給你,從前還和老四賭氣,不願和他回北平去,如今倒是連我那地兒一步也不肯踏足了……莫不是二哥何處將你得罪了?”

  陸長亭哭笑不得:“沒有,二哥對我這樣好,怎會得罪我?”

  朱樉輕哼一聲:“待你再好也沒用,半點也不惦念在心中。”

  “怎會?日後二哥若有什麼事,吩咐一聲,我自然便去了。”陸長亭頓了頓,隨後又補刀:“當然,只要二哥莫再騙我就是了。”

  朱樉頓時有些訕訕的:“過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

  這一番話說下來,二人方才慢慢找回了從前的感覺,言語間漸漸變得越加隨意。

  只是二人沒說上一會兒的功夫,朱榑便鬧過來了,口中滿是嫌棄燕王住處太過無趣,要拉著朱樉出門去玩樂。

  這朱榑還當真是越發不著調了。

  陸長亭皺了皺眉。

  朱榑滿心以為朱樉與他性子相似,定然會同他一起離開,卻沒想想朱樉與陸長亭還有一層私交在。然後便被朱樉毫不留情地噴了一通。

  “日日淨想著吃喝玩樂,年紀漸長,怎的卻不長一長心性?”朱樉沉著臉罵道。

  他身為兄長,又得洪武帝寵愛,教訓一下弟弟無可指摘。

  朱榑的臉當場就綠了。

  不過他到底還是知道尊卑大小的,哪怕被朱樉指著鼻子罵了,也還是不敢當真與朱樉爭執起來。相比起在面對朱棣的時候,差距可就有些大了。

  這時候,朱榑突然轉頭深深地看了陸長亭一眼。

  陸長亭一臉莫名其妙,教訓他的是朱樉,他瞧自己做什麼?

  “既然不想待在此處了,那你便自行回去吧。”朱樉冷著臉將他打發了出去。

  朱榑面上火辣辣的燙,冷冷地看了一眼陸長亭的方向方才離去。

  待他一走,陸長亭便毫不客氣地低聲問朱樉:“你們家怎麼會有這樣的兄弟?”

  朱樉對朱榑很是瞧不上眼,嘲道:“誰知曉呢?許是磕了腦子吧?”

  朱樉乃是馬皇后所出,與太子是親兄弟,因為從小表現優異便一直得洪武帝寵愛,而朱榑乃是達定妃所出,放在古代也就是所謂的小妾所出,還沒個聰明發達的腦子,整日裡就知道霍霍他那點王爺氣度……朱樉當然有資本瞧不上他。

  朱榑一走,他們四人便顯得自在家常許多了,畢竟有中都那段記憶打底,哪怕是來往頗少的朱橚也漸漸融入到了其中。

  四人用過飯後,朱棣便做主派人送了兩位王爺出去,朱樉憋了一肚子的話便只能繼續憋著了。

  長亭長大了,越發不好拐了。

  朱樉嘆著氣出了燕王府。

  當他們的身影徹底從視線中消失時,朱棣一把撈住了陸長亭的腰,將他帶到了自己的身邊:“今日和他都說什麼了?”

  陸長亭淡淡道:“他問我燕王府待著舒服嗎。”

  朱棣似乎有些緊張,因為陸長亭能感覺到他摟著自己的手突然收緊了一下。

  “你怎麼答的?”

  “舒服。”

  朱棣忍不住抿唇一笑,俯身在陸長亭臉頰上留下一個吻:“長亭真乖。”

  陸長亭一拳揍在了朱棣的腰上:“四哥還是收斂些吧。”說罷,他便大步走開了。

  朱棣雖然被揍了一拳,但卻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

  翌日,洪武帝將這些為自己祝壽的兒子們都叫到了宮中,吃過這頓飯後,該回封地的便要各自回封地去了。

  陸長亭照舊緊跟在朱棣的身後。

  待入了席之後,陸長亭便立馬感覺到一道扎人的目光。陸長亭連看也不用看都知道那是朱榑。朱棣也似有所覺,朝那邊看了一眼後,低聲道:“別搭理他。”

  陸長亭點了點頭。他當然不會搭理朱榑,這人就是典型的你越搭理他他便越來勁。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陸長亭的態度太過冷漠,朱榑漸漸失去了趣味,那道目光便再也沒往陸長亭身上投來過。

  很快,酒宴開始。

  洪武帝面色如常,甚至是面帶微笑。唯有朱標顯得興致缺缺,不過眾人都知道他對酒宴向來沒什麼興致,一時間倒是沒什麼人懷疑。

  就在這時候,齊恭王朱榑突然站了起來。

  洪武帝轉頭看了他一眼,耐心地問:“這是怎麼了?有話與我說?”

  朱榑點了點頭,突然指著陸長亭道:“兒臣聽聞這位陸公子曾為大哥瞧過風水,更為二哥、四哥都瞧過風水,兒臣心中癢得很,也想請這陸公子到兒臣的王府中小住,替兒臣瞧瞧風水!請父皇將這位陸公子賜給兒臣吧!”

  陸長亭的臉霎時就黑了。

  賜?

  當他是物品嗎?

  作者有話要說:  在四哥的眼中,所有人都是想要和他搶公舉(長亭)的惡龍。

  在二哥眼中,老四就是那頭惡龍。

  第182章

  朱榑想得簡單, 只看到了陸長亭表面上的身份地位,卻不曾深思過, 究竟是什麼讓陸長亭能跟在朱棣身邊, 進出皇宮,得太子和皇上的召見。

  在這位齊恭王的眼中,唯有他的兄長、父母長輩才是不可抗的, 別的都不曾被他放在眼中。陸長亭自然也一樣。

  所以他不僅當著眾人的面討要陸長亭,他甚至是從心底里篤定一定能要到手的。

  不就一個人嗎?正值辭別之際,父皇豈會不給呢?

  當朱榑的目光落在陸長亭冰冷的面孔上時,心中得意更甚了。然而這份得意卻並未維持多久。因為當他將視線轉回來的時候,發現坐在上位的洪武帝臉色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並且毫不留情地斥道:“在外不過幾年的功夫,這便連規矩都不懂了?”

  朱榑懵在了當場, 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道:“父皇, 兒臣……”

  然而洪武帝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留給他,再度斥道:“目中無長,是誰教你的規矩?”

  洪武帝斥責時的氣勢豈是誰人都能受得了的?朱榑心底的得意消退了個乾淨,同時還感覺到雙腿陣陣發軟。若是旁人如此斥責他, 朱榑定然毫無所覺,偏偏將這話說出來的是洪武帝。而面對父皇, 這個身兼父親和皇帝二職的男人, 朱榑卻害怕失去屬於父親的疼愛,害怕失去屬於皇帝的寵愛與看重……

  種種恐懼壓在身上,朱榑害怕了, 甚至一時間連為自己辯護的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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