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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們誰也沒想到,他們才堪堪走到宮城門口,便被攔下了。

  “燕王殿下,您和陸公子今日是不能出宮的。”那守城門的士兵也沒想到他會被分配來攔燕王,於是他雖口中強硬,但面上卻帶了點兒恐慌之色。

  這雖說是皇上的吩咐,但得罪了王爺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啊!

  陸長亭心思何等敏銳,當即便意識到,這應當是洪武帝的吩咐。

  陸長亭拉著朱棣退了回去,口中低低地道:“難道朱允炆還沒有找到?”

  朱棣搖頭:“未必,也許是因著太子東宮出了事,總要封鎖消息的,此時不願讓你我出宮……”也許就是單純的不夠信任。但這話朱棣便沒有明著講出來了。

  既然出不了宮,那便只有安心回去待著了。

  朱棣心情不大好,但陸長亭倒是分外想得開。若是此事過去,待到洪武帝冷靜下來以後,若他沒猜錯,洪武帝屆時只會給他更高的獎賞……此刻與其發愁,倒不如猜想一番,洪武帝會給他什麼樣的獎賞。

  陸長亭見朱棣興致不高,便特意將猜想與朱棣說了出來。

  朱棣低低一笑:“若他的獎賞便是將長亭安置到太子身邊去呢?長亭也去?”

  “去。”陸長亭話剛說完,便毫不意外地見到了朱棣那張瞬間黑沉下來的臉。

  陸長亭只得故意往朱棣身邊蹭了蹭,低聲道:“四哥,我是到太子身邊去做個jian細啊。那時雖身在東宮,心卻在燕王府啊。”

  朱棣反怒為笑,忍不住抬手狠狠摸了一把陸長亭的頭:“胡說什麼?”待稍作停頓後,朱棣才又道:“什麼jian細,日後不得說這樣的胡話了。我也不願你去什麼東宮。不過你有句話倒是說對了。”

  “什麼?”

  朱棣捏了他的腰:“不管身在何處,心都得在燕王府才行。”

  陸長亭腰頓時一軟,差點跌倒在朱棣懷裡。

  朱棣堪堪一把扶住了陸長亭的腰:“長亭站不穩了?”說完,朱棣又隱隱笑了笑:“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陸長亭:“……”

  雖然是他吃了點虧,不過……讓朱棣占個便宜倒也是划算的,至少……至少此刻朱棣的心情不至像之前那樣壞了。

  只是這時候的陸長亭根本沒想到,這高興來得太早了點兒!

  當他們走回到宮殿外的時候,裡頭正慌慌張張躥出了一行人,這行人和陸長亭撞個正著,當即便頓住了腳步,隨後臉上便揚起了極為濃厚的喜色,與他們眼底的焦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燕王,陸公子!方才奴婢們去了東宮,卻遍尋不得二位……總算是找著了……皇上請您二位過去呢。”為首的太監並沒有要寒暄廢話的意思,而是當先就挑明了話。

  陸長亭心底剛升起的那點兒喜色,這會兒也退乾淨了。

  這時候叫他們過去,當然不會是為了給他封賞的。現在看來,多半當真是皇太孫朱允炆……還沒有下落。

  既然是洪武帝有請,陸長亭和朱棣都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們還不等休息,便又馬不停蹄地跟著那太監往洪武帝那處去。

  同一時刻,在陸長亭看不見的地方,洪武帝還派了一隊人到了那處關押太子妃的偏殿。

  洪武帝忍不下去了,既然遍尋不得皇太孫,那便只有不顧兒子的面子,從太子妃這裡問出來了。至於使什麼手段,誰管呢?

  陸長亭和朱棣很快便被帶到了洪武帝的跟前。

  除卻他們之外,還有一撥人,也都是陸長亭的老熟人了——欽天監的官員們。

  雖然許久不見陸長亭,但他們卻怎麼也不敢忘了陸長亭。畢竟陸長亭打他們的臉時之痛,讓他們永久也難以忘懷。何況陸長亭還有著一張叫人絕對過目不忘的臉。

  因而當陸長亭走進去的時候,欽天監的一行人面上多少都閃過了難看之色,心裡忍不住瘋狂地吶喊,這個砸人飯碗的傢伙,怎麼又來了?

  “長亭,過來。”洪武帝眉頭微皺,顯然很是擔心朱允炆的安危,不過也許是因著要禮賢下士的心理,此時洪武帝的態度又溫和甚至是親近了不少。

  仿佛昨日對著陸長亭威脅恐嚇的不是他一樣。

  第179章

  堂堂一國之君, 卻找不見自己的孫子,說出去怕是都沒什麼人肯相信。偏偏事實就是如此, 朱允炆當真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失蹤了, 就連洪武帝親自派出人去尋找,竟也沒能找到他。

  這已經是失蹤的第二日了。皇太孫年幼,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也難怪, 洪武帝會再次將他請過來,態度更是驟然轉變。

  “你們應當也知曉,朕為何會將你們叫到此處來。”洪武帝面色陡然一肅,沉聲道。

  當然,這個強硬的態度並非對著陸長亭, 而是對著欽天監表現出來的。

  當這麼多人都搜尋不到下落的時候,洪武帝也只能選擇讓欽天監來進行占卜, 死馬當活馬醫, 當然那邊找人也不落下,如此才可令洪武帝覺得安心些許。

  陸長亭緊閉著唇,沒有開口說話,自然更不會拍著胸脯表示此事沒問題。他在風水之上是有些造詣, 但別的卻並不精通,將他和欽天監的叫到一起來, 實際上全看欽天監的便成了。陸長亭非常有奉獻精神地想。

  而此時欽天監眾人的心思卻一點也不輕鬆, 他們緊緊地盯著陸長亭,生怕這次再被陸長亭奪去了風頭,反襯得他們沒用得很。

  朱棣當然也注意到了那些人微微敵視的目光, 當即便不著痕跡地擋在了陸長亭前面,將他們的目光遮了個徹底。

  “你們可有腹案?”洪武帝當先看向了欽天監。

  畢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自然還是應當留一些面子。

  欽天監中為首的老者當即便拜道:“皇上,臣等已有腹案,欲先行占卜,卜出皇太孫在何方,屆時再前往,又作另卜,得上天指示。必能最快找到皇太孫!”

  洪武帝點點頭,隨後看向了陸長亭:“長亭呢?”

  陸長亭剛想張嘴說他不會,朱棣卻突然在他耳邊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並非要用占卜之術。”

  朱棣當然不會說什麼無用的話,只是在這時候說出這句話來,是有何用意呢?陸長亭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洪武帝見詢問陸長亭卻得不到回答,當即便淺淺擰了擰眉:“長亭在深思何事?”

  陸長亭這會兒已經福至心靈,頓悟到了朱棣的意思,他低聲道:“我倒不用這樣麻煩,皇上若給我一會兒時間,我便能知道皇太孫在何處,若是這麼一會兒想不出半點蹤跡來,那麼以我之力,便是找不見皇太孫的。”

  洪武帝輕嘆了一口氣:“長亭倒是一如既往的坦誠。”

  欽天監的一干人聽完前頭的話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呢,就猝不及防地聽見了洪武帝讚賞的話,當即便個個如同吃了黃連一般,面色發苦,越發覺得這陸長亭是個礙事的。

  “去吧。都各自準備去吧。”洪武帝揮了揮手,沒有再拉著他們說話。

  陸長亭轉過身去,腦子裡同時閃過了各種猜測,最後定格在了一處。

  於是還不等他走出大殿門,便又飛快地轉身往回走了。

  洪武帝注意到他的動靜,不由問了一句:“長亭可是還有不解之處?”

  陸長亭一展衣袖,明明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大動作,但卻教在場的人感覺到一股不高不低的氣勢:“皇上,我想我已經知曉皇太孫在何處了。”

  這話一出,欽天監的人差點紛紛跳腳。而宮人們也是驚詫地看向了陸長亭。洪武帝倒是最不激動那一人,他是欣賞陸長亭,但並不盲目信任何人,陸長亭這話是真是假?

  洪武帝不得不沉聲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這開不得玩笑。”

  陸長亭再度躬身,道:“絕非虛言。”

  洪武帝面色更沉,意在警醒陸長亭:“你可要謹慎些才好。”

  陸長亭面不改色:“皇太孫失蹤,長亭心中也覺焦灼,自然是一有可能,便要毫不猶豫地去嘗試。”

  這話算是正正戳中了洪武帝所想。的確,哪怕是有一點可能,他也會令人前去查證,絕不放過零星半點的機會。洪武帝面色緩緩舒展開來,道:“那你便說吧,以你之見,皇太孫應當在何處。”

  欽天監眾人沒想到陸長亭三言兩語便平息了危機,心底不免大為遺憾。但是隨即想到陸長亭急著邀功的心思……哼,只怕說不出什么正確的結果來……屆時,怕是照樣會被發作。欽天監眾人這才漸漸平復了心中的不滿,就等著瞧陸長亭的笑話。

  陸長亭低聲道:“皇太孫應當在太子東宮。”

  欽天監那為首的老者當即便嗤笑了出來:“實乃隨口編的胡話!若真如你所說,皇太孫在太子宮中,那麼為何會遍尋不得呢?”

  洪武帝的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顯然也並不相信陸長亭的話。

  陸長亭向來就有這樣的本事,哪怕周圍投來的懷疑的目光再多,再為剜骨,他都能做到渾不在意。麵皮薄,心理承受力弱的,可吃不了這碗飯。因而此時陸長亭依舊淡定,他反問道:“皇上何不試試呢?”

  洪武帝冷著臉站起身來,道:“你在前面帶路。”竟是儼然一副要親自前往的姿態。

  欽天監的一干人登時感覺自己從主角淪落為了配角,好不心酸!

  這陸長亭會風水也就罷了,若說精通占卜到如此地步,他們卻是不信的,如今竟然敢想著靠胡說來引人注意,實在愚蠢可恨!

  “皇上,那臣等……”老者忍不住出了聲。

  “你們便在此占卜,若有了結果,自然有人來告訴朕。”洪武帝低聲道。

  陸長亭此時也沒忘記反駁那老者的話:“皇上,若我要編瞎話,何不編個更像些的呢?蓋因我口中說的並非瞎話,而是實話。”

  那老者聞言,自然覺得陸長亭針對他,登時面色難看極了:“皇上,他這是狡辯……”

  洪武帝冷眼掃過去,那老者便立即閉了嘴,半句話都不敢再多說。

  陸長亭看也不看欽天監的一干人,只跟在了洪武帝的身側,一行人很快便出了大殿,當真往太子東宮去了。

  要說陸長亭為何如此篤定朱允炆的下落,其實也並非運用了何等高深的技巧,只是朱棣那句話提醒了他……能用巧勁兒解的,為何偏要大費周章呢?眾人都是心急則亂,並未冷靜下來理智地去推斷朱允炆究竟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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