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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嘉賜點頭:“陸公子實在聰慧,正是如此。”

  “那你可報案。”

  “風水之事,報案又如何?”史嘉賜苦笑。

  “在北平報案即可,知縣會很樂意受理的。”

  史嘉賜目光閃了閃,像是有些心動,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太難了。”

  不,不對,這不符合史嘉賜的性子。

  “史掌柜為何不敢如此做?因為那人乃是史掌柜的熟識?”陸長亭腦子飛快地轉動著,隱隱又有了個猜想。

  史嘉賜頓了頓,點頭:“是,我不忍如此待他,所以只請陸公子為我瞧出風水異處,再為我扭轉到之前的模樣,我便滿足了。”

  陸長亭微微挑眉:“那史掌柜怕是要等上好幾日了。”

  “這幾日我還是能等的。”史嘉賜微微一笑。

  “嗯,那今日我便先告辭了。”陸長亭此時歸心似箭。

  史嘉賜當然不會挽留,讓那小廝送著陸長亭出去了。

  陸長亭走出去之後,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史嘉賜的模樣,這人身上的秘密可真夠多的……

  陸長亭很快就回了王府,哪裡知道朱棣竟是比他更早一步回到了王府中。

  “去哪裡了?”朱棣鼻子敏。感,很快就聞到了陸長亭身上的藥味兒和血腥味兒。

  “去看了一眼史嘉賜……”陸長亭說完,便見朱棣揚起了眉,陸長亭也不作停頓,馬上一口氣地說了下去,將整個事件都講了個清清楚楚。

  “也許我可以猜測,那個風水師便是白蓮教的。”陸長亭道。

  朱棣點頭:“看來還是得抽出功夫來,將史嘉賜解決了才好,說不定那史家便是白蓮教的一個據點。”說完,朱棣又深深地看了陸長亭一眼:“明知史嘉賜乃是白蓮教的人,你還敢上門去……”

  陸長亭眨了眨眼:“我帶了很多侍衛,還有很多百姓也瞧著我往史家去了。”

  “那下次也不許了。”朱棣用不容商量的口吻道。

  若是換做從前,陸長亭最是厭惡別人這樣的口吻,但此時聽來,陸長亭竟然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暖意。

  難道他是變成受虐狂了麼?

  陸長亭“嗯”了一聲應了,馬上轉移了話題:“若那風水師是白蓮教的,那他為何這樣對史嘉賜?還有,這白蓮教培養那麼多的侍衛,是要做什麼?”

  朱棣笑了:“這還不簡單?明日問那史嘉賜去便是!”

  “問?如何問?”

  “你帶侍衛進門,我帶親兵守在門外,你便直接了當地問他,那風水師可是白蓮教的人,若他心虛暴起,我便帶人進來,將他拿下。進了大牢一樣可以逼問。”

  陸長亭:……

  真是好生粗暴的方式。

  但是仔細想一想,他竟然覺得還是挺可行的。

  “……就明日?你有空?”

  “長亭有事,我自然是有空的。”

  這樣的情話其實挺低級的,但是此時聽來,也有不一樣的滋味兒。陸長亭有點想要摸摸自己的胸口,那裡是不是被觸動了……

  當然,陸長亭最後也沒有摸到胸。

  “那便就明日吧,趁熱打鐵,趁著眼下還有些功夫,早早解決了也好。”想到之後還有無數的事等著他,陸長亭便沒什麼心思花費在這史嘉賜的身上了。

  “嗯,不說此事了。”朱棣將他半摟半抱地帶著進了花廳:“我等了你許久,快要餓死了,待會兒長亭可得用嘴餵我才好……”

  陸長亭:???

  這人真的是朱棣嗎?

  第144章

  史嘉賜沒想到陸長亭來得這樣快, 初時的錯愕之後,史嘉賜便掛出了笑容來。

  “還是陸公子本領高, 這麼快便有了頭緒了。”史嘉賜勉力撐著床鋪坐了起來, 若是忽略掉他那難看的臉色,和滿面病容,此時他臉上的笑容還是很好看的。

  陸長亭搖了搖頭:“別的頭緒沒有, 我只有話要問一問史掌柜。”

  “什麼話?”史嘉賜怔了怔,沒想到陸長亭會是有疑問要問他。

  陸長亭轉頭道:“請諸位都出去等待。”

  史嘉賜點頭,讓下人們都出去了,於是陸長亭身後跟著的馬三保和侍衛等人,也才退了出去, 退出去的時候,侍衛們就守在了門邊, 這是以備情況有變, 他們能在立即衝進屋子的情況下,還能攔住外面的下人。

  史嘉賜並不知道這些,而史家的下人們也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史掌柜,我今日來就是想問一問……那風水師可是白蓮教的人?”陸長亭用平淡的口吻說出了極為震撼人的話, “可是因為如此,史掌柜才不願意將那風水師供出來?”

  史嘉賜的眼皮猛地一跳。

  許是因為陸長亭口中說出的話太令他意想不到了, 所以饒是城府極深, 極為擅長偽裝的史嘉賜,此時也出現了疏漏。他的失態只有一瞬,但就這一瞬已經足夠陸長亭捕捉在眼中了。

  不待史嘉賜說話, 陸長亭便接著又道:“看來正是如此了。”

  史嘉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失態已經入了陸長亭的眼,他不由得仰頭再度朝陸長亭看去,仔細將跟前這位陸公子打量了一番。

  從前他只知道陸長亭的風水本領厲害,又得燕王看重,還生得姿容絕色……但他從來不知道對方會敏銳到這等地步。此時再見陸長亭鎮定冷靜的姿態,史嘉賜心底都不由升起了欣賞的心思來。真是不看不知道,越是深入的看,便越被驚駭得厲害啊!

  其實陸長亭此時遠不如表面上那樣鎮定,畢竟他要防著史嘉賜暴怒而起,讓史家的下人們將他扣在這裡。

  這狗急跳牆的事可不新鮮。

  陸長亭靜靜等了好一會兒,卻也不見史嘉賜有動作,而他更是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說,這是何意?陸長亭暗暗擰眉。史嘉賜到底是什麼心思?陸長亭一雙眼也算是敏銳了,但此時他卻實在瞧不出史嘉賜的想法。

  外面的侍衛都等得擰起了眉,若是裡頭再沒有響動傳出,他們便要破門而入了。畢竟陸公子的安危,是半點也不能開玩笑的。

  而就在這時候,史嘉賜總算開口了。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陸長亭道:“陸公子猜的不錯,他的確是白蓮教的人。”

  陸長亭微微驚訝,沒想到史嘉賜會選擇坦白,但是想一想史嘉賜的性子,便也不顯得奇怪了。史嘉賜怕是還想耍些聰明……陸長亭開口便道:“史掌柜是想說,在發現風水師是白蓮教的人後,欲將他舉報到官府,從而惹惱了風水師,才招來了這等災禍嗎?而風水師失蹤後,史掌柜便更不敢報官了,一是擔心那風水師繼續報復,二是風水師失蹤,無從對證,萬一將自己也牽連進來便要命了。史掌柜是想說這些話嗎?”

  陸長亭這是一口氣將史嘉賜半真半假編造謊言的後路給堵死了。

  史嘉賜頓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陸長亭便繼續靜靜等著,看這史嘉賜又會作何反應。

  而門外的侍衛聽見裡頭傳出了說話聲,這才放下心來,繼續把守住大門不動搖。

  陸長亭目光銳利地盯著史嘉賜:“史掌柜,我們認識的時日也不短了,或許史掌柜還不知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達目的我是不會罷休的。還請史掌柜誠實作答,否則我也無法救你。”這個救,治的就不僅僅是風水上的麻煩了,還有史嘉賜即將面臨的牢獄之災。

  史嘉賜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面上神色不顯,但陸長亭卻知道此時的他腦子裡定然有著無數思緒在打架,就看最後哪個能勝出了……

  又是一陣靜默。

  外頭的侍衛又有些等不住了。

  史嘉賜輕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從前是我小瞧了陸公子,沒想到陸公子能有這般敏銳的洞察力。不錯,若不是陸公子這番話在先,我的確會說出那些話。但現在看來,已經對陸公子半點用也沒有了,若是還這般狡辯,怕是就要被陸公子送進大牢去了。也許不出半月,我就死在裡頭了……”

  這史嘉賜當真是個聰明人啊!聽見史嘉賜這番話,陸長亭都不由得在心底感嘆了一聲。

  “你說的不錯。”陸長亭道。

  史嘉賜面上苦澀更深,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信陸公子,接下來這番話,便請陸公子也信我……我是個商人,我只想要活命,求陸公子在聽過之後,救下我的性命。”

  陸長亭是個極為重承諾的人,所以他怎麼會輕而易舉地便答應下來呢?陸長亭面色不改,淡淡道:“你先說。”

  史嘉賜更覺無奈,這陸公子實在油鹽刀槍皆不進啊!

  那他還能如何?只有壯士斷腕矣!

  “陸公子,不僅那風水師乃是白蓮教中人,我也是。”

  陸長亭心底驚訝不已,史嘉賜還真說出來了?

  史嘉賜說完,馬上又道:“請陸公子莫要驚慌憤怒,且聽我細細說來,我雖為白蓮教,但我與旁的白蓮教眾是不一樣的。”

  陸長亭早就知道這一點了,當然不會驚慌憤怒,他點頭道:“你說。”

  見他依舊神色鎮定,史嘉賜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對於陸長亭的評價又蹭蹭往上拔高了不少,同時心底還冒出了幾分慶幸。若是換做別人,怕是已經在驚慌之下大喊著要報官殺了他吧?

  “我父母乃是白蓮教眾,而且……身份不低。”受陸長亭的影響,史嘉賜張嘴便不自覺地說了更多出來。

  陸長亭微微揚眉,這算是……邪。教二代?

  史嘉賜將陸長亭挑眉的動作誤解讀為了,陸長亭不滿意,還想要聽得更詳細一些。史嘉賜無奈,便只能道:“白蓮教的教主將自己視為導師,開門收徒,他的親傳弟子派遣出去多是分壇壇主,我爹便是他座下的大弟子。我娘原本乃是江南一富商之女,後受我爹蠱惑,便入了白蓮教,因我娘聰慧無比,做生意又極有本事,資助了教中大筆錢財,從而也得了個白蓮尊者的名頭。”

  陸長亭怪異地看了史嘉賜一眼。他竟然還敢用蠱惑這樣的詞,可見史嘉賜是在透出他與白蓮教關係並不好,甚至是與父母的關係並不好的信息來。

  “我生下來後,教主瞧我天資聰穎,更繼承了父母的優良之處,便有意將我培養為白蓮教的一大助力……”說到這裡史嘉賜微微有些尷尬,畢竟自己夸自己天資聰穎,總歸是顯得怪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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