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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月眨了眨眼,微笑著走上前來,如同入了魔一般。

  湯芸看著平日跟木頭一樣的湯月露出這樣美好的笑容,卻是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她扯著嗓子尖叫,高聲叫喊“爹娘”,她想向後退,但紀紫藍卻將她揪住了,她掙扎無法,越掙扎頭皮只會越痛……

  紀紫藍和湯月都沒有去堵她的嘴,她們聽著湯芸的尖叫聲反而覺得更舒服。

  倒是外頭的下人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然後將門關上了。這聲音這麼尖利,吵著了他們沒關係,若是吵著了主子,那可就不好了。雖然他們想不明白主子為什麼會如此對待未來的燕王妃……但主子下了令,他們執行就是了。

  所有人都很默契地縱容著那位紀姑娘。

  何況大家也都是有血性有良知的人,越是聽那湯芸說話,他們就越是覺得這女人被打死也算活該了,那紀姑娘雖說出身不太好,但卻在近日中越發得他們欣賞了。

  這湯芸還不抵人家零星半點呢!

  當然,這些話他們是不敢說的,私底下也不敢,畢竟這是皇上賜婚的呢……

  後院裡的慘叫聲漸漸遠去……

  而此時就在應天府的皇宮之中,燕王府下人們惦記著的皇上——洪武帝,他面色鐵青地翻著跟前的密信。這乃是錦衣衛呈上來的。錦衣衛們終於發揮了他們極強的能力,以極快的速度將那湯家的情況調查了個一清二楚,最後放到了洪武帝的跟前。

  於是朱元璋也就看見了湯芸那混亂的情史,和湯家那極為噁心人的作風……

  良久,朱元璋重重放下手中的密信,先是責備道:“這個老四,識人不清啊!”說完之後,朱元璋卻也露出了幾分歉疚之色:“朕也沒能為他把好關,這等女子……這等女子若是嫁入燕王府,還不知道要如何苦了老四!若非這次事情爆出來……呵!”朱元璋多的卻是沒再說了。

  呈上密信的人低著頭,裝著自己沒有眼睛鼻子耳朵一般,洪武帝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見。

  但他卻知道,那一個“呵”字,已經判了湯家的死刑。

  或許要不了多久,便又到他們錦衣衛出場的時候了……

  ————

  日子一天天過去,湯一海很安分,高雲虎的證據還被扣著沒放,湯芸徹底沒了聲音。

  就在陸長亭都快以為之前的日子仿佛一場大夢的時候,馬三保匆匆闖入了他的屋子,氣喘吁吁:“陸公子,陸公子,有個消息……”馬三保很少有這樣的時候,陸長亭看了看他,本能地有了點兒不好的預感,他問:“什麼消息?”

  “從西安來的……”

  難道是封賞朱樉的消息?畢竟他都得到賞賜了。

  馬三保道:“那邊來消息說,自您從西安走後沒兩日,秦王便遭了白蓮教的報復……”

  “人怎麼樣?”陸長亭幾乎是瞬間就站了起來。

  “沒、沒大礙,因為信到您手中要一段日子,所以秦。王。府沒敢立即寄信來,害怕您收到秦王受傷的消息後憂心不已,所以、所以特意等秦王的傷情穩定一些了,方才寄了信……”

  所以才會這麼晚?陸長亭想也知道,這定然是出自朱樉的吩咐,其他人怎麼會想到這些?不過朱樉既然能下命令,那就說明事情不算太大……但陸長亭還是有一瞬間揪心的感覺,尤其是在知道朱樉的貼心之後,陸長亭心底的滋味兒便更是複雜了。

  他此時腦子裡還忍不住回放,當初朱樉告訴他北平起了戰事,主動問他要不要回來的一幕……

  “陸公子?”馬三保擔心他受驚,忙又出聲喚了他一聲。

  “沒事,是誰送消息來的?我去見見吧。”陸長亭這才拔腿往外走去。

  馬三保在後面又道:“哦,險些忘了,還有秦。王。府隨來的信呢!都在報消息的人手裡,說是只能給您……”

  “好,我知道了。”陸長亭話音剛落,便在門外撞見了朱棣。

  朱棣面色微沉,這時候的朱棣讓陸長亭察覺到了一點兒危險的味道。

  “長亭。”朱棣道。

  陸長亭不自覺地頓住了腳步:“四哥?”

  朱棣張了張嘴,像是有什麼話想要問出來,但又不敢問出來似的。可是……可是朱棣身上會有“不敢”二字嗎?

  “長亭,你知道二哥受傷了?”

  “嗯。”陸長亭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了大廳的方向,眼底難免透出些焦急來。

  朱樉對他那樣好,以心換心,他自然會擔心朱樉。

  朱棣抬手抹了把臉,這個動作很是粗魯,換別人做來肯定顯得粗鄙不堪,但是由朱棣做來,卻只讓人感覺到一股頹然的味道。

  “長亭,你是不是喜歡二哥?”朱棣沉聲問。

  陸長亭渾身一僵。

  我的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周圍還站著個馬三保呢!

  陸長亭覺得自己不用回頭看,都能猜想出馬三保那仿佛雷劈般的表情。

  “長亭,你想回西安?”朱棣又問。他覺得能感覺到陸長亭的焦灼,越是感覺,便越是難受。

  朱棣實在難受極了,忍不住道:“長亭,你近來都不怎麼親近我了……你……你……”朱棣說了半天的“你”,最後又什麼都沒能擠出來。

  乍一看,他表情還挺委屈。

  你委屈什麼???不是你讓我莫要給你錯誤的訊息嗎?

  男人心,海底針!陸長亭頓時一陣沒好氣地想。

  第136章 (修完)

  陸長亭隱約猜到了朱棣的心思, 畢竟這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此時面上的表情卻是再為清晰明顯不過了。

  他先解釋朱棣前面那句話:“我當然不去西安了。”一個用的是“回”, 一個說的是“去”, 陸長亭隱藏在其中的含義表現得再明顯不過了。

  朱棣又不笨,瞬間便明白了陸長亭解釋的意思,他面上的表情稍有緩和, 道:“我還當長亭心焦之下,便會往西安去呢。”

  陸長亭不冷不熱地道:“若是誰受傷了,我都要千里奔波前往,那我成什麼了?”中央空調呢?還是地暖呢?指望自己把每個人都照顧到,那自然不可能。他是被朱樉所感動, 他也確實擔憂朱樉的安危,但這些都並不能達成讓他拋下北平一切事務前往的條件。

  朱棣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著實誤會了長亭。

  所謂關心則亂, 大約便是這麼著了。

  朱棣輕咳一聲,心底也有些尷尬。當然,他之所以會有如此表現,也是因為他始終拿不準這等斷袖之事, 長亭當真有坦然接受那一日嗎?之前在皇宮中的時候,那李妃那般瞧不上長亭, 但他卻知道長亭是極為優秀的, 長亭的模樣出眾,就連他那極為難以討好的父皇,都對長亭頗為欣賞……李妃是眼拙, 瞧不出長亭身上的優秀之處,但他卻看得一清二楚。也正是因為越發清楚,所以他才越覺得患得患失。

  不管什麼樣的人,在這樣的時候都總難以避免這般擔憂。

  唯有從陸長亭口中聽到肯定答案的時候,朱棣才能這樣驟然放鬆下來。

  “倒是我誤會了。”朱棣認慫也很快:“長亭不必憂心,二哥只是受了點小傷,修養幾日便好了。”

  畢竟朱棣已經從陸長亭的潛台詞裡聽出了,二哥朱樉與他的分量是無法相提並論的。他沒有受傷,長亭僅僅是聽說北平起了戰事,便能立即回來。再對比一下朱樉……雖然這種心思實在太壞了,但朱棣不得不說這滋味兒太令人身心舒暢了!

  “現在已經好了?”陸長亭裝作沒看出來朱棣那點兒得意。

  “嗯,已經好了,所以長亭可以放心了。”

  陸長亭動了動唇,忍不住道:“那四哥放心了嗎?”

  朱棣當即揚起笑容:“我放心了。”

  但陸長亭面上的表情卻並不輕鬆,他垂下眼眉,頓住了腳步,沒有再急著往前面大廳的方向而去。

  朱棣看見陸長亭這般模樣,心底頓時咯噔一下:“長亭?”

  “先過去吧。”陸長亭抬起頭來道。

  朱棣點了點頭:“好。”他本能地覺得,長亭應當是有什麼話要與他說,但……會是什麼話呢?朱棣又期待,卻又有些忐忑。

  陸長亭走在前面,朝著大廳而去,身後是微微恍惚的朱棣,還有恍恍惚惚紅紅火火的馬三保。

  到了廳中之後,那送消息的男子見著陸長亭以後,控制不住地“嗷”了一聲,然後飛快地躥到了陸長亭的跟前。

  “陸公子!”男子激動得渾身哆嗦。

  “有信帶來?”陸長亭直截了當地問他。

  “對對!”男子愣了愣,隨後忙不迭地開始往外掏信。信很快被交到了陸長亭的手中,很是單薄的一封信,分量極輕。

  “辛苦你了,可要在此歇息一夜?”

  “不,不了,王爺等著小的回去復命。”那男子哪裡敢耽擱?

  陸長亭也不多留,點了點頭,又道了一聲:“辛苦。”

  朱棣這才插聲道:“來人,為他準備些上路的食物和水。”

  那男子這才對著朱棣笑了笑,道:“多謝燕王殿下。”對於他來說,乾淨充足的食物和水,才最是重要的。休息不休息,那都並不如何重要。

  很快,下人給他裝滿了行囊,男子便立即心滿意足地走了。

  陸長亭將信捏在手中,卻沒有急著去打開,畢竟知道朱樉沒什麼大礙就足夠了,信之後再慢慢翻看也是一樣的。

  陸長亭收好了信。

  轉身道:“時辰差不多了,四哥同我用飯,如何?”

  朱棣點頭:“好。”

  馬三保依舊恍惚地看著二人,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朱棣立即下令讓人去準備飯菜了。

  然後陸長亭便先轉身回屋子去了,道:“等飯菜準備好了,我再過來。”

  朱棣動了動唇:“好。”最後他還是沒有跟上去。

  還得再給陸長亭充分的時間去考量,他希望這個時間越長,最後陸長亭口中的結果就越接近他想要的。

  陸長亭回去先拆了信,但是剛看了個開頭,陸長亭又沒什麼心情了,鑑於上次的慘痛經歷,陸長亭不敢再壓在硯台之下了,而是選擇折好之後鎖入了柜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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