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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還是罷了吧……”陸長亭想也不想便道。

  朱棣輕嘆一口氣:“那四哥便也只有在燕王府等你歸來了。”

  聽第一遍這句話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當這句話再一次從陸長亭腦子裡滑過的時候,他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大對……但是細細一品,又找不出具體哪裡不妥。

  反正就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著實不大對勁……

  “怎麼?”朱棣見他面色怪異,不由關心地出聲問道。

  陸長亭搖了搖頭:“無事。”

  朱棣點頭,這才安放下了心。

  正巧這時候朱樉也到廳堂中來了,朱樉一見陸長亭坐在廳中,便立即加快腳步走上了前去:“長亭,如何了?”問的當然是他事情處理得如何了。

  “已經差不多了。”陸長亭道。

  “那何時能走?”朱樉忙問道。

  陸長亭本想說明日,但當他的目光觸及到一旁的朱棣之後,陸長亭到了嘴邊的話,卻陡然變作了:“後日。”

  不過儘管他在心底推遲了一日,可那朱樉不知道啊,朱樉聞言,雙眼一亮,臉上的喜色變得再明顯不過。

  “好!好好,那就後日!我這便先命人準備好,後日一早我們便啟程!”

  看著朱樉激動的模樣,陸長亭心底又頗為不是滋味兒,他便只能安慰自己,的確是朱樉此時需要他,年幼時朱樉對他的好可不似作偽,現在他自然不能辜負了朱樉。

  只是一邊朱棣的臉色可實在有些臭。

  能不臭嗎?這朱樉挖牆腳也算是成功一半了……朱棣心底實在湧起了揮之不去的危機感。

  “那……我先回去歇息了。”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實在太過怪異,他不如先行撤身離去來得好。

  背後,朱棣和朱樉對視一眼,而後又各自收回了目光。

  又是一日過去。

  第二日一醒來,陸長亭便對上了朱棣的臉龐。

  因為天氣寒冷起來了的緣故,朱棣還依舊和陸長亭同宿一屋,若說原本陸長亭都覺得這樣不大好了,但是最後他又因為快要離開,最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能與朱棣一起多處一時便是一時。

  “明日要走了,今日想吃些什麼?我讓人去為你準備。”朱棣淡淡道。

  陸長亭本想說隨意,但是在目光觸及到朱棣的面容之後,他便又躊躇了,“嗯,想吃燒鵝……”

  朱棣這才忍不住笑了:“這算什麼?處處都能吃得到的,你該說些珍稀難尋的食物,趁著如今還在燕王府中,四哥便令人去為你做了。”

  “也沒什麼……”一時間陸長亭哪能想起來什麼菜名啊?

  朱棣的手從被窩下順著摸索過去,撈住了陸長亭的腰:“那……那我便做主去擬個菜單出來。”

  “好。”

  陸長亭對朱棣是很放心的,朱棣清楚他的喜好口味,反倒是他,未必知道朱棣的習慣,不過這樣也好,日後是要做永樂大帝的人,怎能輕易被人知曉自己習慣和喜好呢?

  朱棣就這樣摟著他的腰,在床上靠了一會兒。

  陸長亭猜測,或許是朱棣在不舍吧。

  一時間陸長亭倒也沒排斥朱棣摟腰的動作,反正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了。

  只是兩人在床上賴了一會兒……

  “咕……”陸長亭的胃裡發出了不甘的呼喊聲。

  陸長亭伸手推了推朱棣:“四哥我餓了。”

  “那便起吧。”

  陸長亭“嗯”了一聲,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但誰知道爬著爬著,他便覺得自己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

  有些硬……

  陸長亭不自在地動了動腿。

  再看向朱棣的時候,便見他面上微微發紅了。

  陸長亭頓時反應過來他剛才撞到什麼了……

  腦子裡仿佛騰的一下,就被一把火給點燃了。

  陸長亭有一點尷尬,但是隨即想到,晨。勃嘛,誰都會這樣的……所以方才的狀況也並不稀奇。陸長亭這會兒想一想,甚至還覺得,方才朱棣一直沒有起身,是不是就是為了緩解症狀呢?不過到現在仔細一算,這個時間可不短。

  陸長亭淡定地起身往外走,口中道:“那我先行洗漱,四哥等等再來便是。”說罷,陸長亭從朱棣身上跨了下去,迅速穿好衣衫,隨後便大步推門走出去了。

  朱棣盯著他的背影深深地看了一眼,而後才慢悠悠地撐著床鋪坐起來了。

  他還一句話都未說,陸長亭便當先出去了……

  實在有些可惜。

  陸長亭洗漱完畢後,原本想先去廳堂等待,但後頭想一想,若是這般行事,定會讓朱棣以為自己耿耿於懷,那豈不是有些傷了感情?於是前後思量一番,最終陸長亭決定停留在原地,等著朱棣一同出來,隨後再前往廳堂。

  朱棣並不知曉陸長亭在外面等待,因而他在屋內擺弄了好一陣,方才推門出來,他不曾想到,門一開,便見到了陸長亭穿著青衫的身影,因是入秋,身上的衣衫已經有些厚了,但厚重的衣衫穿在陸長亭的身上,卻半點不顯背影臃腫,反而顯得俊逸極了,無端就能教人從他的背影聯想到他的面孔,該是何等的姣好。

  正巧這時候一陣秋風吹拂而來,垂在陸長亭腦後的長髮微動,連帶著他的衣擺也動了動。

  朱棣瞧著這一幕,倒是頗為想要上前,直接將陸長亭摟入懷中。

  此時陸長亭隱約察覺到了一點,便轉過了身,果然!朱棣正站在那裡看著他!

  只是朱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做什麼?

  “四哥?”陸長亭眯起眼叫出了聲。

  朱棣一怔,猛地回了神:“嗯,長亭,你怎麼在外頭等我?”朱棣暗暗皺眉,早知道他便不在裡頭弄那樣久了。

  陸長亭猜測他方才應當是在瀉火,此時倒也不好多說什麼,便道:“我等四哥一起用早飯,畢竟明日就要走了。”

  朱棣點點頭,面上再看不出半點其它的神色,他同陸長亭一起往外走,口中道:“有長亭等我,倒是叫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陸長亭頓時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你可是燕王啊!

  受寵若驚這個詞可不是這般用的!

  偏偏陸長亭一轉頭,就又對上朱棣那極為認真的面孔,愣是讓陸長亭找不出半點開玩笑的痕跡來。

  陸長亭便只能將話都憋了回去,也許……也許是因為朱棣將他放在了一個較為重要的位置上,所以才會如此說話吧。

  不知不覺間,他們便走到了廳堂,廳堂之中朱樉已經等待得有些不耐煩了,見他們踏足進來,朱樉便立即上前問道:“怎麼耽擱這樣久?”

  陸長亭搖了搖頭,並不多言,只是推著朱樉去坐下。

  朱樉見陸長亭走近了,頓時想要問什麼都給忘光了。

  待到坐定以後,下人們便端上了食物來。

  朱樉瞥了一眼朱棣,道:“我那隊伍中也沒個丫鬟伺候,依我瞧,不如將那個什麼紀姑娘帶上一起,如此你在路途之中也有人照料了,老四也應當放心許多了。對吧老四?”

  朱棣眉頭緊皺,他當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冷聲道:“二哥胡說什麼?二哥在路途上都能安然無憂,我自然也不會擔心長亭,跟著二哥,他哪裡還需要什么女子跟隨呢?小小年紀,身邊若有女子,豈不是平白消磨了他的志氣。”

  “這跟消磨志氣有什麼關係?”朱樉很是不服氣,心道,你我過去難道不是如此嗎?這個年紀可不小了!都能結婚生子了!

  “怎麼沒有關係?年紀小,心性還不夠堅定,過早接觸,便容易過早沉迷,別的什麼抱負志氣,不都容易被消磨嗎?”朱棣不急不緩地淡淡道,根本不為朱樉的怒氣所動。

  這樣的話,陸長亭聽得可著實不少,因而漸漸都耳朵麻木了,左右他對女色也確實無多少興趣,便也能體諒到朱棣護弟心切的心情了。

  但朱樉卻是頭一回聽到啊,心底忍不住大罵朱棣,都做到如此地步了,還說對長亭沒有別的心思!你管天管地還管弟弟玩兒女人呢!簡直比那知縣還要惡毒可惡!

  “老四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些?”朱樉厲聲道。

  陸長亭一見兩人間氣氛不對,忙出聲道:“二哥莫怪,四哥一向都是以嚴厲教我,倒也沒什麼不好。”這兩人說白了,就是教育理念發生了分歧嘛。陸長亭盯著他們倆,就覺得像是看見了一對夫妻為了兒子的教育問題,都快掀了盤子拎起凳子打一架的畫面。

  哦不呸呸呸……什麼夫妻兒子的!

  陸長亭覺得自己這都是被之前的知縣給影響了,這才一個忍不住大膽聯想了起來。

  陸長亭輕咳一聲,還待再勸,便聽朱樉怒道:“老四說什麼都是好的,我說什麼都是壞的是吧?”

  陸長亭聽到這句話,登時心底咯噔一下。

  怎麼火燒到他身上來了啊?陸長亭心底淚流成河,忙站起身道:“二哥,我沒有此意……”

  朱樉根本不聽他說話,面上怒火欲噴薄而出,他氣憤地看著陸長亭,憋了半天憋出來了一句:“氣死我了!”

  陸長亭原本心跳如雷,但是在聽見朱樉這句話以後,他高懸起來的心,頓時又回落了下去。

  “二哥莫要生氣。”陸長亭走到了朱樉的身邊,雙手搭在了朱樉的肩上,想要藉由這個動作來安撫朱樉的怒火,朱樉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陸長亭的手上,手背白皙,透著紅潤,十指修長如蔥段,因為年紀小的緣故,骨節還不十分地分明,用民間常言的來說,這便正是雌雄莫辨的時候。

  也難怪老四……

  咳。

  陸長亭站在那裡安撫的時間久了些,朱棣便有些不快了,於是伸手將陸長亭一把抓了過來:“早飯的時候,還不快些用你的飯?”

  陸長亭眨眨眼,再看向朱樉的時候,朱樉臉上的怒火皆已經被平息了。

  朱樉舒出一口氣,道:“罷了,做兄長要有包容之心,二哥相信你到了西安以後,與二哥住不了多久,自然便也會聽從二哥的是嗎?”

  陸長亭:“……”你錯了,我誰都不會聽從。

  以他陸長亭的性子,哪有真正的服從呢?不過是選擇為他好,且又符合他心意的來遵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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