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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問他:怎麼不是昨日那個孩子啊?

  二哥特別得意且自豪地一笑:我是他哥!!!

  四個字,音量震耳發聵。

  掌柜一度認為這人長得好看,就是有病了點兒。

  第039章

  腳步聲漸漸近了, 陸長亭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這對夫妻還露出了笑容, 他們約莫是以為, 等會兒會讓所有人都見證陸長亭出醜吧。可笑身作了他人盤中餐,還自以為自己何等聰明。

  陸長亭別過了臉,他實在擔心自己一不小心笑出了聲來。

  女子笑道:“既然爹娘歸來, 那便正巧讓他們瞧一瞧,這兩人是個什麼貨色。以後千萬要擦亮眼,不能被這等jian人所騙。”

  何其有幸啊。

  陸長亭憋著笑意看了一眼朱棣。

  他能和永樂大帝一起被罵“jian人”,真是何其有幸啊!

  這會兒,這對夫妻的父母也已經走上前來了, 他們見了陸長亭和朱棣的背影,便已經有幾分激動了, 忙道:“可是陸小公子?”

  朱棣就這樣被無視了, 不過他倒是並不在乎,面上神色淡淡。

  陸長亭轉過頭去,正要應答這兩人,卻見一人快步上前來, 口中驚喜地叫道:“原來是陸四公子,和小公子啊!”

  陸……四?

  陸長亭臉上的表情有點說不出的微妙, 這是直接將朱棣的姓都給篡改了啊, 陸長亭又瞥了一眼朱棣,還是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來。

  陸長亭這才又將目光挪回去, 看了看出聲那人,淡淡道:“原來是劉師爺啊。”

  沒成想劉師爺和這戶人家是認識的。

  那接下來的戲,怕是會更好看了。

  之前和劉師爺打交道的過程中,陸長亭很明顯地感受到了劉師爺的恭敬。劉師爺絕不會願意得罪他們,甚至是還會有意維護他們。等會兒陸長亭將臉色一摔,劉師爺會幫誰,幾乎是不言而喻的。

  “兩位如何稱呼?”陸長亭看向那對年長的夫妻。

  “姓劉。”二人笑道。

  劉?

  陸長亭不由得看向了劉師爺,劉師爺摸了摸下巴上那點兒稀薄的鬍子,“這位劉老爺是我的堂兄。”

  原來還是一門親戚!

  “劉老爺、劉夫人好。”陸長亭雖然面容冷傲,但該有的禮節他卻是做到了的。

  而後邊的劉公子和他的妻子,面色可就不大好看了。畢竟陸長亭和朱棣根本未將他們看在眼中,連稱呼一聲都懶得稱呼,此時卻是對他們的父母更為禮遇些,自然的,心中就不快了。

  女子只能偷偷與她的丈夫咬耳朵,道:“見了爹娘便這般討好,可見果真是騙子。”女子或許是激憤了些,一時間沒能將聲音壓得下來,這一圈兒站著的人,都聽清了大半的意思。

  劉老爺和劉夫人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陸長亭很清楚這老人家的心思。年紀越大的,難免越信這些東西,他們對於鬼神之事都懷有敬畏之心。因而哪怕陸長亭年紀小,但他們一旦信了陸長亭,便也不能容忍誰來冒犯。此時見兒子、媳婦拉了後腿,他們如何能笑得出來?

  “閉嘴!休要胡說!”劉老爺回頭瞪了一眼。

  劉師爺的臉色也都跟著冷了。他忙小心地打量著朱棣的臉色,完全拿朱棣當了個風向標。

  劉公子維護住了媳婦,忙道:“罵我們做什麼啊?快讓他們看風水才是正經。剛才他們在院子裡都閒逛好久了,讓他們說是怎麼回事,卻連屁都不放一個。”劉公子也是氣急了,嘴裡才蹦出了髒話來。

  劉老爺冷哼一聲,“待會兒再收拾你!”

  陸長亭在心底默默鼓掌。

  說得好!

  等會兒一定要好好收拾啊!

  劉夫人溫言道:“還請陸小公子不要與孽子計較,請陸小公子直言罷,這宅中究竟有何處不妥?”

  陸長亭淡淡道:“劉老爺可曾批過命?”

  劉老爺一怔,“這……這有何關係嗎?”

  劉公子在背後嗤笑一聲,“就瞎扯吧。”

  “批命的可是說劉老爺命中缺水?”

  “你、你怎麼知道?”

  “我觀宅中多有水。有三處池子,一大兩小,後院還有兩口井,竟是比別人家的要多。院中也多擺有水缸。還有廳堂之中,有一金擺件,雕成假山流水的模樣,常言‘金生水’。那便是如此了。尋常人家頂多見一兩處,而您這宅子裡卻是處處都可見。那自然是因五行缺水的緣故了。”

  劉老爺連連點頭,口中忍不住道:“我可是、可是哪裡做錯了?還是當初那批命的批錯了?”

  “命沒批錯,做也不曾做錯。只是……”

  “只是什麼?”劉老爺緊張地趕緊問道。

  “只是……”陸長亭抬手一指背後的劉公子,“劉老爺還未為令公子批過命吧?”

  “不錯,是還未。”

  “那劉老爺定是不知曉了,這劉公子乃是忌水的命。”

  “胡扯什麼?連我八字都未看過,就敢這般胡言!”劉公子怒聲打斷道。

  陸長亭微笑道:“那不如便請劉老爺取出令公子八字與我一瞧,我也好驗證一番,我看錯了沒有。”

  劉老爺深信不疑,扭頭便讓劉夫人去取八字。

  這會兒這劉公子可謂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怎麼也沒能想到,自己的父母竟是這樣信任這個小崽子!他說要自己的八字,便真要去給他取來。他的八字,給一個毛孩子看?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娘,您還真信了他?”劉公子忍不住叫道。

  劉夫人理也沒理他,掉頭就走了。

  劉公子身邊的女子急了,忙哀聲叫道:“爹,您和娘這樣,讓夫君如何自處啊?”

  陸長亭默默冷眼旁觀,他就是要讓這劉公子無法自處啊。

  劉老爺怒斥道:“長輩說話,插什麼嘴?這是為了他好,你身為他的媳婦,就不知道為他想想嗎?淨來瞎摻合,我怎麼就納了你這樣的兒媳!”

  女子面色漲紅,張了張嘴,卻是再說不出話來了。

  陸長亭這會兒舒心極了。

  他才不費勁兒和這對夫妻較勁呢,自然有人教訓他們。讓長輩出馬,當著面來教訓,那可他們費力地去對付要好多了。

  不多時,劉夫人便將八字取來了。劉老爺接過來,小心又恭謹地遞到了陸長亭手中,因為陸長亭個頭矮一些,劉老爺甚至還微微彎了彎腰。

  相比之下,那劉公子實在是被襯得一無是處,半點禮貌也無。劉老爺年紀不小了,尚且能彎下腰來,而他年紀輕輕卻倒是比誰都氣焰囂張,若是有本事那倒也罷了,不過是拿一雙瞎招子來看人,依仗著父母之勢,便拿自己當金貴的主了。這可著實可笑極了!

  陸長亭雙手接過,瞥了一眼,“正是忌水命。當心以後遇了大水災。”

  “中都何來的水災?”劉公子再度從他那“高貴”的鼻孔里哼了一聲出來。

  陸長亭輕笑一聲,“難道你小時候沒遇過水災嗎?”

  “自然沒有!”劉公子斬釘截鐵地道。

  劉老爺和劉夫人也是面露疑惑之色,“陸小公子,這……這小時候他確實沒遇過水災啊。”

  劉師爺輕咳一聲,在旁邊補充道:“尿床。”雖然是小聲了些,但這個音量足以大家都聽個清清楚楚。

  劉夫人恍然大悟,拍掌道:“不錯不錯,他小時候啊是經常尿床。”

  陸長亭心底都快笑出一朵花兒來了。

  再看那劉公子,已然是面色鐵青,扶著他面色臊紅的妻子,急急地喘著氣,卻愣是不好說什麼。畢竟這話是從他娘口中說出來的,他難道還能指責他娘不成嗎?

  朱棣從後頭捏了一把陸長亭腰上的軟肉,冷淡的表情也扭轉為了微笑。

  陸長亭忙把朱棣的手拍開,努力地維持住了臉上的表情不崩壞,他抿了抿唇,繃住了腮幫子上的肌肉,爾後才道:“所以,劉公子萬不要這般篤定沒有水災啊。”

  “劉公子忌水命,而劉老爺卻是缺水命,府中有水,旺了劉老爺,卻是要衰了劉公子啊。”

  劉老爺瞪大眼,隨後連忙皺眉,“那……那這可怎麼辦才好?”

  “劉老爺且先聽我往下說。”

  “您說您說。”此時劉老爺竟是已然用上了這般尊稱。

  或許也正是劉老爺和劉夫人品性不錯,這劉公子倒也不算歪得格外嚴重。

  “您該修一修您的大門了,大門都被壓低了,恐家中子孫後代一日不如一日啊。”

  古人都所謂光耀門楣,門楣一項實乃風水中重中之重。

  劉老爺連連點頭,“然後呢?”

  “沒了。”陸長亭道,本來這宅邸之中也沒什麼大毛病,若是劉公子客氣些,不故意折騰他,他或許還會委婉地溫言來說這些毛病。偏生劉公子得罪了他。不過話又說回來,風水時時刻刻影響著人,人也影響著風水。這門頭壓低,又沖了水忌,那不正是因為劉公子有著爛脾氣嗎?或者也可以反過來說,正是風水不好,所以劉公子才深受影響脾氣不好。所以不管如何,除非這宅邸沒有問題,那麼劉公子都定然會得罪他。

  他今日教訓這劉公子一通,也算是幫他們改風水的一環了。

  陸長亭暗自道,劉家可還得感謝他呢。

  劉老爺瞪大眼,“這就……沒了?”

  “嗯,沒了。”

  “那這風水如何改……”

  陸長亭淡淡道:“這,還請劉老爺另請他人了。”

  “小公子這是何意啊?”劉夫人焦灼地問出了聲。

  陸長亭向來是不翻舊帳則已,一翻就要弄死人。他淡淡笑道:“我與兄長前來看風水,早先是約了時候的,沒成想今日來的時候,卻被令公子拒之門外,我兄長憂心我受涼,本欲帶我離開,但又想著不能辜負了劉老爺二位的盛情邀請,既是答應了的,那便應當做到。別人不守時那是別人的事,我們卻是要守信的。於是兄長便抬手不斷敲門,好不容易等來了劉公子和劉少夫人。從我們踏入門後,劉公子便道我與兄長乃是行騙之人,不過是來騙劉家的錢財。此後進門,劉公子又是數遍憤慨地道我們是騙子,沒甚本事。我也想了想,我年紀小,確實沒甚本事,方才發表一番淺言,也不過是遵循之前劉老爺相邀之諾。如今諾言已完成,我也不敢在劉公子跟前拿大了。便請劉老爺另請有能之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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