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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醋

  她一個人孤身的在山林里走著。

  起先上山的時候,她是認得路的,沿著山路上行便會走到破廟裡。但是沈默將她帶到了這個人鳥不拉屎的瀑布後,她就迷路了。四周都是枝幹虬結的樹,每一顆樹都長得差不多的樣子。

  偏那路還崎嶇,石子烙著繡花鞋的滋味並不好受。剛才在水裡泡過了,身上都是濕的,風一吹,如同輕衣薄衫站在酷九寒冬中。但是她又不敢在這山林里過夜,且不說會不會碰到心懷不軌的壞人,就是碰到一兩隻兇猛的野獸,她也活不過今晚了。

  她小心翼翼的在山林中走著,突然自己的輕紗裙被勾住了,她輕輕的扯了扯沒扯開。心頭一陣鬱氣,用力一拽,卻沒想到用力過大,整個人都向後倒去。後面可是個斜坡,她驚恐萬分的想要抓住什麼,但是周圍並沒有任何憑依。

  這個時候,斜刺里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她扶好,直到穩穩的站直了。

  那覆在青衣下的手修長有力。

  靖瑤鼻尖一酸,用力的推了一下他:“你不是先走了?”

  他面色仍有鬱郁之氣:“我也迷路了。”

  靖瑤冷笑一聲,並不拆穿他。他長年行軍,野外做戰。迷路,天方夜潭。

  兩人深深淺淺的向前走著。他步子時快時慢,靖瑤努力的想跟上他,卻累得氣喘吁吁。

  他皺著眉頭看她,挑了挑眉梢:“你還不快跟上?”

  靖瑤如今有求於人,唯恐他將自己丟人餵了野獸。強自忽略著腳下的疼痛,快走幾步,走到他的身邊,擠出一抹笑道:“夫……殿下你腿長腳長走得快。”

  她本是習慣性的喚他夫君。忽又想起,如今他心中對她滿腹怨氣,也不敢得罪他。話到嘴邊又喚了稱呼。

  可不知哪裡不對,他聽了她的話,臉色竟比原先還要冷上幾分。疾步往前,再不管他。

  靖瑤一路小跑著跟他,差點一個踉蹌跌倒。腳下疼得鑽心。她停了步子。滿腹的怨氣與委屈。她雖然是個人質,但從小金枝玉葉的長大,何曾受過這樣的苦。

  但對著冷麵冷心的沈默,她又不敢發脾氣。勉強壓下心裡的不快,嬌聲道:“殿下,我實在走不動了,你能不能等等我?”

  他側著頭看了她一眼,喜怒不明。

  靖瑤的心怦怦的跳著,生怕他不同意。

  他覷了她一眼,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寫滿了哀求與驚恐。在靖瑤忐忑不安的眼神中,他慢慢的立在了一邊。

  靖瑤長長的舒了口氣。她低頭環視四周,並沒有可以落坐的地方。她臉色僵了僵,隨意的盤地而坐在了草叢中。背對著沈默,將繡鞋脫下。

  果然已經出了血了,又因走了太久的山路,血已經粘在了襪子上。那種疼像是針扎了似的。她剛要拽著綾襪將那襪子硬扯了下來。腳卻突然被人握在了手裡。

  靖瑤猛的一抬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沈默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手僵硬的握著她的腳。

  “誰教你的?腳磨破了也不說一聲。”

  靖瑤很想冷冷的回答他一句,不可就是你教的。走的慢了,你尚且都要不高興。她又怎麼敢說自己的腳磨破了,不能再走。

  不過她如今仰人鼻息。勾出了一絲笑,語氣嬌軟的道:“也不是很疼,我想著,忍一忍到家了在說。”

  沈默長長的嘆了一聲氣。他待她那樣好,如今不過凶她一句,她又把自己縮回了原先的殼,帶著面具見人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細細的給她上著藥。

  手指划過肌膚的時候,很癢。像羽毛撓在心上,她的身子又有些酥麻起來。到底是念著他還在氣頭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待到上完了藥,他才發現她面色潮一紅,眼睛裡有一絲迷離。皺著眉頭瞧她。

  靖瑤心中羞窘萬分。她也不想這樣,可是身體裡的感覺實在控制不住,一股一股的熱氣撲涌而上。她心中嘆道,早知如此,便該在那瀑布待一整晚,少強過面對他這樣打探的目光。

  月色下,那個姑娘頭髮散落的披在身側,輪廓秀美皎好,身段玲瓏。側著臉,看得到頸部肌膚晶瑩如玉。她的呼吸聲有些重,玲瓏的玉兔跳出溫婉美麗的波浪。

  他心頭漸起郁燥之氣,繃著冷看她。

  ☆、救人

  那個晚上她太累了。

  醒來的時候還是因為小碧帶著侍衛們過來找她了。到處都是呼喚她跟沈默的聲音。

  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陽光照進眼睛裡,她不自覺的微微眯了眯眼睛,等到眼睛適應了這個溫度,她才看清自己的模樣。

  衣服散亂一地,他健碩的胳膊環著她的細腰。她的臉還貼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她的臉紅了紅,撐起身子就欲起來。沒料想,腿是軟的,還未起得太開,又重新摔在了他的身子。

  好巧不巧的,她的嘴唇正落在他胸前,似有似無的擦過他的身子。她尷尬的抿了抿嘴,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卻正好撞進他幽深的眸子。

  他此刻也醒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她被看得臉紅心熱,昨天晚上的一幕幕走馬觀花的從眼前閃過。她的心怦怦的跳著,強忍著尷尬,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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