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求娶、拒嫁(一更)
秦烈也徹底服氣了,他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輸了就是輸了。
「蘇世子,果然名不虛傳,我輸的不冤。」
蘇清吟淡淡一笑,抱拳道,「太子殿下,承讓了。」
經過這一番比武,兩國之間的關係似乎也跟著親密了許多。
秦烈接過下人送來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這才朝著上首的蘇勝風抱拳一禮,恭敬道。
「大齊皇上,這次本太子奉父皇的命令前來,主要為的是兩國的聯姻,本太子聽聞大齊五公主,賢淑德良,本太子心甚悅之,想請大齊皇上將五公主賜婚於我,共結兩國友好邦交,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哦。」蘇勝風眼睛一亮,「這自然是好事。」
他本身的想法就是將蘇清茹送去和親,所以才沒有定下蘇清茹和楊華的親事,如今看來,他倒是做對了決定。
一眾大臣們也很滿意,這位大清的太子,能親自開口求娶,自然是再好不過,況且,五公主嫁過去就是太子妃,也算是給他們大齊賺足了臉面。
唯有蘇清茹,俏臉一瞬間慘白。
若是不管其他,這位大清的太子殿下,自然是一位好夫婿,能嫁去大清,想必她也能離那個瘋子更遠。
可是,她已經被奪了清白之身,若是被當成和親公主,大清必定震怒,她到時候在異國他鄉,只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絕對不行!
「這般說,大齊皇上是同意了這門婚事?」秦烈也很高興,聯姻嘛,看的當然是誠意,大齊這麼好說話,也是看的起他,他當然高興。
「朕自然是沒有意見,小五她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太子又是一表人才,能與小五喜結連理,那是再好不過。」
「等等!」眼看他們都要商定了,蘇清茹連忙出聲。
一瞬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或是責怪,或是疑惑,又或是看戲。
大清使者團的臉色,也難看了些。
畢竟他們太子殿下親自求娶,這是多大的面子,大齊的皇上都沒有拒絕,這位五公主卻突然出聲,擺明就是不把他們大清放在眼裡嘛!
面對這麼都的視線,蘇清茹心跳的飛快,面色也越來越難看,若非她有逼不得已的理由不能嫁,壓根就沒有這個勇氣,敢在這種場合出聲。
就連一旁的宛嬪,也一個勁的給蘇清茹使眼色,對著眾人賠笑道,「茹兒她這是見了太子殿下,一時激動……一時激動……」
「不……是……」蘇清茹咬了咬唇,「我不能……嫁給太子殿下……」
此話一出,剛剛還算熱絡的氣氛頓時跌落谷底,就連蘇勝風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他倒是沒想到,蘇清茹的膽子現在已經這麼大了。
「哼,不知好歹!」眾人不言語,可不代表大清使者團的人願意忍,大清的民風本就彪悍,更別提他們的太子被人輕蔑。
蘇清茹的話,就好像在打他們的臉一般,頓時幾個性子最暴躁的大臣,就哼哼唧唧的罵出了聲。
秦烈也皺了皺眉,沒有開口質問,但是也沒阻止自己身後幾人的話,顯然他心裡還是有些介意的。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蘇清茹和大清太子之間,明顯關係已經僵化了,就算蘇清茹又願意嫁了,只怕人家太子也不樂意了,一時間,大齊眾人對蘇清茹的怨言更甚。
這種場合雖然不能說出口,但那責怪的目光,差點讓蘇清茹崩潰。
「我……父皇,兒臣有錯……」
蘇清茹直接跪在了蘇勝風面前,淚眼朦朧的解釋道,「兒臣與楊公子情投意合,已經……失了清白之身,萬萬不可再嫁給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譁然。
蘇勝風鐵青著臉,宛嬪也滿臉的不可置信,這一點,蘇清茹從未跟她說過,怎麼會……
大清使者團的眾人,則滿是不屑輕蔑的掃過蘇清茹,輕哼道,「還算有些自知之明。」
秦烈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蘇清茹不願意嫁給他,和不能嫁給他,那是兩種概念,特別是,這個女人已經是一個已經失身的女人,他要是真的娶了,那才叫笑話。
「竟然如此,倒是本太子強人所難了,之前的提議就此作罷。」
蘇勝風正是心有怒火之時,好在秦烈沒有追究這事,他自然也不會再提,三言兩語便將這事揭過。
「太子殿下果真心胸寬廣,這次可一定要在大齊多待些日子才是。」
「皇上客氣了。」
眾人互相寒暄著,蘇清茹的事看似揭過了,可這個污點,卻是在眾人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不管是哪個國家,民風再開放,也不忍容忍未出閣的女子做出如此不恥之事,更何況蘇清茹還是公主。
即使無人看她,蘇清茹也可以預想的到,這次宮宴之後,她失身的事,必定會傳遍整個京都,到時候,只怕整個京都百姓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而在這其中,她還有最難面對的一個難題——
楊華。
她與楊華認識之後,從來都沒有親昵過,更別提失身了,楊華一定清楚,她是失身於別人,卻將他拉下了水。
若是他記恨於她,那她……
蘇清茹實在沒有辦法,要是她說她失身的人是扶桑,那她曾經失蹤的那一段時間,只怕也瞞不住了,她只能對不起楊華了。
這場對於大清使者團的接風宴,以一種莫名的氛圍結束,最為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那位大清九公主的美貌,以及大清太子的求娶。
一時間,蘇清茹失身拒嫁大清太子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京都。
只不過如今的蘇清茹已經無暇顧忌,因為宴會一結束,宛嬪都來不及質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便就蘇勝風叫來了鳳儀宮。
「真不愧是朕的女兒,你可真是好樣的!」
蘇勝風一個杯子砸了下去,在蘇清茹面前摔的四分五裂,整個房間裡都布滿了碎片。
皇后在一旁看著,也不好規勸,嘆了口氣就出了房間。
這件事,蘇清茹的確做的太不應該了,特別是,這件事還跟大清有關。
蘇清茹跪伏在地上,倔強的咬著唇默默流淚,也不為自己辯解。
「堂堂一個公主,竟然成為了笑料,真不知你母妃是怎麼教的你!」
在所有人之中,蘇勝風最為看重和大清之間的友好關係,不是因為大清國力強悍,而是他最清楚,如今的三大軍團,根本就不像傳說中的那般團結。
蘇清吟讓人假扮了蒙修和趙諸亮是不假,可是這樣的假扮又能持續多久?
沒有戰事,還可以堅持的久一些,甚至他可以藉機,讓自己手下的人掌控玄甲軍和騎兵團,但有大清在其中攪和,那就不一定了。
這可謂算是,關於大齊以後的命運,只要三大軍團真的凝聚在一起,大齊哪裡還需要怕誰?
偏偏這種關鍵時候,蘇清茹給他來了這麼一出,也還好秦烈沒計較,不然都不知道怎麼收場好!
「滾回你的若晨宮,你不是喜歡那個楊華麼,朕就如你所願,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待在寢宮,等著出嫁吧!」
蘇勝風氣的又摔了個杯子,終於拂袖而去。
這樣的結果,也代表著蘇清茹徹底失蹤,以後蘇勝風怕是不會再管她了。
蘇清茹失魂落魄的回到若晨宮,一言不發的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就連謝宛都拒之門外。
謝宛雖然心急,卻毫無辦法,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
蘇清吟一回離王府,就被絡輕紗抓來講故事了。
「世子哥哥,你快說,今日宴會上發生了什麼樂子?」
「樂子沒有,不過……」蘇清吟賣了個關子,「你大概不會喜歡。」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話頓時引起了絡輕紗的好奇心。
「大清太子秦烈,跟父皇求娶了蘇清茹當太子妃。」
「這是好事啊。」蘇清茹給大清太子當太子妃,兩國聯姻多好啊。
「是好事,可是蘇清茹拒絕了。」蘇清吟就知道她會是這種反應,嘆了口氣道。
「拒絕了?她怎麼敢?」那可是宮宴之上,蘇清茹有這麼大的膽子?
蘇清吟將事情解釋了一遍,然後才說道,「她不敢也得敢,和親公主已經失貞,除非她不想要命了。」
歷來和親公主,嫁去別國的日子都不太好過,更別提嫁過去的是個破鞋了,那簡直就是挑起兩國戰爭,這也是當時蘇清茹膽子不大也非要說出來的原因。
絡輕紗目瞪口呆,「蘇清茹這麼厲害?」
女子的貞潔,一向都是重中之重,蘇清茹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竟然就敢跟人……
難怪她最近消停不少,一心就跟那楊華膩膩歪歪的出去遊玩,合著早就私定終身了。
蘇清吟鳳眸一凝,蘇清茹是失身了不錯,不過,對象未必是那個楊華,反而,他覺得更像是蘇清茹曾經失蹤的那幾個月里發生的。
比如說,扶桑……
只是這一點,蘇清吟並不想說出來讓絡輕紗知道,就讓她當成蘇清茹是看上了楊華也好。
「那父皇怎麼說?」絡輕紗繼續追問道,發生了這種事,想必父皇肯定很生氣,特別是那個親口求娶的大清太子。
「放心吧,那大清太子也是個識時務之人,並沒有計較,父皇倒是發了一大通脾氣,現在蘇清茹已經被禁足,就待在若晨宮等著出嫁呢。」
蘇清吟將後來的情況說了一遍,雖然他當時已經出了宮,不過自然有宮裡的人給他傳信。
「哦。」這個結果也正常,畢竟蘇清茹丟了整個大齊的臉,肯定是不可能再讓她出來丟人了,至於出嫁。
蘇清茹都失身了,除了嫁給楊華還能嫁給誰?
想必這會,父皇為蘇清茹和楊華賜婚的聖旨,已經到了兵部尚書府了。
正如絡輕紗所言,如今聖旨,的確已經到了兵部尚書府門口了。
「楊大人,請楊公子前來接旨吧。」陳萊拿著聖旨,笑呵呵的說道。
兵部尚書府一眾人跪伏在地,陳萊滿意的打開聖旨,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兵部尚書府三公子楊華,才學匪淺,德行出眾,特賜婚於五公主蘇清茹,擇日完婚,欽此。」
「謝皇上。」一眾人恭敬應下,楊華接了旨意,心裡五味陳雜。
楊大人將陳萊送走,又打點了些銀子,一眾人這才回到了府邸之中。
一回到主院,楊華的生母就迫不及待的大笑出聲,「我兒好本事,竟然能娶回一個公主,待我兒成了駙馬,這京都還有哪裡去不得!」
楊大人也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他早就投誠在三皇子名下,如今也算是三皇子一黨,兒子又娶得是三皇子的親妹妹,這可是門好親事。
這代表,若是以後三皇子得了什麼好處,少不了要提拔他們,楊大人如何不高興?
唯有楊華,捧著聖旨,一點也笑不出來,甚至臉上還有些怨恨之色。
瞥見他這幅模樣,楊華的生母連忙關切問道,「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娶公主是好事啊,你不開心嗎?」
「開心?」楊華咬了咬牙,「那個賤人根本就沒跟我圓過房!」
「這……怎麼可能!」楊華的生母不信,「女兒家的貞潔再為重要不過,她怎麼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楊大人也是一臉疑惑,「就是,華兒你是不是記錯了,會不會是你喝醉酒,和五公主她……然後你忘記了?」
「爹、娘,你們也知道,那賤人是公主,跟我出去遊玩都是有外人在場,我連她手都沒拉過,更別說睡她了!」
楊華想起這件事就憋屈,以前他以能娶到蘇清茹為榮,如今,便只剩下恥辱了!
畢竟,娶一個破鞋,是哪個男人都不願意的!
「那五公主她……」楊大人心裡一驚。
難道說,這位五公主早就失身了,願意跟華兒在一起,只是想要華兒掩飾她已經失身的事實?
這個蕩婦!
楊華的生母也算是反應過來了裡面的彎彎繞繞,頓時破口大罵,「什麼勞子的公主,這麼個蕩婦我兒怎麼能娶她!華兒,咱們不娶她了,她哪裡配的上我兒!」
她還沒罵上幾句,楊大人頓時呵斥住了她,「閉嘴,別胡說。」
「現在聖旨都下了,你說不娶,難道你想我們兵部尚書府被抄家不成?」
楊華的生母一噎,顯然是被楊大人的話給嚇住了,待反應過來之後,就是嚎啕大哭,「我的兒啊,你怎麼那麼命苦啊!」
「想你從小到大就這麼優秀,如今竟然要娶一個破鞋進門!老天不公啊!」
在楊華的生母眼裡,她的兒子就是這個時間最好的男人,就沒有哪個女人能配的上。
以前還覺得蘇清茹是公主,起碼身份配的上,如今一知道她是個破鞋,哪裡還願意,嘴裡那是撿著什麼難聽的就用什麼罵。
楊華聽著心裡也是憋屈的很,早知道會這樣,他說什麼也不接這個爛攤子。
一想起外面那些公子哥對他的奉承,一口一個駙馬爺,他就覺得諷刺。
一時間,那些艷羨和奉承的嘴臉,似乎也全都變成了譏諷和嘲笑。
「看看吧,虧我們楊大公子那麼得意,結果撿個破鞋,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處呢!」
「就是,駙馬爺,撿個破鞋的滋味如何啊?說不定以後那位五公主生了孩子,也不是你的種,還得幫別人養孩子呢!」
「哈哈哈哈,反正咱們楊大公子願意,破鞋就破鞋唄,哈哈哈!」
楊華緊緊攥起了手心,他不要破鞋,也不想幫別人養孩子,都是假的,他不要娶那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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