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不服憋著(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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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同時窩在馬車裡,各自翻著對方的遞來的春宮圖,津津有味的看著。

  綠繡和雲淨初身後的丫鬟,面色則是稍微有些羞赧,顯然對自家主子的這種行為,還有些吃不消。

  不過,兩人的神情還算鎮定,從這一點來看,只怕不管是絡輕紗還是雲淨初,這種行為的次數隻怕都不止一次了。

  「噯,小七啊,這個姿勢你跟你家蘇世子試過沒?」雲淨初正看的有趣之時,忽然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舉著春宮圖遞了過來,指著春宮圖上的一副圖問道。

  絡輕紗先是一愣,復爾才略尷尬的垂頭湊到了她耳邊,小聲道,「試過了。」

  「感覺如何?」雲淨初的眼睛頓時亮了,她看了這麼多春宮圖,唯有對這個姿勢最感興趣,倒不是因為別的,她就是單純的覺得,這個姿勢的圖畫顯的難度好高,一般人怕是做不到。

  「額……這個……」她要怎麼說才好?絡輕紗有些頭疼,她好歹也是個女兒家,這種話是能亂說的麼?

  事實證明,這種話的確是可以亂說的,「還……不錯……就是有點累……」

  絡輕紗的臉頰有點紅,這話她要是在蘇清吟面前說,保證神情都不會變一下,可是她跟雲淨初並沒有那麼熟啊!

  絡輕紗很無奈,偏偏雲淨初很是自來熟,她也不會反駁。

  「唔,這樣麼?」雲淨初咬著唇點了點頭,手指從畫著這一幅圖的那張紙上翻過,絡輕紗終於鬆了口氣。

  兩人又重新恢復了平靜,當將手中的春宮圖粗略翻過一遍之後,大梁皇宮就到了。

  雲淨初率先下了馬車,絡輕紗跟在其後,面前的宮殿的確宏偉大氣,整體看起來,跟大齊的皇宮並沒什麼區別,一樣的瓊樓玉瓦,一樣的金碧輝煌。

  這讓絡輕紗有種錯覺,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大齊一般。

  「走吧。」雲淨初招呼了她一聲,拉著她進了皇宮之中。

  這宮門的守衛,似乎極為害怕雲淨初,看見她別說檢查了,連身子和神情都有一瞬間的改變。

  絡輕紗瞥了身邊的絕美人兒一眼,心裡有些好奇,也不知道雲淨初在宮裡到底做了些什麼,這些守衛的反應是不是太大了點?

  猶記得,她在大齊京都,也是一個人人嫌棄又嫉妒的無良公主,可也沒人對她是這個表現啊?

  雲淨初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一路帶著她穿過了宮門,沿著小路開始在宮裡頭穿梭。

  「喏,我帶你到處轉轉,那邊是御花園,裡面還可以,就是那些花沒我好看,這邊是練武場,聽說你也會武功,想必會對練武場感興趣,走,我帶你看看去!」

  說到一半,雲淨初就突然把她拽走了。

  兩人帶著兩個丫鬟,沿著小路往下,不多時,就看見了一大片空地。

  這是一處練武場,練武場的四周,布滿了守衛,顯然這個練武場,在皇宮裡是個很重要的地方。

  至於練武場的場地,所建造的材質,倒是不比大齊皇宮裡的練武場差,甚至於範圍還更為寬廣。

  練武場裡的守衛,正兢兢戰戰的守衛在四周,當看見雲淨初的身影之後,他們身子盡皆一顫,躲閃著移開了視線。

  「嘿,淨初,你對他們做了什麼?他們幹嘛這麼怕你?」絡輕紗實在是好奇,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

  「沒什麼啊。」雲淨初不在意的回道,「好像當年我最開始習武的時候,沒怎麼掌握好分寸,讓他們給我當陪練,揍過他們幾頓而已。」

  絡輕紗,「……」都揍了好幾頓了,還沒什麼?

  周圍的守衛個個移開了視線,也不願意聽她的話,什麼叫揍過他們幾頓而已?他們只是讓著她而已!

  偏偏他們是假裝讓的,這位郡主還得理不饒人,說什麼他們太弱,就跟個娘們似的,為了鍛鍊他們,還要每天跟他們多多對練。

  一眾守衛表示,他們真的不是怕郡主的身份,也不是怕被她打,而是他們在身體飽受摧殘的時候,不願意還有人摧殘他們的心靈,就是這樣。

  雲淨初說完就拉著絡輕紗越過了一眾守衛,進了練武場中。

  如同大齊的練武場一般,大梁的練武場也分成了好幾個部分,與大齊不同的是,大梁是個愛習武的國家,或者說,當年大梁皇帝當過傀儡的往事,讓他有一種脅迫感,所以他十分喜歡讓自己的孩子習武。

  為了討大梁皇帝的開心,大梁的皇子都是習武的,就連個別的公主也習武來著。

  而大齊呢,除去蘇清竹之外,其他人都沒有接觸過武功,頂多就是在身邊都備一些高手罷了。

  想當年,絡輕紗自個兒想習武,還是跟蘇勝風軟磨硬泡,他才答應的,哪裡像大梁,只怕雲淨初不想學,大梁皇帝也會把她綁來學。

  雲淨初帶絡輕紗來的地方,就是屬於她自己的那塊練武場,不僅如此,這些練武場四周,都種了許多的樹木,用以將練武場分割開來。

  雲淨初一到這,就放開了她,「喏,看看吧,這裡的地方還挺寬的,位置也不錯,是我娘親當年幫我挑的。」

  絡輕紗打量著四處,眸中瀰漫著新奇的光芒,「是很不錯呢。」

  「那是,我娘親的眼光一向好。」雲淨初抬了抬下巴,得意道。

  說完這話之後,她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復爾才恢復正常。

  絡輕紗明白,雲淨初大概是想到了她的父親,也就是傳聞中的那位性子軟弱,後來納了妾室的那位駙馬爺。

  的確,長公主這一生,除了這位駙馬爺,也沒有什麼別的看走眼的時候了。

  只是……

  「淨初,你能不能說說,當年長公主殿下,為什麼會下嫁給你父親?」

  這是絡輕紗一直不解的地方,長公主那樣一個巾幗英雄般的女子,怎麼會突然想到,嫁給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

  她得來的消息,雖然隱蔽,可到底不是全部,也許,這裡面有什麼隱情呢?

  也許,所謂的下嫁,其實是合作,交易?

  絡輕紗默默猜測著,若不是跟雲淨初熟了,她也不會問這個問題。

  雲淨初輕嗤一聲,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瀲灩的桃花眼,眼角也瀰漫上了絲絲嘲諷。

  「還能有什麼原因,不過是……娘親她累了罷了……」

  雲淨初的聲音有些輕,輕的跟羽毛似的,有些縹緲。

  「世人皆知她是當今皇上的姐姐,是大梁的長公主,手裡握著兵權,武功高強,權勢滔天,可是娘親她是一個女人,她也會累。

  以前,她是為了皇舅舅才選擇撐著,後來是為了大梁撐著,大梁一切安定之後,她便開始覺得累了。

  你也許想像不到,我娘親也有心裡軟弱的時候,她最大的心愿,就是過上普通的生活,相夫教子,簡單餘生。

  只可惜,那個男人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我娘親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她選擇我父親的原因,不過我倒是猜測的一點出來,無非就是我父親那個人,那副溫潤的表象。

  不,或者說,那不是表象,他從骨子裡,就透著那種所謂的溫潤,再直接點說,他就是一個軟弱的男人。

  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豈不就是溫潤的儒雅公子了?

  我娘親喜歡他的,就是這一點罷了,不是他那個人,而是喜歡那種性子,她太強勢也太累,需要一個性子可以跟她互補的人,結果恰好遇見了我父親罷了。」

  雲淨初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弄,似乎極為看不起她的父親,又或者是,她看不起長公主當年的那個選擇。

  絡輕紗掐了掐手心,也有些體會雲淨初的感受,當年的長公主那般高高在上,肆意強勢,她不該看不出來,那駙馬到底本性如何,只不過,她因為心裡的疲累,草草便做出了決定,連真相也不願意看罷了。

  難怪,聽說當年駙馬和駙馬家的表妹被捉姦,長公主並未曾有多生氣,只是簡單的和離了而已。

  之後更是遍尋大梁的面首,置於長公主府內,肆意度日。

  原來這是因為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過駙馬,自然也就談不上難過。

  「那你呢?」絡輕紗看著雲淨初,「如果當年的是你,你會選擇你父親麼?」

  「不會。」雲淨初揚起了唇角,「我這個人太懶,也不貪戀溫情,大梁的人都說我無良、毒舌、無心,我倒覺得形容的挺像的。」

  「那……你的將來呢?」絡輕紗抿了抿唇,雲淨初與她極為相似,又極為的不相似。

  相似的不是所謂被世人稱呼的無良,而是她們心裡最深處的東西,那種對溫暖的嚮往和貪戀。

  可是,她比雲淨初幸運,她曾孤苦悔恨一世,而後逆天重生,這一世,有世子哥哥的維護,她很早就將心底缺的那一片陽光填滿了。

  而雲淨初沒有,直到現在,她還是身處黑暗。

  也許這種事換成另一個人來看,會覺得絡輕紗的感覺很奇怪。

  雲淨初她有什麼好身處黑暗的,她是大梁最為尊貴的郡主,是長公主的女兒,從小就恃寵而驕,肆意妄為,將整個大梁京都鬧得雞飛狗跳。

  可這只是表象,皇室從來都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饒是她在大齊,也經歷過許多魑魅魍魎,更別說被獨寵的雲淨初了。

  都說雲淨初太過無良,可沒人理解,無良只不過是一層保護自己的外殼罷了。

  被包含在無良裡面的雲淨初,她的心裡某一塊,已經腐爛了。

  絡輕紗能看的見,因為她們是同類。

  所以,絡輕紗很想知道,她對自己將來的定義是什麼?

  「將來啊?」雲淨初默念了一遍,忽然勾唇笑了,小臉上又恢復了平日懶洋洋的散漫模樣。

  「當然是,跟我娘親一樣,我也要找一個性子懦弱,最好事事都聽從我的夫君,不過麼……

  要是那未來夫君聽話的話,那就一起過日子算了,若是不聽話的話,那就和離唄,吶,我可羨慕我娘親了,整個長公主府里,可是一府的美男子。

  我好歹也是郡主不是,到時候也弄個郡主府,養些極品美男,豈不是極為快活?」

  雲淨初說的臉帶憧憬,似乎是真的很嚮往這種生活一般。

  絡輕紗沒說話,只是微微垂眸盯著她的腳尖。

  對於雲淨初的話,她是不信的,卻也相信,這種感覺很是矛盾。

  不信是因為,她覺得雲淨初總有一天,也會遇上一個照亮她心底的男人,一如她與世子哥哥。

  而不信是因為,如果雲淨初沒有遇上,說不定她真的會跟長公主一般選擇,畢竟,她是無良郡主,做事就當無良……

  絡輕紗心裡很是複雜,突然覺得簡單的無良二字,卻莫名有些沉重,她的重生,她遇上世子哥哥,真的是一件再為幸運不過的事。

  不管心裡再怎麼思量,絡輕紗都沒有再開口,因為她早就發現,有人來了。

  雲淨初應該也早就發現了。

  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樹下,有一條蜿蜒的小路,一行人從小路處走了出來。

  「喲,初初表妹怎麼在這?這練武場你都好久沒來了。」

  領頭的,是一個身穿紫色錦衣的男子,他的模樣十分俊朗,一雙星目也很是勾人,只不過,這幅容貌與雲淨初相比,差點有些遠。

  絡輕紗掃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眉眼間,與雲淨初略有些相似,一時之間心裡頓時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能叫雲淨初表妹,這位,應該就是大梁的皇子了。

  就是不知道,是幾皇子。

  大梁皇室中,雲淨初最為受寵,不過年紀卻不是最大,大梁皇帝雖然是長公主的妹妹,卻比長公主先行成親,後宮有嬪妃不少,多年下來,皇子公主自然也不少。

  一些不太熟悉的就不太清楚,不過平時里在外走動較多,比較受寵的幾個,絡輕紗還是聽說過的。

  一個是大皇子、一個是二皇子,還有一個六公主,九皇子。

  當然,皇室里的皇子公主並不止這麼點,除去夭折的之外,聽說一共有十幾位。

  具體多少,絡輕紗也不關心,她關心的是,這位皇子來就來,好生生的盯著她做什麼?

  雲淨景的確是在看絡輕紗,身為大梁的大皇子,這京都里的人他基本都認識,可是絡輕紗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除去初見之時,對於她容貌的驚艷之外,雲淨景更加好奇,雲淨初帶她進宮做什麼?

  要知道,雲淨初每次進宮,這宮裡就跟遭劫了似的,就連那些宮妃也怕雲淨初怕的很,畢竟雲淨初小的時候,也不是一次兩次去她們宮殿搶她們的東西了。

  搶完之後,還要倒打一耙,跟父皇告狀,處罰那些宮妃。

  用雲淨景的話來說,除去雲淨蓉之外,他還沒有怎麼見過,雲淨初跟其他人走的太近,如今有了一個,他竟然想要弄清楚絡輕紗的身份。

  雲淨初睨了他一眼,神態略有些輕蔑,似乎是不太想搭理他。

  「這宮裡本郡主想來就來了,哪裡還需要那麼多理由。」

  雲淨景嘴角的笑微僵,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想必是被雲淨初懟的多了,都快習慣了。

  「初初表妹說的對,是大皇兄管多了。」

  「嗯哼,那你還有什麼事?」雲淨景的識相,讓雲淨初很是滿意,再次挑眉問道。

  「這……」雲淨景搖了搖頭,「沒什麼事,就是明日在京都外有一場宴會,說是去春獵,初初表妹去麼?」

  他的神情很是鎮定,好似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一般,不過從他那微微緊繃的眼角來看,顯然是對雲淨初的答案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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