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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里,少女蜷縮窩在案几上,她此時背對著他,將身上的衣服重新穿好,在合上衣服的那一刻,皇莆少卿眼裡見到的最後一眼,竟是那一晃而過的肩頭,她的雙肩窄而不瘦,圓潤光潔,就像上天雕琢的一樣,完美得無可挑剔。
這就是女人的身體,柔若無骨,讓無數男人趨之若鶩,沉淪慾海,果然是妙。
身上的□□漸漸散去,他不是霸王硬上弓的人,只是他不明白,明明很享受,怎麼一眨眼竟變得拒人於千里之外。
葉蓁蓁剛才的表現,明明是樂意的,皇甫少卿不懂,曾經無數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那些女人在皇甫少卿眼裡就是洪水,是猛獸,讓他心生厭惡。
可是他可以肯定,他並不討厭葉蓁蓁。
可是要說喜歡,那也談不上,在他眼裡,只能說看得過去,何況她……大梁國的公主,這樣的身份,以梁帝對芸妃的深情,這個女人可利用的價值,可以說是非常大。
葉蓁蓁紅著臉回過頭來,此時她已輕手輕腳的下了案幾,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明明是膽小怕事的主,這會兒卻卻表現出意外的固執。
“殿下,奴婢不是您想像的那種人。”
皇甫少卿輕笑一聲道:“哪種人?”
葉蓁蓁定定神抬眸道:“以色侍人的那種。”
少女神色堅定,說得不急不緩,卻異常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啊!又卡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葉蓁蓁說完這句話,頓時如釋重負,臉上的潮紅早已褪去,小臉雪白一片,看起來晶瑩剔透的。
她靜靜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淡淡的,竟有種恬靜的美態,這是皇甫少卿不曾見過的。
皇甫少卿呵了一聲,像是在嘲笑,葉蓁蓁低著頭,只聽到腳步聲,皇甫少卿踩著玄色的雲靴,又重新回到了椅子上。
嘲笑嗎?無所謂,你儘管笑吧,葉蓁蓁這樣想著,有時候她在想,她的心胸也太強大了,若不是這樣,只怕她早就被氣死千萬回了。
“以色侍人。”皇甫少卿把玩著手裡的茶杯戲謔道:“你還真看得起自己?”
什麼意思?葉蓁蓁豁的抬頭,這話怎麼聽都不是好話,只是在這抬頭的一瞬間,她後悔了。
皇甫少卿臉上掛著笑,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你是個什麼東西,就如一把刀刺入葉蓁蓁的心口,只是現在這會,她的心還是會疼,只是不再滴血了。
少卿的臉很冷漠,只是一瞬間,就翻臉不認人,唇齒間的歡愉,尚不能給他帶來一絲一毫的柔情。
葉蓁蓁暗暗苦笑,果然………如此。
她恨不得轉身離開,可最終還是忍住了,於是深呼吸,平靜的道:“奴婢在您眼裡,或許什麼都不是,對奴婢而言殿下就好比天上的雲,而奴婢永遠都是地里的那攤泥,奴婢是有自知之明的。”
“繼續說。”皇甫少卿忍著怒氣命令道,這個女人,居然敢挑起他的火,又狠心拒絕他。
葉蓁蓁道:“奴婢今日的所作所為或許讓殿下您誤會了什麼,但是奴婢的心,對殿下您只有敬重,殿下是奴婢的恩人,對待恩人自然是應該知恩圖報的。”
頓了頓,葉蓁蓁又繼續道:“殿下您位高權重,在奴婢眼裡,您是大丈夫,當世豪傑,自是不會與奴婢這樣的小女子計較的,或許有些女人在殿下眼裡就是如此,不折手段,賣弄色相,可是那只是一小部分,多數女人還是自愛自重的。”
“是麼?”皇甫少卿嗤笑一聲,身為女子,哪個不是想方設法討好男人,這樣的女人還是少數不成?
就連他的母親,亦是如此。
“當然是。”葉蓁蓁說得無比堅定,“人是有情之物,如果出賣自己,失了本心,她也不會得到真正的快樂。”
葉蓁蓁看向皇甫少卿突然問道:“如果換成殿下您,您會怎麼做?”
皇甫少卿突然想到自己的母親,終日鬱鬱寡歡,顯然她不快樂。
被葉蓁蓁突然這麼一問,他才回神,皇甫少卿的眸子很清澈,沉靜如湖水。
“愚蠢。”皇甫少卿冷笑道:“所謂的快樂是建立在你的權利之上,你的權利有多大,你的快樂就要多大,若是連命都保不住,那些虛無縹緲的快樂簡直就是個笑話。”
皇甫少卿的話很不好聽,可是這也是事實,他自小生活在皇家裡,兄弟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幾乎是家常便飯。
他那時年幼,除了忍還是忍,幾乎別無選擇。
當他十四歲上陣殺敵,大大小小几百仗下來,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條命,為什麼他還能活著,因為他早已捨棄了所謂的快樂,那些無用的東西只會是他的軟肋,會害死他。
戰場的廝殺遠遠比他想像中更為血腥,殘酷,幾經生死,九死一生,他早已拋卻了良知。
那年他十六歲,那一仗尤為慘烈,八萬精兵被困龍門谷,敵方故弄玄虛,將他們死死困入陣中,無數飛石從天而降。
那一刻,本是勝券在握的八萬精兵,竟如瘋了般,你追我踩,被飛石砸的砸死,踩的踩死,那些士卒有的腸穿肚爛,有的腦漿迸裂,皆是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