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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頭,嘴巴微張,正要說話,我已經飛快地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笑眯眯地問:“是這樣?”

  他怔住。

  “還是這樣?”等不及他開口,我索性將他壓到海灘上,將他的不安與偽裝,盡數吻入。

  比剛才更纏綿更悠長的吻,並不激烈,可就像他的笑一樣,有種和煦的力量,安心舒適,讓你敢放心地將自己交給他。

  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林子情的呢?

  也許因為在重遇的那一刻,看著台上那個揮汗如雨的人,心中那乍然湧起的、失而復得的欣喜。

  也許是他的隱忍與克制,總讓我在抓狂之餘,時不時地為之心疼。

  也或者,僅僅是因為,感動。

  不過,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我唯一知道的是:在他身邊,我會真正地感覺到輕鬆愉悅,可以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考慮,他就算那麼隨便地站在人群里,我也能一眼找出他身上的那縷光芒。

  其實,再喜歡一個人,真的沒那麼難,只要你願意用心去接納。

  林子情在最初的錯亂後,終於反吻住我,比起剛才,他這次顯得嫻熟得多,也更加輕柔小心,像羽毛一樣盪於雲端。

  待分開後,我仰躺在沙灘上,看著滿天繁星,又有了想笑的衝動,覺得自個兒剛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輕薄他了。

  不知道林子情會不會生氣啊?

  這樣想著,我偷眼去瞧他。星光迷離,林子情的神色安靜且祥和,眼角溢著笑意,光芒輝映著星光,刻入心底。

  “做我女朋友吧,錦夜。”他終於開口。

  沒有了方才的自責與逃避,這樣的林子情,又恢復了最初的意氣風發,傲然獨立。

  “嗯,給我三秒鐘考慮一下。”我裝模作樣,笑眯眯地望著天空道。

  他真的在等。

  時間突然變得很慢。

  一秒,滴答。

  兩秒,叮咚。

  第三秒,海水忽而涌動,海浪聲聲,拍打著我的裸露的腳背,沙粒里有螃蟹在遊走,遠遠的,傳來了海豚神秘的歌聲。

  “算了,答應你了,艷福不淺啊,小子,自個兒埋在沙子裡偷著樂去吧!”我嘻嘻地笑,顧盼如花。

  他也笑,扭頭望著我,極輕柔地說:“我知道自己乘虛而入了,如果有哪天,你想離開了,那就……離開吧。”

  “切,哪裡有剛剛確定關係就策劃分手的。”我用眼睛白他,像凡俗中任何一個裝痴撒嗲的戀人。

  林子情默不作聲,只是將身體一側,將手摟在了我的腰上,並不用力,也沒有十分的親密,那是一種全然的保護姿勢,將我藏於他的懷抱之中。

  我也收起了玩笑,傾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漸漸也安靜下來,依偎著他的胳膊,沉沉實實地睡去。

  第九章 到不了的都叫做遠方

  一直一直在,可是碎葉早已經逝去,不能再追。

  一直一直在,可是愛戀早已經枯萎,不復鮮活。

  就這樣稀里糊塗地成為了林子情的女朋友,種種跡象表明,他絕對是被我算計的啊!

  不過,林子情真的是一個很稱職的男友,毋庸置疑。

  他仍然在那個地下賭場工作,但沒有再受傷了,或者說,即便受傷,也不會讓我看見。晚上沒事的時候,他會陪著我吃飯,如果碰上有空,甚至還去看一場午夜電影。

  泰國的電影多是鬼片,黑糊糊的影院裡,女孩子們被嚇得尖聲大叫,撲到男人的懷裡,我卻睜大眼睛,像一個無知無覺的孩童,看得不亦樂乎。

  每當此時,子情就會笑,在恐怖鏡頭來的時候,會將手放在我的背後,輕摟住我的腰,無聲無息地護著我。

  出來後,還能一起在路邊吃點燒烤,他總是被辣得夠嗆,卻還是會一陪到底。

  這樣平和溫馨的日子好像永無盡頭似的,當初那個找麻煩的小妖,也一直沒有再出現。

  偶爾,林子情會擦去我唇邊的冰激凌,輕輕地問我,“告訴我,錦夜,你想要什麼?”

  我笑而不語,繼續啃我的蛋筒。

  我只想與一個人相親相愛。

  這個要求,到底算不算難?

  第一節 風波

  泰國好像沒有秋天似的。

  這樣過了一個六月,一個七月,眼見著就要踏入八月了,天氣依舊炎熱得緊。

  我早早地收工回來,在院子裡煮湯,本來打算晚上帶給子情喝,阿來剛好也工作回來。

  我給她一個信封,說:“房租。”

  阿來推脫了一番,還是接下來了。將信封放進隨身的小包後,她坐到了我旁邊,有一下沒一下地與我聊天。這些日子,我漸漸學了許多泰國語,有了林子情這個師傅在,想學不會都難。與阿來的交談已經沒有任何阻礙,說了一些家常後,阿來問我:“夜,你和你男友,有什麼打算沒有?他是做那個職業的,很不保險,還是早點退出好。對了,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我相信阿來是真的關心我,這也是她的肺腑之言。

  可是,我只能回以淡淡的笑。

  對於未來,我沒有想過,也無從想起——林子情現在形魂不穩,但凡用一點法力,就會像當時見到的一樣,透明得幾乎消散;而且,即便是維持現在的模樣,大概也讓他覺得吃力了吧?而且,結婚嗎?

  我抬起頭,遙望著遠方碧藍的蒼穹,天際雲捲雲舒,千百年來,見證過那麼多悲歡離合,滄海桑田,卻從未動容過。

  它淡漠地旁觀一切。

  “可他沒向我求婚啊!”我發了一會兒呆,隨即笑著對阿來說。

  阿來認可地點了點頭,“對,得等著他來求你,你才能嫁給他,女孩子一定要矜持。”頓了頓,阿來又問:“你們……現在到什麼階段了?有沒有,那個?”

  我大囧,望著一臉誠懇的阿來,心中腹誹:看來,永遠不能輕忽女人的八卦能力啊!

  “還沒。”很窘很窘地丟下兩個字,見阿來一副不八到底不罷休的架勢,我趕緊抬頭望天,煞有介事道:“哎,是不是要下雨了?趕緊收衣服啊!”

  好容易打發了好奇心爆滿的阿來,我捧著自己的愛心湯,優哉游哉去探班。

  去到賭場,才知道林子情不在。

  “那你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他,他回來後讓他打我電話。”我笑眯眯地將湯塞到工作人員的手中,非常賢惠地自個兒回家了。

  不過,又不想直接溜達回家,回去面對阿來超級八卦的刨根問底,還不如在外面閒晃呢!

  這樣轉啊轉啊,轉到了上次灌醉林子情的酒吧。酒吧里喧鬧依舊,我會心一笑,慢悠悠地踱了進去。

  酒保似乎對我還有點印象,非常熱情地打了聲招呼,將一杯冰鎮的啤酒推到我的面前。

  只是,我還沒有喝上幾口,本能的危險預知能力,讓我警覺地抬起頭,望著燈火最迷離的舞台下首。那裡本是舞檯燈的正下方,卻也是全場的盲區,這交叉閃爍的光芒,幾乎鮮少能照到那張大大的圓桌,以及桌側幾個修長神秘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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