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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這王八蛋還敢出來!」唐景虛從牙縫裡憋出一聲咒罵。

  「景虛,我一直奇怪,」柏舟皺著眉走了過來,「為什麼滄狼族和赤誠軍的腦袋都不見了。」

  唐景虛的眼睛緊盯著站在遠處的滄狼族族長,「和那傢伙脫不了干係。」

  柏川從一旁冒了出來,說道:「對,就是他!當年他下令把我們的腦袋都割了帶進宮裡,可能是嫌我小就沒帶走,後來,他們也都死了,成了鬼,竟把自己的腦袋也割了。不僅如此,那些闖進來被抓住的人也是一樣的下場。」

  「他娘的,這麼看來,屠村的果然就是他們了。」柏舟忍不住罵了好幾聲娘,「太賤了,扮成赤誠軍的樣子,故抹黑我們!真噁心!」

  「他是想把我引出來。」唐景虛眯了眯眼,冷靜下來,看著伊萊的眼裡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深深怒意,「既然又碰上了,那老子就再殺他一次!」

  第78章 半魔

  伊萊的臉上盤著一團黑氣,他眼神空洞,像是一隻完全沒有意識的鬼魂,更像是一具任人揉捏的傀儡,可以想見,這一回,尤恨要養出來的不會是另一個「殷憐生」,而是一隻真正能聽他指令的魔。

  但伊萊的資質顯然不能與殷憐生相比,為了彌補缺陷、加快進程,尤恨用了邪法,先是攻心讓伊萊誠服於自己,接著不僅教唆伊萊將赤誠軍的頭顱割下,還將自己族人的頭顱也一併收集了,近來可能是到了最後的階段,便將手伸出了胤墟。

  唐景虛不知道尤恨和伊萊是用什麼方法煉化那些頭顱的,但他知道,那裡頭藏了太多的情緒,特別是死亡的那一刻,那種極致的恐慌與深深的絕望,對伊萊來說,是墮魔的最佳養料,但他一定沒有想過,在感受了無數次的恐慌與絕望後,再意志堅定的人,都可能崩潰,最後變成他這副模樣,幾乎喪失神智,淪為任人擺布的劊子手。

  一旁赤誠軍與滄狼族人已經再次打成了一團,雖然他們同樣身穿白甲,也都沒了腦袋,但雙方身上涌動的鬼氣是截然不同的,唐景虛的出現讓在皇城躲躲藏藏、憋屈了八百年的赤誠軍士氣高漲,即便面對的敵人比他們身形壯碩、比他們強大、比他們數量多,他們也無所畏懼,他們堅信,有唐景虛在,他們就一定不會輸!

  伊萊與唐景虛對視了良久,忽然一個閃身原地消失了,唐景虛眸光一凜,想也不想地一腳向身後橫掃而去,果不其然,伊萊出現在他身後,並甩臂一拳向他面門打去,唐景虛微微偏頭避開這一拳,同時一腳踹中了伊萊的小腿,伊萊強壯的身軀竟被踹得狠狠砸向宮牆,宮牆被砸出了一個大洞,頃刻坍倒一大片。

  塵土落定,只見伊萊直挺挺地從磚塊中站起,陰笑了兩聲,抽出一把長刀,猛地向唐景虛沖了過來,長刀帶著濃濃的黑氣向他當頭劈下。

  唐景虛舉劍擋住了長刀,未料那黑氣竟順著赤誠向唐景虛的手臂爬去,伊萊的力氣很大,唐景虛被壓制著,一時半會兒不能脫身,那黑氣速度極快,眼看就要蔓延到劍柄了,唐景虛正欲咬牙一拼之際,赤誠驀地生出血色紅光,紅光像是一團粘稠的線,纏住黑氣,硬生生將他一點一點從劍柄那兒往後拖去,隨之竟猛地化作一張滿是獠牙的嘴將其一口吞噬,緊接著,紅光又變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驀地向伊萊的臉襲去。

  伊萊反應及時,向後躍開,但從眼角到鼻翼的位置被劃開了一道細痕,一縷黑氣從中冒出,他眼裡的殺意陡然燃燒愈烈,眼神不再像初時那般呆滯,臉上扯開一個極僵硬的笑容:「唐將軍,當年沒有和你對上,一直是我的遺憾。那傢伙倒是沒有騙我,他給了我一個更值得打敗的你。」

  唐景虛沒有理會他,垂眸看著赤誠劍上的紅光,這才意識到那是自己先前為了抹殺滄狼鬼而抹上去的血,可雖說這是他的血,他卻沒想過能有這般威力,一時有些錯愕。

  似乎是察覺到唐景虛的不解,那附在劍上的血竟然動了起來,很快就畫出了一個小人的模樣,唐景虛一愣,立即反應過來,那是赤誠,他忽然就明白了,赤誠成了劍靈後便有了意識,先前唐景虛就見識過它的傲嬌,平日裡雖然會表現得對當初被丟失的事耿耿於懷,但一見唐景虛遇險,還是忍不住炸毛了。

  思及此處,唐景虛彎了彎眼角,對它說道:「赤誠,多謝。」

  那小人的身形晃了晃,抬手指著伊萊的方向,用口型說道:「干他!」

  唐景虛失笑,喲,這脾氣,果然老子的劍,當初就沒看走眼!

  唐景虛抬眼,持劍的手一揮,長劍直指地面,冷眼看著伊萊步步走近。

  殷憐生的眼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唐景虛,他就那樣站在那裡,任憑伊萊靠近,像一隻孤高冷傲的鷹,那一雙桃花眼裡沒有過多的情緒,甚至像往常那樣帶著淺淺的笑意,目光卻異常冷冽,他周身縈繞著令人膽寒卻分外迷人的氣場,讓殷憐生不禁有些失神。

  「伊萊,你真是個天真的蠢貨。」唐景虛迎上伊萊的攻擊,「那傢伙說話就跟放屁似的,隔一陣響一聲,所謂神女降世造福滄狼怕也是他忽悠你們的,水月大人可是仙都天池養育的神明,怎會屬於你們?呵,為了那屁話,你害死了你一族的人。」

  唐景虛的話戳到了伊萊的痛處,這八百年來,每每在痛苦中掙扎時,他無數次質疑過尤恨、質疑過自己,身為族長,滄狼族人無條件聽從他的指揮,把他的每一句話都奉為神諭,可他的所作所為卻真真切切地把他們都推入了死亡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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