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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莫筱言咬著下唇猶豫不決,唐景虛偏過頭望向半掩在層層陰雲中的鬼堡,似笑非笑地說道:「應該不是內亂,九畹骨子裡是個十足的軟蛋,他安於現狀,有女人,活得痛快就行。而晝顏,以她的性子,更不可能叛亂。那麼便是外侵了,他們抓了不少吧?」

  「嗯,不過四五天時間,城主已經抓獲了近十名神官。」莫筱言說著,輕嘆了聲氣,「抱歉,將軍,我沒及時知會你。我只是……」

  唐景虛擺擺手,示意她不用解釋,莫筱言的緘口不言,唐景虛能夠理解,畢竟於她而言,那些給不了她庇護的神官是生是死與她何干?可鬼城就不一樣了,這裡是她最後的歸宿了,她自是不願這唯一的容身之所被那些潛伏在此處不知是何居心的神官給摧毀,相信若不是幼羽也遇險,她怕是會將這件事徹底隱瞞。

  「除了幼羽,奉命潛伏在鬼城的,應該都是欲界的神官。」唐景虛的視線依然落在鬼堡上,他微眯起眼,沉吟片刻,自言自語似的又說道,「莫不是真察覺到了什麼……」

  卯時剛過,一白一紅兩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鬼堡後方,正是唐景虛和花傾塵二人。

  這時候,唐景虛才後知後覺地說道:「我倆這一身,會不會有點太顯眼了?」

  花傾塵點點頭:「要不回去換身夜行衣?」

  唐景虛想了想,道:「算了,沒必要。」何況對方早料到他們會來,門都給開好了。

  不多時,兩人就從一側窗戶翻身躍入鬼堡,兩腳剛踏地,花傾塵就感到一股透心涼從腳掌躥上心頭,他不由打了個激靈,深吸口氣,冷靜下來後,湊到唐景虛身後,悄聲說道:「師父,你覺得幼羽姐姐是被誰抓去的?」

  「不好說,誰都有可能。」唐景虛搖搖頭,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意義不明的亮光,他粗粗掃了周圍一眼,什麼都沒發現,就是一間空房,便輕輕推開了一條門縫,往外看了一眼,門外是長長的走廊,鋪著花紋繁綴的絨毛地毯,上頭則整齊地掛著兩排流光溢彩的琉璃燈,這份奢侈鋪張的華麗,倒是很符合九畹的風格。

  沒看到巡邏的鬼使,唐景虛便推開門走了出去,他轉頭看了一圈,向樓梯的方向走去,不忘對花傾塵說道:「不論是誰抓的,九畹都不會把人關在自己的地盤裡,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晦氣,而且審訊免不了會鬧得雞飛狗跳,會驚擾了他那百來個小心肝兒。」

  躲躲閃閃地避開幾波鬼使,兩人到了晝顏的地界,這裡雖也勉強算是亮堂,但和下頭卻不盡相同,這裡的布局極像是監獄,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是一間牢房,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忽然,頭頂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緊接著便是語無倫次的咒罵聲,唐景虛和花傾塵對視了一眼,循著聲音的方向摸去。

  上了一層,依然是陰森詭異的監獄布局,不過這回他們看到的卻是審訊室了,兩側房間都緊閉著漆黑的木門,聲音便是從其中一扇門後傳出的。唐景虛猶豫了一瞬,轉而推開了緊鄰的另一扇門,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雙手被吊在屋樑下的幼羽。

  晝顏是個殺伐果決的女人,刑訊逼供沒有她下不了手的。

  唐景虛有一種直覺,她就在那扇門後,所以,他推開了這扇門。

  「哇塞!神機妙算吶,師父!」看到幼羽,花傾塵愣了一瞬,忍不住輕拍著手一邊驚嘆,一邊跑進去解幼羽手腕上的繩子。

  幼羽就那麼跪坐在地上,兩眼緊盯著唐景虛的臉,隔壁依然傳來聲聲慘叫,她卻宛若未聞,面色沉靜得不可思議,半晌,才吶吶地開口:「所以,他還是不肯來見我?」

  聽著幼羽的話,唐景虛無法判斷她知道了多少,但可以斷定她還未見到那人,沉吟片刻,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靜靜地與她對視,輕聲說道:「你還是想見他?即便他此刻的所作所為讓你失望?」

  「那些混在這鬼城內偷偷摸摸的欲界神官,沒一個是好鳥,我為何要失望?」幼羽眼角泛紅,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自嘲的慘澹笑意,「況且,他都快讓我絕望了。」

  唐景虛無奈地「唉」了一聲,站起身,屈指敲了敲牆,不輕不重地喊道:「既然躲不過,好歹過來把話說開了。」

  話音落下,隔壁的慘叫漸漸平息了,良久的沉寂過後,那頭傳出幾句說話聲,緊接著細微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很快,一道人影出現在了門前。

  幼羽怔怔地抬眼望著那人,與記憶中一樣錚亮的黑色盔甲,單手緊握著一支盤卷在一起的長鞭,烏黑的長髮高高豎起,英氣的臉上沾染了幾滴血跡,那人的眼眸十分平靜,令人捉摸不透,開口帶著明顯的冷漠與疏離:「見著了,可以滾了麼?」

  「你果然在這兒,呵呵呵……」幼羽忽然笑了起來,不斷有淚珠自雙頰滑落,一顆接著一顆,砸在地磚上,四濺開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花傾塵試圖將幼羽從地上扶起,但剛伸出手就被揮開了,便滿是怒意地瞪著那人雌雄莫辯的臉,冷聲說道:「周晏是吧?你喜新厭舊傍上鬼城副城主了,就吊上天了是嗎?長沒長臉?給老子把嘴巴放乾淨點兒!」

  嘶~

  唐景虛倒吸了一口涼氣,再次為花傾塵的愚蠢感到深深的無力。

  「你在說些什麼?」那人皺著眉,顯然沒明白花傾塵話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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