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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渾身一僵,喉結不動聲色地滾動了一下,輕咳了聲,強行打趣道:「就我這樣的,以下犯上,這畫師眼神沒毛病啊。」

  沒想到,柏舟鄭重地搖搖頭,兩眼直盯著唐景虛的眼睛,低聲道:「可照我看,殷憐生把你吃得這麼死,你怕是犯不了這個上!」

  雖說柏舟說得著實在理,可唐景虛登時就不樂意了,抬著下巴沖他冷哼道:「喂,差不多得了,還說上癮了是吧?」

  見柏舟歡愉地低聲笑了起來,唐景虛毫不客氣地一拳捶向他的胸口,被他抬手擋住也沒在意,伸了個腰打著哈欠往床邊走去。

  獨自笑了一會兒,柏舟注視著唐景虛拉被子的背影,臉上笑意漸失,忽然不輕不重地說道:「你們兩個,往明了說是君臣有別,往暗了說,則是正邪不兩立。景虛,你明白嗎?」

  唐景虛拉被子的手一頓,轉過身平靜地與柏舟對視,眼裡浸染著一絲明顯的漠然,半晌,他回身鑽進了被窩裡,背對柏舟,低聲道:「胤國已滅,他非君我非臣,至於正與邪,本就牽扯不清。柏舟,我不能明白。」

  柏舟看著那帶著倔氣的後腦勺,呆坐了片刻,嘆了口氣,揮手熄滅蠟燭,也躺回去了。

  可能唐景虛自己都沒意識到,那寥寥數語意味著什麼,但即便柏舟眼明心亮,他也會選擇緘口不言。

  夜,再次沉寂了。

  然而,此刻唐景虛腦子裡的空白已經全被占滿了,他禁不住心生感嘆:八百年的處男果然容不得刺激……

  他深吸了一口氣,渾身放鬆,想要極力排空腦子裡不乾淨的東西,可這種時候,越是刻意壓制,那些個不乾淨反而因得到了重視更加張揚了,原本還只是零星的畫面,結果竟演變成了兩個紙片人在他腦子裡充分演繹活色生香,那喘息與撞擊仿若就在身側,唐景虛的呼吸不自覺沉重了。

  床下柏舟的呼吸極輕,唐景虛猶豫了許久,慢慢蜷縮起來,一隻手摸進了褲腰縫,咬緊牙關堵住那呼之欲出的呻/吟,緊閉著雙眼,極力克制紊亂的呼吸,卻怎麼都克制不住肖想殷憐生的念頭,繳械的那刻,他覺得自己十有八/九真栽了……

  而就那麼一瞬,唐景虛心裡緊繃的弦突然就鬆了,他緩緩舒出一口氣,閉上眼便很快睡著了。

  第64章 來客

  當唐景虛提著一大桶小魚晃悠著回到溪雲山的時候,竟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從大開的院門望進去,一股子尷尬撲面而來,只見花傾塵面對著院門的方向正襟危坐,兩隻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直豎在腦袋上,隨著他對面那人放下茶杯的動作,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聽到唐景虛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向唐景虛望去,花傾塵那欲哭無淚的臉上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忙抖著耳朵撒歡兒似的向唐景虛跑去,跑到他跟前,一個勁兒地往西側斜眼,也不管唐景虛一臉茫然,一手搶過滿載小魚的木桶,就哈哈笑著說:「我去溪邊處理小魚,你們聊哈。」

  待花傾塵走開,唐景虛才注意到今日溪雲山上的客人竟不止一個。

  唐景虛的目光在那兩人面上轉過一圈,微微挑眉,道:「喲,今兒的風真夠得勁兒的,還能同時把你們一齊捲來!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坐在石椅上的白面紫衣男子從容地看著唐景虛,甚是隨意地答道:「就是來看看你。至於他……」

  此言一出,唐景虛猛地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抬手掏了掏耳朵:「等等等等,吹息,昨夜你的那杯茶里被下毒了麼?」

  吹息的眼角驀地狠狠抽搐了一下,面色依舊沉靜,沒回他的話,而是斜睨了不遠處那亮橙色的人影一眼,接著先前的話說道:「至於他,該是專程跟著下來膈應你的。」

  「呿,」那人從唐景虛身上挪開視線,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走到吹息跟前,趾高氣揚地沖他冷哼一聲,「誰膈應誰啊,你倒還真有臉說,三百年前不知是哪位大人賣師求榮來著,人前裝出個清高樣,拼了命地企圖抹去你那所謂曾經的污點,呵,未曾想,內里就是黑的,有用嗎?」

  吹息臉色霎時一白,開口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泮林冷笑:「哦?所以,你三百年來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也是不小心造成的後果?」

  「不,不是不小心,是不敢。」吹息垂下眼,衣袖下的手掌緊握成拳,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印痕,他苦笑道,「我一直以為,先生對我早已嫌惡,甚至是嗤之以鼻,你說的清高不過是我強撐出一副虛假的高傲用以自我安慰的。」

  「呵,」泮林又是一聲嗤笑,「怎麼,昨夜從唐將軍那兒要了個『不討厭』的答案,就徹底放開了?於是腆著臉上趕著來了?你要做什麼?就算是負荊請罪也勞煩把戲做足了行不?你個……」

  「泮林,你能不能稍微消停點?」唐景虛頗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他一直很佩服這傢伙說一句頂十句的本事,和柏舟的老媽子言論很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柏舟還只是煩人,他就是罵人了。

  好在唐景虛一開口,他立時就噤了聲,咬著下唇肉惡狠狠瞪著吹息。

  耳根好歹是清淨了,唐景虛走上前攬住泮林的肩,拍了拍,笑道:「都活了這麼久了,別還跟小時候一樣,炮仗似的,沒點都能自己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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