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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瑾沅問道:「將軍可是看出他們的來歷了?」

  「赤色狼牙刺青,若臣沒有猜錯,他們是滄狼族人。」說著,唐老將軍看向唐景虛,「你聽清他們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麼?」

  唐景虛自小跟著在邊境混,別的不說,學話的本事倒是沒落下的,滄狼族的語言也學得挺精,他強忍住往殷憐生那兒瞥的衝動,斟酌了片刻,答道:「神女降世依水而生,月下點水眾生俯首,乃天賜我族之寵幸,然胤君強擄之,豈可忍?其子若何,斬殺之,胤君為賊,斬殺之,足以慰天之靈。今雖敗,我族之人猶能戰!無懼!」

  語畢,四下一陣死寂,殷瑾沅深深地看了殷憐生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幾名大臣接連跪倒在地,高呼:「陛下,滄狼之子,豈可為帝?」

  胤國邊境有九大部族,其中滄狼族可謂是最強大的一方,胤國強盛,另八大部族雖不能說是完全臣服,但也始終不敢造次,可滄狼族卻時常在胤國出兵的邊緣試探,用各種方式對戍邊的戰士騷擾不斷,還憑藉自身優勢搶占了不少好資源,完全可以說是胤國邊境最大的潛在隱患。

  原先眾大臣對水月這個異族妃子早就有頗多非議,現如今,得知這個異族居然還是滄狼族,甚至鬧出了弒君的事端,且今日一事足以表明,滄狼族已經躍躍欲試了,戰事一觸即發,如此一來,那些大臣看殷憐生的眼神頓時就更加不一樣。

  殷憐生剛接過侍女遞來的手帕,正微低著頭擦拭臉上的血跡,察覺到眾人的視線,抬起尚未擦乾淨的臉,露出溫和的笑意,那笑容乾淨純粹得像是初融的冰雪,不經意間卻給人以一種暖陽般的舒適,根本無法讓人將他與那些暴戾的蠻族聯繫在一起。

  眾大臣怔愣之際,殷瑾沅心下做了決定,「縱然太子的母妃來自滄狼一族,也不能抹滅他身上留著我胤國皇室血脈這一事實,太子品行端正,性情溫和,為人穩重,心懷天下,相信眾愛卿與朕一樣,都看在眼裡,那麼,他便是我胤國未來國君的不二人選。」

  眾人皆知,按殷瑾沅的性子,一旦下了決心,一時半會兒是勸不動的,而且他說得也確實都是事實,接回殷憐生的第一時間,國師便親證過,他們不能否認殷憐生的皇子身份。

  除此之外,這一年來,眾大臣也都或多或少與其有過交流,確實是個極難得的太子人選,且皇室的情況就擺在明面上,他們若是再死磕下去,很難不被有心人說成是居心叵測。

  能有勇氣站出來吭聲的,都是胤國老大臣了,勾心鬥角的場合沒少有過,這種時候,自是明白適時閉嘴才是良策,故而殷瑾沅的話僅是換來了又一次的沉寂。

  眾大臣的識時務倒是讓殷瑾沅鬆了口氣,他滿意地擺擺手,示意回宮。

  唐景虛若有所思地杵在原地,執弓的黑甲小將待胤皇走開後立時走近,毫不客氣地抬手便要往他後腦勺狠狠招呼,同時吹了聲口哨,調侃道:「喲,唐少將,尋思什麼呢?」

  唐景虛早有所覺,靈巧地側身避過,手肘順著往後一頂,撞上對方格擋的手臂,挑眉道:「嘖嘖,行啊,柏舟,今兒那一箭可真是帥破天際了,本少將自愧弗如啊!」

  「去你的,違心話說多了就不怕遭天譴吶!」柏舟笑罵。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插科打諢地走遠了,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道意義不明的視線。

  ……

  冊封儀式結束後,唐景虛和柏舟因救駕有功,受了封賞,可唐景虛卻有種被惦記上了的感覺,這回倒真不是唐景虛自戀,主要是對方表現得實在太過明顯,他想告訴自己是會錯意都難。

  剛從街上溜達回來,一進大門就看到自家老爹一臉的嚴肅,唐景虛便知道,準是太子殿下又駕到了。

  這三天兩頭的,他著實摸不准這位太子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若說他是來拉攏他們唐家的,他卻根本沒怎麼搭理唐老將軍。若從他專程來找唐景虛這一點猜測他是要從同輩入手,為自己的將來築根基,可他卻又只是單純喝杯茶就走,和唐景虛連話都沒說上幾句。

  如此下去,宮裡宮外怕是要將太子殿下和唐將軍交好這一消息傳遍了。

  且不論外頭人怎麼看他們唐家和太子的關係,單是唐老將軍就已經找唐景虛談過好幾次了,關鍵唐景虛也很無奈啊,一來他和太子真心不熟,二來他也不好把人家直接攆走,不知多少回拐著彎兒要送客了,殷憐生還能氣定神閒地喝完茶才慢悠悠地告辭。

  這他能怎麼辦?陪著唄!

  走進書房,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跪坐在窗旁獨自品茗的身影,唐景虛暗自嘆了口氣,躬身抱拳,道:「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殷憐生收回望著窗外的視線,回頭沖唐景虛微微勾唇,淡笑道:「是我來得唐突。」

  殷憐生的臉半掩在斜陽的餘暉中,在光輝照耀下,雙眸浸染上了柔和的光彩,鬼使神差的,唐景虛竟不由自主卸下了滿心的防備,他走上前,坐到殷憐生對面,直言道:「聽家父說,殿下已經等了小半個時辰了,不知殿下找微臣是有何要事?」

  「要事談不上,只是覺得唐少將的劍使得極好,想從少將這兒討幾招。」

  這回殷憐生總算是說了句唐景虛聽得懂的話了,然而卻讓他愣住了,半晌,才猶豫著道:「殿下的意思是……讓我傳授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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