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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是殷憐生的手藝撐著師徒四人活到現在,這面雖然糊了,但味道還是值得稱道的,可唐景虛還是莫名感到一陣焦躁。

  為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苦了花兒和小三以後要跟著師父吃真糊糊度日了。

  院子裡再次傳來花傾塵的聲音,唐景虛揉著不住跳動的太陽穴,將沉情塞進腰間,起身開門走了出去,對硬拉著應離滿院子轉圈的花傾塵喊道:「一大早的,瞎吵吵啥呢?」

  花傾塵和應離一頓,同時仰著脖子望了望高掛的暖陽,齊齊看向唐景虛。

  唐景虛沒理他們,徑直走到院內的石凳上坐下,視線不自覺瞟向殷憐生緊閉的屋門。

  「應該是天亮前就走了。」花傾塵終於放過了應離,一蹦一跳地走近,在唐景虛對面坐下。

  「嗯。」唐景虛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花傾塵沉默了一瞬,眨巴著眼,笑道:「師父,我昨夜睜眼看到和尚了!他他他就在我屋裡坐著,我還以為是做夢了,結果今早小三告訴我,是真的!嘿嘿……」

  唐景虛扯了扯嘴角,揉了揉他的腦袋,看向站在一旁心不在焉的應離,意有所指道:「別想些有的沒的,你就是你,十年來一直都是你,無需顧慮。」

  應離點點頭,沉默了片刻,不知從哪裡摸出盤小魚乾放在唐景虛跟前,用極輕的聲音道:「師父,就剩這麼點了。」

  看著盤子裡孤零零的三條小魚乾,唐景虛抽了抽眼角,咬牙道:「不怕,想吃師父再去柏舟那兒把剩下的討來。」就柏舟那吝嗇鬼的脾性,剩下那九條小魚乾估計沒個八/九年是吃不完的,乾脆給他摸走,免得那貨還要時刻惦記,反而費心。

  這麼想著,唐景虛趁著那百萬功德還留著些底,當即就上了仙都。

  沒想到唐景虛才回去一天就又來了,柏舟不免驚奇,但看他一臉悶悶,也就沒好趕他走,只得把他迎進殿內,剛要好心勸慰一句,就見他眼也不眨地把自己的小魚乾罈子抱懷裡了,他抽了抽眼角,飛身撲了上去。

  緊接著,蘅貞殿內傳出一聲咆哮:「唐景虛!你他娘的還有完沒完!」

  第39章 坦言

  「別告訴我,你這一趟上來,就衝著這幾條小魚乾的。」柏舟鐵青著臉,幾乎嚼碎了後槽牙,指著唐景虛渾身散發出「你要是放不出個屁,老子恁死你」的強烈怨念。

  「呃……就是吧,昨夜……」唐景虛的神色驀地嚴肅起來,柏舟放下手正要聽,下一刻他反倒跟著頹了,神情一陣扭曲,夾著三分蒼白、三分愁苦,還有四分難以言說,儼然一副丟了媳婦的苦漢衰樣。

  這罕見的失魂落魄的樣子反而讓柏舟提起了興趣,他按耐住心頭的煩躁,伸長了脖子等候下文。

  不曾想,唐某人抱著小魚乾罈子在他偌大的蘅貞殿內繞了不下三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別說是放屁了,連個嗝都沒打出來。

  眼睜睜看著唐景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垂著腦袋兜了老半天的圈子,眾仙僚面前素來文雅的柏將軍額上一根青筋跳得厲害,忍了又忍,終究忍無可忍,再一次河東獅吼道:「昨夜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唐景虛終於把腳停下了,「就是吧,今早……憐生走了……」

  「剛剛還昨夜,怎麼忽然就今……」說著,腦子裡縷清了唐景虛的話,柏舟頓住,心霎時吊到了嗓子眼,直愣愣地盯著唐景虛,「等等等等,誰走了?殷憐生?你讓他走的?」

  見唐景虛默認,柏舟有些急了:「不是,他怎麼就走了?他怎麼能走?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

  唐景虛極其心虛地瞟了自家副將一眼,腰間塞著的沉情竟變得有些咯人,昨夜那燒刀子燒壞了腦子後殘留的記憶今早因著那一碗醒酒湯下肚早就倒騰回來了,他扒在殷憐生身上上下其手,話不多說就是啵兒,舌頭還跟著瞎躥,那些個歷歷在目簡直膽大包天!而且……太他娘的羞恥了!

  「……」唐景虛臉色變了又變,嘆了口氣,「還是算了,你就當我沒來過。」

  柏舟頓覺自己的心肝肺都被這人捆了炸/藥一起給炸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咽下心頭那口被炸出來的老血,也懶得再跟他廢話,飛身一腳就朝著唐景虛的心窩踹去,嘴上不忘喝道:「小魚乾連著罈子給你揣懷裡了,你跟老子說當你沒來過?」

  瞅著柏舟的腳就要踹到身上了,唐景虛仍保持那一臉的苦大仇深,身形未動,在又一聲長嘆的同時將手上的罈子擋在了身前。

  眼見自己精心醃製還忍痛割愛被搶走的小魚乾就要碎在腳下,柏舟怎麼能忍?

  只見他在半空中利落地轉了好幾個圈,一腳踏在柱子上,硬生生地從唐景虛身前飛開了,雙腳一落地便衝過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昨夜到底出什麼事了?殷憐生怎麼能離開!他離開了,你怎麼辦?」

  「我?放心,死不了。」唐景虛把衣領從柏舟指間抽出來,指甲無意識刮蹭著懷中的罈子,仍然為昨夜的事糾結不已,「柏舟啊,說真的,我喝醉了都是個什麼德行?」

  柏舟怔了怔,皺著眉沉吟片刻,道:「你從不貪杯,我倒是沒怎麼見過你醉酒後的樣子……不過,我貌似有點印象……等等!我就說今日這場景怎麼似曾相識來著!你你你你你該不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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