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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年寧雲晉雖然不在朝廷露面,但只要他能影響文禛,可以做到的事也不比在朝廷的時候少。他隱身幕後之後推動的第一件連環措施是就加大對外貿易、改革關稅以及商業稅。

  文禛登基之後對稅制曾經有過一些改革,但是本朝的稅制大多都是沿襲前朝,早些年的時候國家才剛剛恢復生機,商業活動並不算繁華,商業稅比例在國家財政收入中占得並不多,當時文禛所做的只是將其嚴格化和規範化,不讓各關各行其是胡亂定稅率、中飽私囊而已。

  但是寧雲晉搗鼓出來的紡織機出現,極大的推動了江南一帶紡織業的發展,原本前朝時壓制住的資本主義萌芽又悄悄探出了頭,巨大的利益讓一部分失地農民開始轉為工人。

  這些生產出來的布匹其實只有小部分手工製作的精品在國內銷售,而用機器做出來的大部分被傾銷到了周邊小國和聞風而至的洋商人。每年四大港口那龐大的交易量讓文禛看了都眼熱,可是以本朝的稅制國庫根本收不到什麼銀子,但即使是這樣,從天授十四年全國兩百多萬兩關稅收入,到二十年的六百多萬兩,也讓文禛看到了其中的巨大利益。

  寧雲晉從認識文禛之後,一直以來都在努力給他灌輸一個概念,國家要想發展商業和農業必須齊頭發展,農業稅應該少收,商業稅則應該加重,而且經常用唐宋繁盛時來做比喻。

  文禛本來就不是個固守成規的人,這樣的潛移默化,加上鐵一般的事實讓他也漸漸贊同這個觀念。因此當寧雲晉掏出一份詳盡完善的稅制改革方案之後,他沒有多考慮,立刻召集內閣開始敲定細則。

  天授二十一年,文禛從熱河回京之後就一直在忙這件事。寧雲晉搗鼓出來的稅制,可是集合了後世的思路,海關稅不像現在進出口不分、正稅收得少、落入官吏腰包的雜稅收的多,最大程度確保能將稅銀收到國庫,然後再用加征的耗銀作為養廉銀來貼補海關機構。

  等到次年這新的稅制在文禛的強勢推動下開始正式施行,僅僅只是半年國庫收到了比前年整年更多的收入。這立竿見影的改革,讓文禛簡直喜不勝收,他也不是魯鈍的人,從將耗銀貼補養廉這事看到了打擊如今貪腐成風吏治的辦法,不用寧雲晉提醒就一舉反三的讓心腹遞上了火耗歸公的摺子。

  遞摺子的人是戶部的,性格十分耿直孤拐,三十多歲也才只是個郎中而已,不算特別打眼的人物,但這摺子一出,立刻就名動天下。

  對他的風光寧雲晉可一點都不羨慕,要讓他說句心裡話,他並不覺得“火耗歸公、高薪養廉”這辦法明眼人真的看不出來,可是誰提出來就要做好與天下官兒為敵的準備,他拖家帶口的,還真沒那興趣做那出頭鳥。

  國庫有了銀子,寧雲晉便開始慫恿文禛開始修路。他可是記得後世一句非常出名的口號——要想富先修路。若是攤開一份大夏最新的地圖,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來,他計劃著修繕的這條官道幾乎是沿著後世的京廣線修建出來的,是一條貫通南北的主幹道。

  從兩年前各地紛紛開始動工,到今年為止,這條京廣線如今已經出現雛形,京城到河北河南一線的路原本就不錯,因此是最早完工的一批,據說新路非常平整,馬車跑在上面都不覺得顛簸。

  文禛是皇帝,不是活雷鋒,嘔心瀝血的將國家治理好,如果自己不能親眼看上一眼,那也太遺憾了!他這次動了心思南下,一來就是為了想親自體驗這條路,二來就是想要驗一驗朝廷花巨資開闢的新通商口岸。

  以前大夏最重要的四個對外港口是松江、泉州、寧波、廣州,後來新增了天津,隨著對外貿易量的增加,這五個港口都漸漸有不夠用的趨勢,因此文禛又在寧雲晉的明示暗示下新修了上海港。

  五月十一日,浩浩蕩蕩的皇帝御駕離開了京城。出城不久,文禛便在馬車裡坐不住了,讓人牽了馬過來,又招來了宗正若其和寧雲晉兩人伴駕——他們兩個是這次隊伍里爵位最高的,年紀最小的,倒是不顯得打眼。

  文禛和寧雲晉都知道這次出行肯定不會是一帆風順,擔心到時候不好保護人,他索性一個皇子都沒帶,挑選出來一同南下的官員也多是身強體壯的,就怕到時候會有損傷。不過這並不是說隊伍裡面沒有老人,但是那些人反正並不是文禛的心腹,即使出事了他也不心疼。

  以京城為中心輻射到四周城市的道路都是新鋪的,如今的官道是在壓實的地面澆上了一層被稱為水泥的東西,比麻石板鋪就出來的路成本低廉許多,卻又不會有泥濘。

  水泥這東西寧雲晉只知道是石灰和粘土用三比一混合出來的,具體怎麼調配他不知道,但文禛手下可是有著皇家專用施工隊,更有無數能工巧匠,很快就有人琢磨出來做法,如今各地新建的水泥廠也成為了內務府下金蛋的地方。

  官道一般都是兩車道,能夠並排兩輛馬車行走,新修的這些自然也是。不過京城近郊出沒的達官貴人太多,人流量也大,都是修的四車道,直到出了京城範圍才變窄。

  寧雲晉知道這種交通幹道日後擴建是毋庸置疑的,雖然這年頭不用擔心拆遷的問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可為了避免麻煩,索性早早就規定好官道左右一丈只能種樹和放置歇腳的石凳,不允許修建其他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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