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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一個父親拉下臉皮,去求剛剛受害的兒子放過害自己的人,這得是多過分的主意,這個蠢女人是想逼死父親麼?

  果然寧敬賢氣得“你……你……”連續怒罵兩聲卻硬是說不出聲音,接著便是連續的咳嗽聲。

  佩華卻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她語速飛快地道,“老爺您就去跟小二去說說吧!只要是你出面,他不敢不同意的。雲祥就是妾身的命,即使是死,我也不想看到他出事。您就成全了妾身這片心吧!”

  不等寧敬賢開口,她接著道,“自小到大您管過雲祥嗎?老大和老二小的時候,您還經常陪著他們一起玩,每日詢問功課,可是雲祥呢,您就當他是個小貓小狗似的,想起來了逗弄兩下,忙的時候就踹在一邊,看都不看他一眼。如今雲祥遭了大難,您還是這樣的態度,老爺呀,你怎麼能如此厚此薄彼!”

  寧敬賢的咳嗽聲越來越猛烈,過了半晌寧雲晉才聽到他怒道,“滾,你給我滾出房!”

  安平佩華被他的憤怒嚇到,慌慌張張地打開房門。一走出房間,就看到寧雲晉立在門外,她又站直了身子,神情中帶著為母則強的堅毅,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滿身狼狽,望了他一眼,這才離開。

  寧雲晉見她離開之後,才輕輕敲了敲房門。

  “你還回來幹什麼!”寧敬賢聲音雖然好像被什麼阻擋住了,卻還是帶著不容分辨的憤怒,“讓你滾!”

  寧雲晉小聲道,“父親,是我。”

  房間內突然變得無比安靜,寧雲晉等了半響也沒聽到父親召喚自己進去,索性自己推開了房門。

  一進房間他就看到寧敬賢正神色懨懨的歪在炕上,右手用一方帕子捂著嘴,眉宇間帶著憔悴與痛楚。

  寧雲晉連忙疾步走到他身邊,也顧不得是不是逾越,他一手將那帕子取了下來,只見上面滿是血跡,他心中一酸,半跪在炕邊,“父親,您不能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

  “小二……”寧敬賢的情緒十分複雜,他望著眼前這越長越出落得不凡的孩子,伸手撫摸著他的額頭。

  就像安平佩華說的那樣,他幾乎將所有的愛都用在了前頭三個孩子身上。一來他們三個自幼失去了母親,他難免擔心三人在府里受了委屈,二來佩華自從有了自己的孩子,行事就失了章法,他更擔心內宅出事,不敢過於縱著雲祥。

  沒想到自己千防萬防,最後府里還是出了這樣的大事!

  一個才六歲的小兒居然就因為嫉妒想要毒害自己的哥哥,若不是聽雲祥自己說出口,他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相信的。

  但是雲祥再怎麼也是自己的兒子,自己這個做父親的若是都不管他,又還有誰能救他……雖然心裡已經下了決心,但是望著寧雲晉的時候他卻難以啟齒。

  寧雲晉怎麼可能真的讓父親說出求自己的話,他抓著寧敬賢地手道,“父親,您不用說了。剛剛太太說的話,兒子都聽到了。您放心,我去求皇上,無論如何都會將雲祥保下來。”

  一想到要去直面那個人,還要去為雲祥求情,寧雲晉最後那句話便說得十分艱辛。

  寧敬賢卻更是愧疚,昨天還說無論如何要讓小二遠離皇上,現在卻又……他知道即使沒有小二與皇上之間的糾葛,單只是小二祭天者的身份就不容忽視,這可不是佩華想像中那麼容易的事情。

  他們兩個人都十分了解密探的運作,不外乎是收買告密、自小培養等幾種當間的辦法。

  以寧雲晉房裡的紫苑為例,她就是小時候被訓練後再放入京中各府當丫頭的一批小孩。一旦被選為了主子的貼身丫頭,她就成了單線的密探。

  一般來說,像是監聽這樣的密探除了緊急情況,只要三日一傳,但是皇上對寧雲晉一直十分特殊,所以消息都是每日傳遞的。

  丫頭們的活動範圍一般只有內宅,除了偷聽主子們的談話內容,再就是從別的丫頭那裡打聽一些關於主子的事情,接著將這些零碎的消息想辦法交給花匠、小廝這些可以出入內宅卻不容易被懷疑的人,將消息傳出去。

  這些消息不可能一股腦的都往宮中遞,通常是匯集成一匣子之後,再有專門的人篩選核實,才挑有用的傳到宮裡,所以除了一些重要的人,通常皇帝得到的消息都會晚上兩三天。

  父子倆知道要想保住寧雲祥就只能趁著皇帝還沒查出確切的消息,將下毒案推到佩華身上迅速結案,畢竟明面上只有她有動機涉入此事。

  但是要想求這個恩典並不容易,即使是寧雲晉這個當事人求情,皇帝也不一定願意在事情明顯有蹊蹺的時候放過罪魁禍首。

  不是兩父子想要將文禛猜測得太過卑劣,而是這確實是男人的劣根性。原本皇上就已經對寧雲晉動了心思,若是他趁機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一邊是親生兒子,一邊是視若親子的養子,寧敬賢心中的糾結已經完全無法遮掩,他猛咳了幾聲,突然反抓住寧雲晉的手道,“不,不要去求皇上。雲祥終究還小,就算定了罪,也是可以逃脫死罪的,你爺爺只要再在宗廟活動一下,他的日子並不會太苦……”

  寧雲晉望著他嘴角溢出的血,眼眶忍不住發紅。他掏出乾淨地帕子,為寧敬賢溫柔地擦拭著,“父親,兒子只求您能好好調養,這事您便交給我和爺爺去辦吧!您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若是……若是……可叫兒子怎麼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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