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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了,清瑤無語望天,已經準備好接受最壞的結局了。
這時,頭頂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來:“他們為什麼和烏衣族在一起,棲釋君不如問問你宮裡頭這個小廝。”
他口中的小廝指的自然就是祁連。被點到名字,祁連一臉惶恐,連忙跪在大殿中央,不住地朝宙涼磕頭:“帝君明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關我的事,帝君明鑑,帝君明鑑……”
棲釋君為人雖然不怎麼樣,但還是護短的:“青蕪君這話聽起來,似乎是知道內情?別怪我沒提醒你,沒把握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說,否則一不小心掉了腦袋就不好玩了。”
青蕪君還是一聲輕笑:“內情嘛,不多不多,剛好知道一點兒。”
清瑤抬頭看去,剛說話之人白髮赤瞳,臉上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還是一身道袍,此刻他正閒閒把玩著手中的拂塵,一點也看不出剛剛飲了人血的樣子。
原來他就是青蕪君,那個把徐翊叫回來的魔君,清瑤心中暗暗算計著,他這麼說究竟有何目的。幫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那清瑤能想到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和棲釋君之間有什麼恩怨亟待解決,所以才用自己的事借題發揮,好讓對方陷入不利境地。
魔宮之中,人人都知道,青蕪君和棲釋君向來不和,但大多都是私下裡小打小鬧,搬到明面上來的,這還是破天荒頭一次,是以紛紛作觀望狀。大殿中頓時響起一陣議論聲:
“這青蕪君怎麼回事?板上釘釘的事他也敢懷疑?雖說兩人積怨已久,可也不必這個時候強出頭吧?”
“誰知道,說不定真的有內情呢?先看看再說。”
“就是,那個什麼棲釋君,我早看他不爽了,說不定這回他真要栽咯!”
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了一萬字青蕪君和地牢中人的愛恨情仇啊【並沒有
☆、第16章 第十六章
高台上一聲輕咳打斷了眾魔君的議論,宙涼開口道:“我也很好奇,青蕪君你知道些什麼內情呢?”
青蕪君俯身一禮:“稟帝君,據我所知,棲釋君宮裡這位小廝乃是流落在外的烏衣族漏網之魚。”
沒等他說完,棲釋君便將其話頭打斷,反駁道:“你胡說!我宮裡怎麼會有烏衣族人!青蕪君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平日裡我是看你不順眼,可你也不能這時候公報私仇,栽贓陷害我吧!”
青蕪君依然不失風度:“陷害不陷害,棲釋君說了可不算。眾所周知,烏衣族人肩胛處均有特殊印記,這小廝是不是烏衣族,扒開他衣服看看不就知道了。”
高台上宙涼一揮手,即刻有兩個魔兵進入大殿,直直朝祁連走來。
祁連本來跪在殿上,聽青蕪君這麼一說,當即掙紮起來:“我不是……你們別誣陷我!”
他的力氣哪裡抵得過魔兵,最終還是被死死按在地上,教人扒了衣袖。
衣袖下的情景讓殿上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只見瘦弱的臂膀上滿是傷痕,有些已經結痂,有些卻像是新添上去的。常聽聞棲釋君不好伺候,卻從沒想到已經暴戾至此,連手下一個小小打雜的都不放過。
當然還有更觸目驚心的,那就是祁連肩胛處,正有一個小小圖案印刻在上面,那圖案,和清瑤在阿深身上見到的一般無二。
青蕪君:“棲釋君,你這作何解釋呢?”
棲釋君:“笑話,魔宮裡雜役眾多,我只不過是在我宮裡缺人手的時候隨便要了一個來,難道我要個人也要先查一查他祖宗三代嗎?再說了,這圖案印刻位置如此隱秘,難不成要我沒事撕他衣服玩?我可不好那口。”
他這麼一說,倒是把自己推得一乾二淨。
青蕪君還沒接話,大殿裡早已議論紛紛了:
“嘖嘖嘖,棲釋君平時不是挺護短的嗎?怎麼現在慫了?”
“你也不看看他攤的事,再護短,怕是小命都要沒了。”
“就是就是,烏衣族可是帝君的逆鱗,誰敢觸?話說回來,你們說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小廝的來歷?”
“說不好,先看看再說。”
此刻,青蕪君緩緩走到祁連身邊,蹲下身來,輕輕撫著祁連顫抖的背,溫聲安慰道:“不要怕,知道什麼都說出來。帝君向來英明,不會冤枉你的,但若是你不肯配合,那可就保不準會有什麼酷刑等著你了。你在魔宮侍奉時間不短,應當知道魔宮對待俘虜的手段。”
衣袖被摘後,祁連就一直趴在地上,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現在青蕪君來這麼一出,他顫抖得更厲害了,顫顫巍巍地開口:“我……”
剛出口一個字,殿上驀然傳來一聲大笑,循聲望去,正是棲釋君,他似乎覺得笑還不夠,竟伸出雙手鼓起掌來:“哈哈哈,好一招顛鸞倒鳳,青蕪君真是好本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甘拜下風。只不過青蕪君你也不見得雙手就這麼幹淨吧?地牢里那個人是怎麼回事,青蕪君不覺得需要跟大夥解釋解釋嗎?”說完這句,他的臉順便變得陰鶩。
打蛇要打七寸。清瑤注意到,原本撫在祁連背上的那隻手突然不動了。再看青蕪君,原本溫柔的臉也變得陰晴不定,赤色眸子中有隱隱壓抑的盛怒,他緩緩站起身來,在殿中小走兩步,似在斟酌如何開口。
高台上的人驀然發話:“行了,都退下吧。”
宙涼這麼一說,倒是解了青蕪君的尷尬。他趕緊一躬身,退到大殿兩側。
誰知棲釋君卻不準備放過他:“帝君聖明,青蕪君剛才對臣下咄咄相逼,依臣愚見,定是心裡有鬼,才想快點找個替死鬼了結此事。他越想掩蓋,就越說明此事不尋常,而這件事,必定和殿上的三個人族有關係。拷問的事臣熟得很,把這三個人族交給臣,不出半日,定當給帝君一個滿意的答覆!”
他說完就向清瑤一行人走來。
看著關注點突然轉向自己,清瑤整個人是懵逼的。剛剛不是還兩個魔君撕逼呢,怎麼一轉眼就輪到自己了?而且這個棲釋君看起來很不好對付的樣子,清瑤看看祁連身上一道道傷痕,再看看自己,思索著是割腕死得快些還是咬舌自儘快些。
眼看棲釋君就要走到眼前,清瑤害怕地把眼睛閉上。這是她從小養成的習慣,一遇到什麼害怕的事情,本能地閉上雙眼,仿佛看不見,可怕的東西的就不存在。
在黑暗中沉寂良久,想像中的劇痛卻並沒有落到自己頭上,難道棲釋君改變主意了?清瑤偷偷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棲釋君的臉,而是一片玄衣。大殿上,徐翊正舉劍擋在清瑤面前,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這個人,我保了。
好不容易下去了個青蕪君,現在又來個徐翊,棲釋君當然不樂意:“徐翊,你這是什麼意思?帝君的命令你也敢違抗?”
徐翊冷冷的開口:“第一,帝君並沒有明確說明你可以帶他們走。第二,即使帝君說了,我也是要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