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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抽出腰間悍蟒的牙齒,‘鏗’的一聲,對上策嚴手中的獸骨,用力將他向後一頂,兩人之間拉開一米遠的距離,容安轉身就走,說:“這種事你不要找我。”

  策嚴道:“不行。”又追上來。

  容安被煩的不行,腦子一熱,說:“你就跟它去啊,炎鼬並不想讓你死,說不定這次你們之間的感情會變好。”

  策嚴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裂了,似乎及其傷感,心痛至極,他用吼的音量對容安說:“你懂什麼?!”

  “……”

  “它根本就不願意讓我跟在它身邊,”策嚴雙手捏著獸骨,凌厲地劈了過來,道,“——哪怕是一天!”

  愛情怎麼會是這樣的?用生命威脅另一方,什麼事情都不放手,死死糾纏,最終讓自己深愛的人厭煩。這不是愛情,策嚴甚至覺得自己不配用這個詞,每次想起,都覺得胸口劇痛,那疼痛都能蔓延到指尖。可他能毫不猶豫地為炎鼬去死。

  他想起自己小的時候,一個人跑到水池邊,看著水池裡表情慵懶的龐然大物,對那形狀像豹,眼睛像貓的野獸說:我是王蛇部落最接近獸形的獸人,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話?

  那野獸淡無波瀾的眼睛靜靜看了他一眼,然後用尾巴將他抽出水池。策嚴重重摔到山壁上,身上很疼,但心裡很高興。

  策嚴一直想讓炎鼬對自己與眾不同,可他渴望的越是強烈,炎鼬就與他離得越遠。後來想想,這只不過是一種執念,而他一直不捨得放手。

  策嚴蛻皮後成為王蛇部落的首領,就到了他的發Q期,他強大,地位高,有不少女人願意跟他。但策嚴忍受著身體快裂開的疼痛,忍受著那種難以忍耐的燥熱,艱難地爬到炎鼬的水池邊,跳下去,用身體磨蹭那人光滑的皮毛。

  炎鼬本來還悠閒的閉著眼睛,後來身上被一個炙熱的身體碰到,驚得它抖了抖鬍鬚,就看到策嚴緊皺眉頭,一副難以忍受的模樣。炎鼬本來想把他拍出去,但不知為何頓了頓,竟然沒有行動。它臉臭臭的,犧牲自己一條前肢給策嚴蹭。冷水、山洞,連個進入的地方都沒有,策嚴蹭的下面都快出血了,但心裡高興得他全身顫抖。不過等他緩過勁兒來,炎鼬就把他叼在嘴裡,扔了出去。

  炎鼬知道策嚴對它的感情不對,此後更加疏遠。

  直到最後策嚴與炎鼬定下血契,用自己的鮮血與生命作為要挾,強迫炎鼬對他不同,與他更親近、更親近一點。策嚴卻沒想到,自己的舉動讓炎鼬更加反感,連他的靠近都讓它無法忍受,策嚴只能克制著,就算他不願意,他強烈渴望,也與炎鼬保持一定的距離。

  直到容安的出現。在容安面前,炎鼬收起鋒利的爪子,露出對其他人絕對沒有的溫順,低下頭,讓那個眉宇間滿是戾氣的少年,摸它的頭,摸它的鬍鬚,摸它的爪子。策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受,非要說的話,一開始是憤怒,然後是不解,到最後就是滿滿的嫉妒。他嫉妒每個能接近炎鼬的人,但好像沒資格。

  於是策嚴掩飾自己強烈的情感,只是偶爾看到容安與炎鼬在一起時才會控制不住顫抖的身體。直到容安用自己的毒液救了策嚴,撿了一條命的策嚴發現,這人原來融合了悍蟒獸魂。

  怪不得炎鼬會如此親近他。那是自己永遠都無法超越的高度。

  策嚴出生時就是部落最接近獸形的獸人,日後成為王蛇部落的首領,他身材高大,力氣驚人,也是部落數一數二的好男人。他以為只要自己對炎鼬好一點,更好一點,炎鼬遲早有一天會接受他,與他結為伴侶。

  如果沒有遇到容安。

  策嚴全身是血,躺在岩石上。那一天下了傾盆大雨,天幕被雨水打得灰濛濛的,看不清楚。但策嚴的心裡從來沒有那麼明亮過。

  “它要化為人形,需要在疾雪誅峰待滿三十一天。”策嚴臉上的表情複雜,說不清是難堪還是痛苦,“它怎麼會願意跟我待三十一天?!”

  容安躲過策嚴的攻擊,發現那人雖然沒有殺氣但滿是怒意。融合獸魂後獸人容易發怒,容安性格絕稱不上平和,更何況怒意是可以傳染的。容安躲了一會兒就怒了,反手抵擋策嚴手上的獸骨,口中大罵:“它不願意?它不願意可以直接讓你去死。”

  策嚴更怒,吼道:“那是因為你整日與翼鬼混在一起不願回來,炎鼬是要留著我打理王蛇部落!”

  “滾蛋,”容安傷口沒好利落,後背被扯得生疼。被乾坤扇重傷後,容安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形態,現在他因為怒意而雙腿發軟:那是下半身要化為悍蟒的第一個表現。“你好好清醒清醒。”

  說完,容安順勢用尾巴抽了策嚴一下。原來他下面果真化為悍蟒,兩腿併攏在一起,約莫有半百米長,沒有完全化為悍蟒壯觀,但也足夠震撼。

  這一下抽得策嚴直接落在旁邊的小河裡,凍住的冰面被鑿出一個大洞。容安沒用全力,所以策嚴直接按著冰面爬了起來,身上滴滴答答流水、冒寒氣,策嚴更大聲地喊,喉嚨里都要出血了:

  “讓你殺了我!你敢用力抽我嗎?!”

  聽得容安怒不可遏。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策嚴時,那個身材高大,如同鐵塔般強壯的男人。策嚴越是用自殺逃避,粉碎容安對他的第一印象,容安越是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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