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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麼回事?”

  梅吟也低頭看了看,似乎並不在意,徑直說:“那日與你走散,回歸王蛇部落之後,碰到翼鬼部落大舉進攻,更倒霉的是遇到了‘破天’。這傷,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

  容安沉默了。那日混戰他也在場,不過場面太過混亂,他沒能從中分辨出梅吟的氣味。

  當然,那天也並不怪容安,因為梅吟早就在衝出翼鬼部落時就受了傷,身上都是血。濃烈的血腥味蓋住了她身上的味道。後來情況更不是她輕飄飄說的‘受了傷’,實際上她的右腹被整個咬空了,如果不是她身體健康,恢復能力快,肯定會死在那裡,血腥味兒鋪天蓋地,容安怎麼可能分辨的出來?

  不過能再次見面就好。容安低頭迅速喝了兩口清澈的水,然後站起來,往梅吟那邊走,同時伸出右手,想要碰碰女人受傷的右腹,口中說道:“嚴重嗎?”

  “不……”梅吟還沒說完,不經意間看到容安右手暗紅色的星辰標誌,頓時愣住,眼瞳驟然縮緊。原本她自然下垂的手,突然向上閃電一般攥住容安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到眼底,仔細打量,問,“這是什麼?”

  在女人抓住容安的一瞬間,在旁邊喝水捕魚的炎鼬大吼一聲。聲音威嚴,震得梅吟連忙放手。

  容安被她突然抓住,手下意識地縮了縮。不過畢竟梅吟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女人,肯定不會害他,就轉頭安撫一下炎鼬,示意他可以繼續吃魚,隨後攤開手讓她看自己的手背,想了想說:

  “你知道什麼是星辰陣嗎?”

  “這不可能!”梅吟臉色巨變,“星辰陣只認可強者。像你這樣的全人型,怎麼會從星辰陣里奪來聖器?”

  “……”容安尷尬地用左手摸了摸鼻子,也不惱,不過沒說話。

  梅吟猛地抬起頭,深深地盯著容安,好半天才說:

  “容安。你能無限靠近海枯石爛崖,還能讓連策嚴都無法接近的炎鼬親近,現在手上還有星辰陣里的武器。……其實你,是……”

  梅吟的話還沒說完,容安就抬起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容安表情複雜:

  “我答應了別人,不會把這件事公開。”

  話語間依然有了肯定的意思。不過,傍生只說不讓他告訴別人,可現在這是梅吟自己猜到的,就跟自己無關了。

  融合獸魂何其艱難,萬萬年也少有人融合,自然不會有人輕易聯想到這點。要不是梅吟與容安相處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還是容安融合獸魂的初期,無法控制隱瞞,說不定連梅吟都不能發現。

  梅吟緊扣他的手開始顫抖,半晌突然‘噗通!’一聲跪趴在容安腳下,聲音悽厲仿佛能泣血,卻拼命壓低,用那種仿佛蚊蚋的哀嚎,嘶啞而戰慄地喊:

  ——悍蟒。

  ——悍蟒!

  容安嚇了一大跳,幾乎跟著就跪下來了。梅吟與他相識這麼久,算是過命的交情,怎麼能讓她朝自己跪下呢?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容安半蹲著,彎腰捏她手肘,喊:“起來!你起來!”

  說來也奇怪。性格冷漠,連哥哥被翼鬼屠殺時都沒有什麼表示的梅吟,在聯想到容安就是融合悍蟒的絕世強者後,眼淚竟然忍不住地從眼眶裡流出來。

  眼淚與悲傷無關。

  那是強者大陸的居民對力量的絕對崇拜;是千萬年部落恥辱歷史的痛快宣洩;是面對絕世強者無限的崇敬戰慄;更是為日後王蛇部落即將崛起的時代歡呼吶喊。

  梅吟劇烈地顫抖著,她緊緊摳住容安的手臂,指甲幾乎陷到他肉里,腿軟的無論如何都扶不起來。容安滿頭大汗,倒不是覺得熱,只是覺得無奈。他只好站直身體,打算後退兩步,讓梅吟暫且站起來。

  而梅吟非但沒有站起身來,反而虔誠地俯身向下,對著容安的腳背,輕輕吻了一下。

  容安啊的一聲叫出來,隨後抽回腳向後跑,一直跑到海枯石爛崖附近,毒氣瀰漫的地方,見梅吟無法過來才停下腳步。他的耳朵發紅,時不時用眼睛掃過梅吟,眼裡有尷尬,還有一絲憤怒。

  他不明白梅吟這是怎麼了,現在只感覺她有些陌生,陌生得可怕。

  旁邊的炎鼬吞了一肚子魚,吃的臉都大了,此刻邁著四條腿兒往這邊走來,邊走邊看梅吟,後來發現容安耳朵通紅,更是咧開嘴角做出類似微笑的表情,極其詭異。

  就在兩人一獸陷入僵持狀態之時,容安突然抬起頭,對著某個地方,若有所思地說:

  “重有葉。是重有葉,我聞到他的味道了。”

  不僅是重有葉,還有策嚴和一個他陌生的味道。容安翻身躍到炎鼬背上,拍了拍他的腦袋,說:

  “炎鼬,我們去找他好不好?”

  一向聽容安話的炎鼬此刻不知道為什麼鬧了彆扭,死活不肯動腿,還一直往梅吟那邊蹭,似乎想把容安拋給梅吟。容安大為尷尬,怎麼都控制不住炎鼬,最後乾脆爬到它面前揪它鬍鬚,強迫它改變方向。

  不過炎鼬和容安性格很像,說得好聽點是性格堅韌,吃軟不吃硬,說得不好聽就是倔得像頭驢,不撞南牆不回頭。就看炎鼬眯著一隻眼睛忍痛,同時用尾巴抽打容安的手背,讓他快點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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