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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句話說,就算鄭慕楓現在把一瓶子醋都倒進嘴裡,那也是白搭!畢竟,讓他喝醋的那個小孩,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好在鄭慕楓還知道自己現在最好不要去見楊林,否則,肯定會動手把那個小孩的臉掐出個好歹不可。於是,心裡鬱悶的鄭大老闆,只能暗恨的捶了一下方向盤,一踩油門,開車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俺把小楊掛釣魚線上,晃悠一下,小鄭伸出狼爪子,再晃悠一下,小文伸出狼爪子,嘿嘿嘿嘿……

  第二十五章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入冬了。

  楊林緊了緊外衣的領子,搓了搓手,總覺的今年的天氣似乎有些奇怪,好像秋天還沒過幾天呢,就下雪了。

  “小楊,看什麼呢?今天休息,也不多睡一會。”

  窗外又開始飄雪,趙霞皺起了眉頭,昨天洗的衣服到現在還沒幹呢,掛在暖氣上一晚上了,早上起來一摸還是cháo乎乎的,敢情那麼多的暖氣費都白交了。

  “趙阿姨,天這麼冷,等會我自己帶我媽去複查吧。”

  “不行!都下了一夜的雪了,路上滑,你一個人帶著你媽我不放心。”

  楊林又說了幾句,到底沒爭過趙霞,等著雪稍微小點了,趙霞就張羅著給張娟穿好衣服,又讓楊林先去攔了一輛計程車,三個人就出了門。

  不過,出門前,趙霞又翻出了一條厚毛圍巾給楊林圍上了,“等著我得空下來,給你織一條。誰能想到今年雪下得這麼早,根本就沒得空。還有,你得去買身心羽絨服,你身上這件,都薄得不像樣子了。”

  楊林摸了摸脖子上這條紅色圍巾,嘴角有些發抽,“趙阿姨,這是你的吧?”

  “是啊。”趙霞樂呵呵的給楊林紮好了,退後幾步看了看,“還真別說,小楊,你這長相可不比小姑娘差。”一邊說,一邊還不忘掐了楊林的小臉一把,“瞧瞧,油光水滑的,比對門那個小媳婦的閨女都好摸。”

  楊林感到自己頭上都開始冒青氣,對門那個小姑娘,才剛一歲生日!

  連續下了幾天的雪,掃雪車掃了幾遍,根本就不管用,路上車來人往的,把雪都壓實了,人走在上邊,一不小心就打滑。計程車司機開的也倍加小心,路上就耽擱了不少時間,等到檢查完出了醫院,都下午一點多了。不過,張娟的藥已經吃完了,還得再去買,拿著那個主任新開的處方,楊林打算去上次路過的那家藥店。雖然藥都是一樣的,但是,一些藥店裡的價格,比醫院開的,要便宜不少。

  “趙阿姨,你和我媽先回去吧,等一會還得給我錢叔做飯呢。我自己去給我媽買藥。”

  “行。”趙霞看著又開始飄雪花,就答應了楊林,不過還是囑咐他多加小心,路上小心別摔倒了。

  楊林點點頭,剛轉身要走,卻被張娟拉住了,楊林有些奇怪的轉過頭,卻看到張娟伸手把圍在他脖子上的圍巾緊了緊,然後拍拍楊林的頭,笑了。

  一時間,楊林就感到心裡有說不出的舒服,就算天再冷,他的心,卻是暖的。

  “趙阿姨,那我就先走了,你和我媽回去的時候也小心。讓出租司機送你們到大門口,別在路口就下車了,那地方最滑。”

  “知道了,快去吧。早點回來一起吃飯。”

  楊林看著趙霞和張娟上了計程車,就轉身往公交車站走,他一個人,是不捨得坐計程車的,再說那家藥店也不遠,三站路就到了。

  一邊走著,楊林一邊盤算著,這幾個月的工資,除了一些大的開銷,自己還存下了一些,等著過年的時候,給小柱買一套新衣服。直接給錢大柱和趙霞東西,他們是肯定不會收的,可是他們幫了自己母子倆這麼多,不回報一點,楊林心下實在過意不去。只有給錢小柱買點東西,他們才不會拒絕。

  一邊走一邊想著,楊林一個沒留神,被迎面過來的自行車給颳了一下,腳下一滑,差點就摔在了路上,好在一個路過的人扶了他一把。那個騎自行車的人拐了兩下,差點也摔在了地上。回頭看看楊林沒事,話也沒說,騎著車就走了。

  楊林被嚇了一跳,站穩了,連忙向扶住他的人道謝,沒想到,抬起頭,看到的,卻是一張有些熟悉的漂亮面孔。

  “楊林,好巧啊。”

  鄭慕楓笑著和楊林打著招呼。他今天穿著一身卡腰的黑色長風衣,圍著一條菸灰色的圍巾,手上是黑色的皮手套,腳上卻踩著一雙黑色的皮靴,雖然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是櫥窗里的樣板模特,可是,看著鄭慕楓被凍得有些發紅的耳朵和鼻子,楊林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要風度不要溫度!

  雖然覺得自己不太厚道,可是,看到鄭慕楓不時的捂一下耳朵的樣子,楊林還是覺得有些好笑。

  “鄭總,你怎麼到醫院來了?”

  “啊,我喉嚨有些不舒服,來開點藥。”

  “哦。”楊林沒有去想鄭慕楓這句話的真實與否,反正這也和他沒有關係,“我還要去藥店,就先走了,剛剛謝謝您了。”

  “去哪個藥店,我車就停在那邊,我送你吧。”

  “那太麻煩了,我坐公交車,三站路就到了。”

  鄭慕楓卻不理會楊林的話,而是直接拉起了楊林,朝著他停車的地方走,“別客氣了,這種天氣去擠公交,那是自己找罪受,反正我的藥也開好了,我送你吧。”

  楊林被動的被鄭慕楓拉著,坐進了車裡。車裡的空調開著,混合著皮革的味道,讓楊林覺得有些不舒服,他不習慣這個味道。再加上沒吃午飯,再加上路上有些堵,車開開停停的,楊林就覺得胃裡開始冒酸水。不由得在心裡暗諷,果然是個窮命,坐好車就會不舒服。

  鄭慕楓似乎是看出了楊林的不適,將車窗微微開了一條fèng。

  “好點了嗎?”

  一陣冷風順著車窗的fèng隙吹進了車裡,這讓楊林瞬間舒服了不少,和鄭慕楓點點頭,楊林拿下了脖子上的圍巾,感覺呼吸都順暢了許多,“謝謝您,每次都麻煩您。”

  “這沒什麼,和我不需要客氣。”

  楊林有些奇怪的看了鄭慕楓一眼,奇怪了,他們有這麼熟悉嗎?而鄭慕楓的視線卻越過了楊林微微敞開的羽絨服領子,如願以償的看到了他一直想看的地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聽到身後的車喇叭上,才看到信號燈已經轉綠了,這才踩下了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一路開到藥店,楊林進去買藥,鄭慕楓就把車停在道邊上。等楊林買完藥出來,鄭慕楓正靠在車座上,手裡夾著一根煙。

  “鄭總,您抽菸?”

  “是啊,很奇怪?”

  鄭慕楓看楊林坐進來,就把煙掐滅了,放下車窗,讓車裡的煙味散散,然後才啟動了車子。

  “你還有想去的地方嗎?我今天下午沒什麼事,要不要再一起吃頓飯?”

  楊林搖搖頭,只說家裡還有事情,要先回家,鄭慕楓轉頭看了他一眼,他怎麼覺得這孩子和剛才有點不一樣?不過也沒多想,問清楚了楊林家的地址,就踩下了油門。

  楊林卻微微低下頭,眼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鄭慕楓握在方向盤的手上。修長的手指,修剪得乾淨整齊的指甲,尾指上還有一枚白金的戒指,有些骨感的手腕掛著一串似乎有些年頭的佛珠,在黑棕色皮革的襯托下,竟然帶上了一股難言的誘惑。

  楊林連忙移開了視線,可是,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剛剛這雙手夾著香菸的樣子,還有指尖落在自己臉上的觸感。騰的一下,楊林的耳朵都紅了。

  “你怎麼了?”

  鄭慕楓把車開到楊林指給他的那條路,正想問楊林門牌號,卻看到楊林小臉通紅,一雙大眼睛晶晶亮的,竟然看著自己的手在發呆。

  “喜歡這串佛珠?這是我一個朋友送的,據說開過光的,喜歡就送給你。”

  聽到鄭慕楓的話,楊林嚇了一跳,連忙搖了搖頭,這種東西一看就不便宜,怎麼能收。告訴了鄭慕楓房子的門牌號,楊林就把頭轉到了另一邊,看向車窗外。鄭慕楓看著楊林,眯了眯眼,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

  路邊,一個中年男人正推著一輛流動的小車,上邊放著一些冬天的小吃,紅彤彤的山裡紅和各種水果蘸成的糖葫蘆,插在高處,在白雪的襯托下,果子的顏色,看著就叫人喜歡。

  “要不要去買一串?”

  鄭慕楓已經把車停下了,看楊林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賣糖葫蘆的人,這種東西他吃過,不就是酸酸的果子包了一層白糖嗎?而且還有點粘牙,可是,看楊林的樣子,怎麼好像魂都被吸過去了?

  而楊林只是定定的看著那一串串紅紅的果子,眼前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一個穿著青布棉襖的男孩子出現在了他面前,烏黑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他,凍得有些發青的小手上,握著一串糖葫蘆,嫩色的唇瓣微微勾起,然後,伸出鮮紅的小舌,舔了一下果子上蘸的糖漿,似乎在說,真甜!

  那個孩子的面容是那麼熟悉,楊林幾次夢回,都看到了那個孩子充滿了恐懼和憤怒的烏黑眸子。而他這種快樂的樣子,楊林還是第一次看到。突然,又一個男人出現在了楊林的眼前,高大卻有些傴僂的背影,穿著舊時的衣服,幾步跑到男孩子的面前,有些焦急的說著些什麼,而男孩看到這個男人,似乎瑟縮了一下,然後張開嘴,說道,“……”

  “楊林?楊林?”

  猛的回過神,楊林眨眨眼,剛剛的男孩子和男人都不見了,而鄭慕楓正有些擔心的看著他,“你剛剛怎麼了?”

  楊林搖搖頭,身體卻開始發冷。他怎麼會又看到這些?明明已經不會再做夢了,為什麼,那個男孩子又會出現?

  鄭慕楓看著楊林,就在剛剛,眼前這個孩子,就那樣定定的看著窗外,原本清澈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陰霾。

  一直將楊林送到了家門口,看著楊林轉身走進家門,鄭慕楓原本想要問一下楊林關於那塊血玉的事情,可是,卻終究沒有問出口。

  當夜,楊林又做夢了,夢中重複著他白天看到的情景,只不過,這次,他聽清楚了男孩子說的話,他在說,“曾叔,還要買給崢雲……”

  睜開眼,楊林就這樣躺在床上,他已經分不清楚,這究竟只是夢中的情景,還是自己本來就有的記憶,這種越來越清晰的感覺,讓楊林開始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他開始害怕,如果有那麼一天,自己真的陷入這個夢境,醒不過來了,該怎麼辦?

  坐起身,楊林擰開了床頭的檯燈,拉開了抽屜,抽屜里,放著兩張名片,一張黑底金紋,還有一張,只是單純的白色。終於,楊林拿起了白色的那張,看著上邊的名字和聯繫電話,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第二十六章

  曾大全坐在窗邊,抱著一個暖水袋,他的老婆顧香芹正念叨著兒子下個學期的學費。女人的嘮叨有些讓他不舒服,可是,她的話確實是事實。孩子上了大學,不比念中學的時候,同學之間,也需要偶爾聯絡一下感情什麼的,再加上偶爾買幾套時興的衣服,就曾大全給人看大門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

  顧香芹說著話,看曾大全心不在焉的樣子,眉毛就立了起來,“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啊?兒子回來都說了,他要買參考書還要買新衣服,學校社團活動也要交錢!要不是你老子半死不活的在醫院拖了那麼長時間,咱家的錢能都搭進去嗎?老不死的!死攥著幾件寶貝不放手,你賣了給他治病還抱怨,還有那個白眼狼,養了她二十年,用了兩件東西她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現在倒好,咱家……”

  顧香芹的話沒說完,就被一個突來的巴掌給扇了回去。

  曾大全瞪著這個女人,“我說過多少次了,這件事不許你再提!再提,我打斷你的腿!”

  顧香芹訥訥的不出聲了,捂著有些發腫的臉開始流眼淚。別看曾大全在外人面前一副老好人的樣子,誰也不得罪,可是,在家裡,卻是說一不二的。早兩年年輕的時候,顧香芹就因為管不住自己的嘴,沒少挨他的揍,直到孩子長大了,這才好一點,可是,一旦提起曾家老頭子藏起來的那幾件東西,還有他們寄養在親戚家的那個女孩,曾大全就像個爆碳一樣,二話不說就揮巴掌。

  不打算理會顧香芹,曾大全抱著暖水袋就進了裡屋,留下顧香芹自己去鬧騰。

  自從見過文家二少之後,曾大全的心裡就一直不踏實。雖然覺得自己沒說什麼不對的話,可是,這段日子以來,每次出門,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他曾經想過托人給醫院裡的陶楚帶個信,看看是不是把當年的事情告訴這個二少。可是,一想到不時會出現在報紙和新聞上的那個姓趙的男人,曾大全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趙家的人都不好惹,當年三太太懷著身子,那人眼都不眨的就下黑腳,刨文家的祖墳,可是連眼都不眨一下。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和父親背著他護下了文家的一點血脈,估計自己這條老命就得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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