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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嘻嘻哈哈一窩蜂上去抽北鎮王手裡的筷子。

  白朮擠在後面,等到自己的時候眾人已經拿得差不多了,她隨便拿了一根,從北鎮王手裡拿出來時候看他一臉狡黠她就覺得不對,結果一看手中果然是半根筷子。

  瞪了北鎮王一眼,捏著那小短棍兒她伸長了脖子去找另外一個倒霉蛋,結果一抬頭就看見君長知沉默的站在那,手中是另外一根小短棍。

  白朮:“糙!”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周圍不知其中苦大深仇的人一看,呀一男一女拿了筷子有的玩,紛紛熱鬧興奮起來,那情景讓白朮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中秋節那天晚上,御花園後院裡,錦衣衛們圍繞著桌子捏著竹子雕刻的撲克牌她和君公公的哄——

  白朮失神之間。

  突然感覺到眼前光線一暗,像是什麼人走到她面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人哪位,手中捏著的小短棍已經被人一把抽走,腦袋頂上響起一聲低沉又淡漠的“看仔細了”,然後下一刻,那站在她跟前的人便彎下腰來,帶著酒香的氣息撲鼻而來,略微冰冷的唇貼上了白朮的。

  先是懲罰似的在白朮唇上咬了一口,然後那火熱的舌尖便強行長驅直入。

  第179章

  老老實實說一句丟人的,白朮是真的被弄懵了——平日裡機智得像只猴子似的她現在變成了猴子請來的逗比,不但沒有伸出手推開君長知,還仰著臉特別配合他的一舉一動。

  這個吻可怕極了,仿佛能抽光人所有的思考能力——然而它又是極為符合君長知本人性格的,看似溫吞的外表下實際上帶著不容拒絕的侵略性,舌尖懶洋洋地勾住白朮的不讓她有絲毫退縮的空間,在後者稍稍讓步後,得寸進尺的肆意進攻,直到殺到敵人丟盔棄甲,徹底放棄抵抗……

  等這一吻過去,時間就仿佛過去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

  等兩人分開,周圍安靜得可怕,白朮鼓著臉氣喘吁吁,君長知倒是不急不慢,伸出手提她擦去唇角邊未來得及吞咽下的唾液,淡淡道:“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

  這個王八蛋在不知道死活下落的情況下幾個月未見見了她不驚訝不生氣不高興不傷心將一套“假裝我們不認識”的戲碼演到了影帝級別——然後在整場大戲眼瞧著就要無聲落幕的時候,他借著遊戲的局撲上來眾目睽睽之下占了個便宜,最後,居然跟她說願賭服輸!

  白朮幾乎氣得嘔血。

  瞪了眼面前的人,後者像是早就猜到她會是這般反應,面無表情。

  白朮見撒氣對象沒反應,只好換個倒霉人群——轉過頭掃了一眼周圍定格在他們抱在一起互啃的前一秒還沒反應過來的周圍人,抬起手用袖子抹了下嘴,冷冷問:“看什麼看,我女的,他不斷袖。”

  眾人驚呆了。

  反應過來後,紛紛露出被雷劈過的表情。

  ——唯獨北鎮王,在最初的驚愕後笑彎了腰,一邊笑一邊說:“若是哪個男人看上你,他離斷袖也就是一腳往前萬丈深淵的距離了!”

  白朮沒客氣,狠狠地踩了北鎮王一腳——要說她真的就和君長知這麼有緣拿到一樣的短簽這種十分少女漫畫的事情白朮並不會相信,所以追根究底,罪魁禍首還應該是某個笑得最開心的人。

  現場也就孟朝玉笑得最開心,就好像他沒看見當事人以及周圍圍觀的眾人有多尷尬似的——

  最尷尬的莫過於白朮在孟朝玉的歡聲笑語中轉過頭不小心對視上了牛銀花的雙眼——那張這兩年出落得越發精緻的臉,最漂亮的莫過於那雙眼睛。

  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就和當年將半粒蓮子遞給自己的那雙烏黑的眼重疊在一起。

  其實它們又好像完全不同。

  白朮心裡往下沉了沉,發現自己的心情變的更加不好了。

  ……

  人群散去後,君長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再也沒有多看白朮一眼,高冷的像男神——對於那些已經有些喝高跑上來敬酒的人,他倒是來者不拒,一杯一杯酒往下灌,像喝白水似的。

  白朮單手撐著下巴看了他一會兒,片刻之後,發現自己也是隔著老遠的,跟著君某人一杯一杯下肚——這會兒桌面上堆滿了空酒瓶……她先是愣了愣,隨即略感無聊地長嘆一口氣:“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你說誰?”

  北鎮王拎著一壺小酒來到白朮身邊,這會兒大家都樂呵開了,也就不再規規矩矩地坐在原本做的座位上,王爺拎著酒杯大剌剌地跟自己這“得力幹將”碰了個杯,看對方毫不含糊地撿起個盛滿了酒的酒杯一口將酒灌下,他盯著他,勾起唇角:“在未來的百日內,你要成咱們這小小邊城的名人了,風頭怕是要蓋過本王。”

  “那是,”白朮冷笑,“畢竟君大人的唇可不是爾等卑賤凡人想碰就能碰到的。”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二十八,”孟朝玉換上了個嚴肅的表情,直呼面前人的某個忌諱名,“你同這君長知果然有一腿,這麼大的事兒,你怎地不告訴本王?”

  “……”

  白朮打了個酒嗝兒,豎起一根手指胡亂壓在了孟朝玉那張停不來的嘴上,嚴肅道:“首先,咱倆不是一對。”

  孟朝玉一把排開白朮的爪子:“你們剛才那樣,一看配合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你以為老子眼瞎?”

  “行,好,可以,就算咱們確實有過那麼,一腿,”白朮的手又掙扎著糾纏上孟朝玉的唇,“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明白了嗎,自打我從央城出來,用回了牛狗娃的名字,從那一刻起,別說有一腿兒,半根蚊子腿都沒有。”

  “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白朮一聽,也不壓著孟朝玉的唇了,改伸手去掐他的唇像是試圖讓他徹底閉嘴——

  “這是我要說的其次,”白朮說,“你怎麼管那麼寬?你管我騎馬she箭跑步就算了,我他娘和誰有沒有那麼一腿兩腿跟你有什麼關係?”

  “喲呵這說話的語氣,”孟朝玉見面前這人興許是喝高了,也不同她計較,一把將她的手拽下來,為了防止她亂動乾脆不撒手捏在手裡,同時他稍稍湊近了白朮,“你和誰有沒有一腿是跟本王沒關係,但是君長知就不一樣了。”

  白朮微微眯起眼,眼中酒意稍散去。

  孟朝玉言簡意賅:“是個人才,棄之可惜,將來可用。”

  白朮眯起的眼瞪上了:“你是不是瘋了,君長知你都想收攏,那可是當今萬歲爺從小穿一條褲衩長大的——”

  “他若真的有心輔佐當今聖上,怕早在幾年前就坐上比他老爹還高的位置上了,怕也就是怕早看出了自己那穿一條褲衩長大的夥伴不是那塊料……”孟朝玉說,“你去問問他,有沒有興趣——”

  白朮:“啥?”

  孟朝玉微微一笑:“造反?”

  造反?

  造誰的反?

  邀請央城第一走狗頭號種子錦衣衛造反就算了,連皇上的兒時玩伴、專門查辦企圖各種造反貪污的大理寺卿都不放過,這他媽……

  以為自己在玩丟手絹低齡幼兒遊戲呢?

  白朮知道孟朝玉這是徹底瘋了,將自己的手從對方的手中抽回,露出個嘲諷的表情——

  孟朝玉抬手將她拉回來坐在自己的面前,見眼前人目光渙散,不得不捏著她的下巴強行讓她轉過頭看著自己。

  “你去問問他,”孟朝玉說,“只要他點頭,哪怕來日央城城破,來年,大理寺卿還是他君長知。”

  要問你自己不知道去問?

  沒看出老子躲他都躲不急啊。

  白朮露出個不耐煩的表情,結果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聽見不遠處響起了酒瓶掉落在地的聲音,她順著聲音看去,發現是一名大將動作粗魯的撞翻了君長知面前的酒案,酒灑了他一身。

  “怎麼啦?”孟朝玉問,“你們這些粗坯之人能不能離君大人遠點兒?”

  那將士連連道歉。

  君長知站起來,彈了彈袍子上的酒業,輕描淡寫地瞥了孟朝玉一眼:“無礙。”

  第180章

  白朮曾經是君長知後援會央城地區皇宮分隊的小隊長,所以這個人在笑是不是真的在笑,面癱是不是真的面癱,“輕描淡寫的一瞥”是不是真的“輕描淡寫”,她比誰都清楚——

  所以在孟朝玉還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笑嘻嘻地站在那裡說什麼“君大人好大肚量”的時候,她一個條件反she已經上前架著他飛奔而去,不顧孟朝玉的掙扎拎著他將他往自己的坐席上一扔,面無表情地說:“聽我一句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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