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呂英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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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瞳瞳嗜睡,每天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床上度過。

  這不,剛吃過營養餐她就躺下了,容時勸她散散步消化食物,對腸道好,可她眨眼間睡著了。

  「瞳瞳,瞳瞳。」

  容時在顧瞳瞳眼前晃晃手,叫了好幾遍名字,她也沒動靜。

  替她拉拉被子,不再吵她,轉身出門。

  整天閒在家中,無聊頭頂。

  容時約慕斯出來喝酒,自備孕他忌酒到現在,今晚莫名超級想喝。

  慕斯正陪著沈月看胎教動畫片,掛斷電話,思索怎麼向沈月解釋。

  「有事說,別磨磨唧唧的。」

  沈月瞥了他一眼,表情嫌棄。

  「那個…那個容時叫出去喝兩杯,你看…?」

  慕斯問的小心,生怕沈月發脾氣。

  「去吧,十一點前回來,打擾我睡覺不行。」

  沈月大度的開口。

  「一定一定,一會兒就回來。」

  得到同意,慕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出臥房。

  沈月同一時間關閉電視機。

  三個多月的身孕,她和別人不同,正常孕婦吐的昏天黑地,各種反應。可她,除了能吃點,再無其他懷孕的症狀。

  撫摸腹部,唇角揚起弧度,再有六個月就卸貨了,那時候,冷清的家裡會變的很熱鬧。

  幻想小饅頭一樣奶白的娃娃跟在她屁股後面喊她媽媽,她就惡寒。

  「小月,媽媽進來了。」徐聰玲站在門口禮貌低吼。

  「嗯,門沒鎖。」

  徐聰玲手端紫紅色液體,進門後把杯子遞給她。

  沈月看了又看,猜不出來那是什麼東西。

  「媽,幹嘛用的?」

  「酸梅湯啊,你多吃點酸的,你爸爸看到會高興。」

  「酸的和我爸心情有關?」

  徐聰玲嘆氣,手指輕戳沈月額頭,看看身後沒人,她神秘兮兮的道:「酸兒辣女,你爸重男思想嚴重,如果你這胎是兒子,他出生就能繼承沈氏百分之五十的財產。」

  「媽,這是您說的還是我爸說的,我不信。」

  「你這孩子,當然是你爸偷偷跟我說的,男孩的百日禮物就是過繼財產手續。」

  沈月眉眼低垂,看著地板,好像在考慮什麼。

  「小月,改天你去檢查下胎兒性別吧,知道男女,媽心裡就有普了。」

  「媽,萬一是女孩子呢?」

  「呸呸呸,烏鴉嘴,這話可不敢叫你爸聽到。」

  徐聰玲又和她說了一會兒,定下明天去掃描胎兒性別。

  沈月頭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掌心摩挲腹部,低低祈禱:寶寶,你得是男孩子,那樣姥姥姥爺才會待見你,順便看在你的面子上待見媽媽,媽媽後半輩子指靠你呢,你給媽媽爭氣。

  徐聰玲的一番話,給了沈月超強的壓力,她怕,怕肚子中的是女孩。

  慕斯和容時站在江邊,一人拿廳罐裝啤酒,吹著江風,喝著小酒,好不愜意。

  「慕斯,你後悔嗎?」

  容時喝完一罐,抬手,空瓶子準確無誤投進垃圾桶。

  「不後悔,我愛她就是愛,飛蛾撲火,無路可退。」

  「是啊,短短一年,我們性情大變,都成了家做了父親。」

  容時心生感慨。

  「三十多歲的人了,你還以為自己是花季少年嗎,太天真。」

  「呵呵,老了,公司生意完全無心打理,就盼著我兒子快點長大,我退位讓賢。」

  慕斯驚訝,太會壓榨了,孩子還沒成人形,他爹就已經給他規劃好了人生路。

  「我聽沈氏員工說,盛世集團最近新來個領導,特氣派,初入公司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總,地位甚至高過蘇逸?」

  容時點頭,大方承認。

  「哥們,不是心煩的隨手扔了公司,隨便找人承包了吧?要是有這想法,咱們可以合作,你要多少分紅好商量。」

  「自然不是隨便請來的人,他是顧瞳瞳朋友的男人,商業頭腦極好,就讓他待我管理公司,我挺放心。」

  「果然護妻狂魔,什麼都圍繞你家媳婦,容時,你墮落了。」

  慕斯的嘲笑換來容時一記絕情腳,「有功夫笑我,不如對著湖水照照你自己,說說你在家有沒有度日如年的感覺,就沈月那冷冰冰的臉,看到都害怕。」

  「小月空有嘴上功夫,心很軟,知冷知熱,不存在你偏見中的臭毛病。」

  「你看看,誰的媳婦誰護,現在你能理解我當初為什麼不讓你說顧瞳瞳壞話了吧?」

  慕斯冷笑,語調帶著漫不經心:「我家小月和你家顧瞳瞳不一樣,兩個人都是表里不一,但顧瞳瞳心機太深,你小心為上。」

  「她是二貨,傻裡傻氣的哪有心機,同床共枕不是一天兩天,說了解,我比你了解她。」

  容時反駁,家裡的小女人心直口快,不存一點害人之心,讓慕斯說的好像特務一般。

  「希望吧,她為你生兒育女,日後定下心和你過日子,那再好不過。」

  兩個大男人話題始終圍著老婆孩子轉。

  顧瞳瞳睡醒一覺,想去廁所,睜開眼睛,大床就她自己。

  「容時。」

  喊容時,進來的是吳媽。

  「少夫人,少爺出去了,您有事和我講,我幫你。」

  「出去了?大半夜的幹嘛去了?」

  問題難倒吳媽,她搖頭,「少爺就說馬上回來,具體去哪,他不說我也不好問。」

  「也是,吳媽辛苦一天了,去睡吧,我去個廁所,也要睡了。」

  「好,那你自己慢點。」

  房門被關上。

  顧瞳瞳不喜歡空蕩感,抬手抓過手機,給容時撥號。

  悅耳的音樂流淌在空氣中,慕斯挑眉,看看容時手機屏幕,意料之中的人。

  「我走了,晚安。」

  兩個人,兩個方向。

  容時接聽:「喂,瞳瞳你醒了。」

  顧瞳瞳語調嬌柔,略帶朦朧的睡意:「嗯,你回來陪我,快點。」

  說完這句話,她掐斷手機。

  容時加快腳下的速度,連走帶跑,二十分鐘的路程,這次用了不到十分鐘他便到底世紀花園。

  「媳婦,你思念的老公快馬加鞭趕到了你身邊,有沒有感動?」

  「沒有。」

  顧瞳瞳不客氣懟容時。

  容時啞口無言,調戲她的心情消失殆盡。

  「不解風情。」

  「你出去找哪個美女了?解決生/理需要沒?」

  一到深夜,她就成了林黛玉,各種矯情不解釋。

  「美女沒見到,帥哥見到了。」

  容時撲過來對著顧瞳瞳臉頰猛親,親的她滿臉他的口水。

  「酒氣熏天,你又背著我喝酒?不是說好忌了?」

  「喝了一罐啤酒,什麼就熏天,大題小做。」容時不服。

  「洗澡去,影響寶寶健康,無良老爸。」

  顧瞳瞳碎碎念個沒完,容時安靜聽著,不怒也不接話。

  她看男人不吭聲,閉上了嘴,人家不搭理她,她可沒有自罵自聽的習慣。

  「抱我也去沖個澡吧,剛剛做噩夢,嚇出冷汗,身上濕噠噠的。」

  容時翻身坐起,大手摸著顧瞳瞳脖頸,入手,潮濕溫熱。

  「什麼夢嚇成這樣?」

  「都忘了,噩夢給人的印象一般不深,醒來就沒事了。」

  「乖對不起,我不該丟下你出去和慕斯喝酒的,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容時舉起手指頭,發誓讓顧瞳瞳看。

  「適當的放鬆有助於家庭和諧,我不怪你,小容子,抱本宮去浴室。」

  「喳!」

  她喜歡演戲當正宮娘娘,那他就配合,只要她開心,怎麼都行。

  洗完熱水澡,容時打開抽屜找到橄欖油,倒在掌心,順時針方向揉顧瞳瞳肚皮。

  這是方慧經多年研究,調配出來的預防妊娠紋增長的秘方。

  「容時,寶寶今天還沒聽胎教音樂,你叫叫他們,讓他們別睡了,起床學習會兒。」

  容時手下力道加重,拍打顧瞳瞳肚皮,「寶貝們醒醒,爸爸講故事了,聽到沒?」

  顧瞳瞳眯著眼,放空大腦,聚精會神聽育兒故事。

  她發現容時不是給孩子講的,而是說給她聽的,因為內容都是如何帶寶寶,如何成為稱職的媽媽。

  深吸口氣,決定忍耐,早晚得了解,有人願意讀給她聽更好。

  講了一個多小時,夫妻倆昏昏欲睡,合上書本,關閉大燈,依偎而眠。

  睡了不知多久,臥室門「砰砰」響。

  吵醒容時和顧瞳瞳。扭頭看看,窗外一片漆黑。

  容時疑惑的下床,房門外,吳媽滿是焦急。

  「少爺,老夫人她…她…」

  吳媽說著眼淚嘩嘩直掉。

  「我奶奶病危了?」容時下意識猜測。

  「嗯,現在在別墅,她不去醫院,說臨走之前想見見你和少夫人。」

  「不去救命,看我們有用?」

  容時暴怒,吼的吳媽一震。

  「瞳瞳換衣服,我們回老宅。」

  他們的對話顧瞳瞳都聽到了,急忙下床,隨意披了件大衣,緊隨容時身後。

  三個人到達別墅,天際泛起魚肚白,彩霞遍布東方。

  直奔呂英所住的房間。

  容時跪倒在地,握著呂英顫巍巍的手,愧疚的說:「奶奶,我們回來看您了,您要堅持,您還沒看到重孫呢。」

  「我…我想…」

  呂英氣若遊絲,虛弱的連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奶奶,您想什麼,您再說一遍。」容時耳朵靠上呂英唇瓣,終於聽懂。

  她說:「我想聽瞳瞳說她原諒我,說她不憎恨過去的我。」

  「好,我讓她說,奶奶,她沒怪過您。」

  「瞳瞳,來這。」

  顧瞳瞳捂著嘴唇,聽話的跟容時學,跪坐在呂英床旁。

  「瞳瞳,奶奶說她想聽你說原諒,說你不怪她。」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顧瞳瞳抓住呂英另一個手,誠懇的說:「奶奶,我不怪您,您老一生操勞,為子孫著想我理解的。」

  呂英手腕用不上力氣,但她拼命挪手臂,把兩隻年輕的手搭在一起,有氣無力道:「奶奶……奶奶把她最喜愛的孫子交給你了,你要許他幸福,也只有你,才能給他幸福。」

  顧瞳瞳猛點頭,囑咐奶奶放心。

  呂英得到承諾,蒼老的面龐溢出笑容,緊閉雙目,撒手人寰。

  「奶奶!奶奶!」

  容時趴在呂英床頭,肩膀抖動。

  房間內頓時哭聲一片。

  容家老夫人離世的消息,很快傳遍江陽城。

  名門望族不約而同登門祭奠。

  容家後人尊旬呂英遺言,不舉辦喪禮,火/化遺體後,登上大山頂峰,任其隨風飄灑。

  喪禮簡單辦了三天,容天成一身黑衣跪在呂英墓碑前,誰勸都不肯回家。

  這個消息,自然也被當年呂英愛慕的藥房先生得知。

  老先生依窗而站,渾濁的眼睛緊緊注視藍天,眼前划過年輕時候他和呂英的一幕幕。

  她騙的他好慘,他恨了她一輩子,又為了她,一生未娶。

  是時候找個時間,問問方慧呂英墓地所在,他去看看,陪她促膝長談,這回再不用介意別人看他們的目光。

  「咳咳咳!」重重咳嗽,老先生掏出隨身攜帶的手絹,手絹上繡著藍色的茶花,那是呂英最愛的花。

  一口血,噴發而出,染紅那朵藍色的花。

  他因長年抑鬱,患上重度心梗,命不久矣。

  世間已沒有他留戀之物,但願去了那邊,還能見到他朝思暮想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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