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老婆是天
「好好好，老婆是天，你說啥我聽啥，就要這一個，你別生氣，老公抱著睡覺。」
容時用了小一年的時間，琢磨透了顧瞳瞳的心理，典型吃軟不吃硬，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嘴上功夫他會，哄著唄，這個生下來，過幾年再懷孕，她捨不得做，那就是生。
奸計得逞，容時陰笑，嘚瑟的有點大，不小心笑出了聲。
顧瞳瞳動動身子，手撐著他胸膛，兩個身體間隔開空隙。
「你笑什麼，神神叨叨的，半夜鬼上身嗎？」
「咳咳，突然想到我們寶寶可愛的樣子，很興奮，這是幸福的笑。」
「寶寶，你爸爸累的神經了，媽媽陪你睡覺。」
顧瞳瞳轉身，背向容時而眠。
淡淡光暈中，兩個年輕的身體依偎一起，淺淺的呼吸綿長。
夜深人不靜，此時沈家別墅。
傭人忙亂成一團，後天是沈月和慕斯結婚典禮的大日子，激動人心，沈志文和徐聰玲連著好幾天睡不著。
「月月啊，你看這婚紗照拍的多漂亮，咱們用哪個做擺台好啊，都這麼美，我想全部放在婚宴上。」
徐聰玲手中拿著相冊，嘖嘖稱讚，夸的沈月比仙女還要美幾分。
「讓孩子們做主，他們的婚禮，都按照他們的想法來，一順百順嘛！」
沈志文也很開心，笑的合不攏嘴，抓過徐聰玲手裡的照片，翻來覆去看個不停。
「你媽說的對，我乖女兒就是漂亮，嫁人後，該懂事了，要和慕斯好好過日子。」
沈月一聲不吭，好像他們說的話題跟她無關，沒有喜色，不見波動。
「女兒，爸媽和你說話呢，你爸考驗慕斯，他順利過關了，工作上手段相當可以，有心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徐聰玲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一改從前對慕斯的態度。
「無所謂，沒有愛情的婚姻比墳墓都不如，我寧願沒有葬身之地，一輩子做個孤魂野鬼！」
沈月忽然站起，崩潰大喊，歇斯底里的發泄心中的不滿。
「小月，不許胡說！」
徐聰玲拉扯著她，逼迫她冷靜。
沈月情緒控制不了，邊哭邊喊：「我不愛慕斯，你們為什麼這樣逼我，我活不下去了，不活了。」
衝到小茶几旁，拿起果盤中的水果刀就要捅自己。
徐聰玲嚇的目瞪口呆，一瞬間忘記了阻攔。
幸虧容天成速度快，一巴掌甩在沈月臉上，刀子隨著巴掌聲落地。
沈月被打的躺在了地板上，她眼角流淚，臉上卻是笑著的。
「哈哈，一顆棋子，我不隨著你們的心，你們就甩臉色，不待見我，我去死還不行嗎，你打死我，我就解脫了。」
沈月像瘋了一般，撲在容天成身上，猛力捶打。頭髮凌亂，做的指甲掰斷，鮮血直流。
「沈月，你清醒點，你來這個家多少年，我和你媽對你怎麼樣，羊羔都知道跪乳，你呢，得寸進尺！」
容天成氣急敗壞，一把推開沈月，如抹布，丟棄在地上。
「呵呵，說到底，就因為我是養女，假如現在你親生女兒坐這，你們不會這樣對待她的。」
「小月，你總是要和我們親生女兒比，你怎麼不捫心自問，我們對你不好嗎？」
徐聰玲皺著眉，渾身像被抽空了力氣，她一直覺得對沈月夠好了，吃穿用度，沒虧著她，哪成想，這孩子不但不感激，反而懷恨在心。
「我不想和慕斯結婚，我不想…」
慕斯進門第一時間就聽到沈月傷心欲絕的話語。
心中一痛，僵在原地。
他剛接到沈家傭人電話，說小姐心情不好，讓他過來勸勸。
他做好準備，路過二十四小時營業超市，買了一口袋零食，只想討她歡心。
結果，聽到這樣一句讓人難受的話。
她不愛他，不想嫁給他，他從來都知道，可話在她嘴裡說出來，他難受無比。
「老爺夫人，姑爺來了。」
沈志文扭頭，視線略帶責怪，瞥了一眼慕斯，話都沒說，大步上了樓。
「我女婿來了，快進來快進來，我們還在準備你們結婚用的東西呢，你看看有沒有需要添加的。」
徐聰玲笑著迎了上去。
身後的傭人有眼色的把沈月從地上扶起，翻著藥箱給她手指止血。
慕斯搶過傭人拿著的棉簽，抓著沈月手指，白皙指尖被血染的通紅，觸目驚心。
沈月咬著唇瓣，死命的忍著快要掉落的眼淚。
她不可憐，不委屈，只要堅持住，她還是江陽城地位頗高的女人。
「嘶…」
慕斯用消毒水清潔，那股疼痛令沈月手指哆嗦著後退。
拽緊，把她手臂夾在自己身側，細心的擦拭。
「小月任性，慕斯啊，你別和她一樣。」
「嗯，我知道。」
慕斯低著頭回答，看不清臉上喜怒。
「那你們聊，我上樓，不打擾了。」
徐聰玲拍拍沈月，幫她順了下凌亂的髮絲。
寬闊的客廳，只剩他們二人，寂靜的讓人生畏。
包紮好傷口，慕斯嘆口氣，閉眼睛沉思，考慮要怎樣和沈月談心。
彼此都不陌生，但是這些話，無從談起。
「慕斯，我像不像瘋子，會折磨死人的那種。」
「沈月，和我在一起，這麼痛苦？」
「人生充滿痛苦，不是我想要的，那便順其自然。」
「慕斯，要不要聽聽我心裡話。」
慕斯沉默，不過眼睛對上了她的側顏。
沈月扯扯唇角，好半晌，徐徐道：「我是沈家抱養的孩子，二十多年了，我找不到我親生父母。」
慕斯以為她開玩笑，戳戳她手臂：「小月，父母嘮叨發脾氣都是常事，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認他們了吧？」
「你居然會覺得這是玩笑，我告訴你，這是赤裸裸的事實，我出生被爸媽扔在孤兒院門口，好心的院長把還在襁褓中的我抱回家，養到五歲，沈志文已做好事名義領養了我，代替他們親生女兒活著。」
慕斯沒吭聲，他隱約理解了沈月的種種做法，任性，泡吧成癮。
心中苦悶的人，都有一種宣洩的方法，每個人都不同，沈月選擇玩樂的方式。
「我承認，在這生活比在孤兒院強百倍，可我不開心，沒人關心我的情緒，他們只看成績和用途，上學時，一次考試成績不好，換來的一天不給吃飯，打手心，那時候，我勸自己，努力就會成功，等我長大，我就是獨霸一方的女強人了。」
沈月吸吸鼻子，眼神迷離，單薄的身影好似馬上會消失。
「二十年如一日，我不曾放棄，父母想讓我當上容家少奶奶，幫助公司發展，為此，我不要臉的纏著容時，有他奶奶，我遲早會成功，可是，半路殺出來個你，打亂我一切計劃，我怎麼能不恨你？！」
慕斯聽的心如刀絞，他未主動調查過沈月，也許是沈家把事情隱瞞太深，外人無一知曉沈月的身世。
手臂緩緩抬高，環住沈月幾近暈倒的身子，「小月，那你愛容時嗎？」
沈月沒有考慮，頭搖的似撥浪鼓，「我不知道，就覺得夢想坍塌，希望落空了。」
「那就不愛，小月，你只是內心依賴，姻緣天註定的，月老把你和我拴在了一起，那我們就別拒絕了，你放心，我對你好，把我的愛都給你，讓你體會被愛的滋味，好嗎？」
慕斯話語深沉，安慰沈月。
「我有選擇嗎，連死都死不了。」
沈月低泣，現在的她，誰都不相信。
慕斯陪著她，在客廳坐了一夜。
窗外，漸漸大亮，房間內的燈光用不到了。
慕斯按下按鈕，關閉白色的水晶燈。
沈月悲傷一夜，眼眶紅腫，整個臉頰憔悴不堪。
「慕斯，我不是沈家親生的，你嫌棄嗎？」
慕斯輕輕的握住她受傷的那隻手，承諾到：「我愛的是你這個人，跟身家背景沒關係，只要你如時和我結婚，別的我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