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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時候真的很羨慕他,我在想,原來與父母之間是這樣的阿。原來,做太子,也不是就不能有親情的阿。”

  “但我沒有。我與我母后也一直都不親近,我知道她是愛我的,但我們之間一直都隔著些什麼。”

  “但是,淺兒,我現在覺得,我有一個家了。”

  “我那時候從未想過,會有一日,墨寒的家,也會是我的家。”

  蘇若離那日抱著雲輕淺,說了很多話。從日頭正濃說到了華燈初上。

  雲輕淺一直安靜的聽著,不打斷他,也不插話。心情也隨著他說的起伏,一點點揪起來,最後又一點點舒展開。

  末了,她說:“若離,等大局落定,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

  被念叨了一晚上的夜墨寒只覺得耳朵發燒,噴嚏一個接一個的打個不停,這小淺,怎麼還不回信?

  雲輕淺與蘇若離度過了大婚以來最平靜卻又最溫馨的一個夜晚,兩人只是相擁而眠,什麼都沒做,卻又勝似做了一切。

  早上在彼此的懷抱中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冬日的陽光不夠明亮,但照在人臉上卻別樣溫柔。

  兩人又在床上膩了很久,雲輕淺忽然一拍腦門,從床上彈了起來。

  “墨寒昨日寄來的信還沒看!”

  她嘴裡說著,也沒穿鞋,赤腳就跑去拿信。

  蘇若離失笑,下床抱著她又坐回了床邊。雲輕淺看信,他就蹲在地上給她穿鞋。

  只是看著雲輕淺眉頭越皺越緊,蘇若離心裡湧上不安的念頭,試探問道:“可是墨寒那邊,戰事不順?”

  “若離,我們再去看一看碧槐罷。”

  碧槐一直被關在靜王府的地牢里,保證她一日三餐,餓不死,至於瘋沒瘋,那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出什麼事了?”蘇若離邊問邊接過了雲輕淺手中的信。

  信中說,前不久糧草被扣押,派人下去查了,發現問題就出在碧槐的父親——趙尚書身上。

  等他們查到的時候,一半的糧草已經不知不覺的運去南音境內了!

  先前查出趙尚書和南音皇有往來的時候,夜墨寒並沒有動作,因為害怕打草驚蛇。

  這長線一放,果然就釣出了大魚。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趙尚書這判|國罪是再也逃不掉了。

  雲輕淺的父母早已回了西決,與西決皇一起主持大局。

  趙家因了此事,已經滿門下獄。夜墨寒寫這封信,就是為了問一問碧槐的情況。

  雲輕淺有意將碧槐送回西決,但在這之前,還有一事沒真的明了。

  南音皇的這枚棋子,真正是做什麼用的?

  第六十九章

  蘇若離給雲輕淺穿好了鞋,又給她簡單綰了個髮髻,最後又替她披上了用白狐皮毛做成的披風,這才牽著她的小手一起向地牢去了。

  雲輕淺享受著蘇若離全方位的服務,毛茸茸的披風蹭在下巴上,酥酥痒痒的,她的心也跟著酥酥痒痒,真好,若離可真好。

  打開房門的一瞬間,雲輕淺就頓住了腳步。

  小院內的地上竟不知何時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大樹的枝丫上也是白茫茫一團。

  這還是雲輕淺來到這個世界後看見的第一場雪。

  “下雪了阿!”她小聲感嘆了一句。

  蘇若離看著身邊臉頰紅撲撲,眼睛亮晶晶的少女,不自覺也彎起了眉眼。

  他不記得何時聽人說過,人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是會幼稚如孩童的。

  看著現在這個見了雪就會眉眼彎彎的小姑娘,蘇若離實在很難將她和初見時候那個劍法凌厲一身清冷的少女聯繫在一起。

  兩人手牽手慢慢的走著,在薄薄的雪地上留下了一大一小兩串腳印。

  走到地牢門口的時候,遇上了被蘇若離叫來的花安,手中還握著一把弓|箭。

  雲輕淺就隨口問了句:“你拿弓|箭做什麼?”

  “屬下剛從獵場回來,聽聞王爺傳召屬下,就直接過來了。”花安拱手答道。

  雲輕淺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蘇若離看著那把弓|箭挑了挑眉,對著雲輕淺道:“淺兒,過兩日我們也去獵場罷?再給你打個火狐做披風。”

  雲輕淺應了聲“好”,又彎起眼睛笑了。

  和蘇若離一起做什麼都好。

  三人進去的時候,碧槐正靠在木樁上啃一個肉包。

  頭髮更凌亂了,衣服也更褶皺了,但卻沒怎麼消瘦,看來這一個月在伙食上確實沒怎麼虧待她。

  碧槐聽見了腳步聲,許是以為又有人送飯來了,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待看清來人的時候,眼中露出些許茫然。

  雲輕淺這次斷定了,碧槐是真的已經認不出他們了。

  雲輕淺和蘇若離對視一眼,正發愁要如何從一個神志不清的人身上找線索,就見這人忽然站了起來,順手丟了手中吃了一半的肉包,三步並兩步的就向他們奔來了。

  準確來說,是向著花安奔來。

  三人都是一愣,站在原地等著她的進一步動作。

  碧槐奔到了牢房門口,巨大的鐵柱限制了她的動作,她扒在鐵柱的縫隙處,用力伸出兩隻手向前夠著,嘴裡咿咿呀呀的喊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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