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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3.什麼時候對對方有好感?

  羅昀:蛋糕那天。

  崔裊:追網文那天。

  羅昀:......

  ☆、四顆糖

  興隆大飯店不愧是鎮上最好的飯店,做的當地菜十分不錯,清爽可口,崔裊吃了不少,當然期間少不了和各位長輩們交流閒聊,她發現這裡所謂的特級教師話都很少,悶頭吃也沒什麼表情,同行的三個同學也基本插不進去話,就只有管行政的老師,校長和陳科長相談甚歡。

  當然了,陳科長是絕對不會忘記崔裊的,明里暗裡指示,崔裊是他罩著的人,以後要特殊對待。

  畢竟明早陳科長就要跟車回去了,以後崔裊在這裡的生活怎麼樣,就是他對老師的交代了。

  這期間微妙謹慎的聯繫,在飯局上恰到好處的維繫著,並將持續綿延貫徹到崔裊在育林中學的日常生活中。

  魏昌審時度勢,表現的極為殷勤,在一整桌的權利範圍周轉,絲毫不出錯。

  鄭柯倒像是仍然沒有從暈車的嘔吐感中恢復出來,筷子都沒動幾下,象徵性的帶些笑,盤子裡有好些菜還是魏昌給他夾的,他連動都沒動。

  他們四人當中的最後一位,叫瞿正陽,也是從山裡出來的,算是T大的加分特招,讀的是小語種,即便是最不好的系,卻也很難跟上T大的教學進度,為了轉專業換到和鄭柯一樣的經管系,他這才來了育林,他總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帶著濃濃的自卑感,他不像魏昌那樣,圓滑世故,也沒有崔裊的家世,更沒有鄭柯的錢。

  他與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也窺視著他們的生活。

  菜過三巡,瞿正陽小心翼翼的往崔裊手裡塞了一張餐巾紙,緊張的臉上肌肉都躊躇起來。

  崔裊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他卻連回個眼神都不敢,他端起飯碗拼命的往嘴裡塞著飯,眼皮一跳一跳,背後冒出潮濕的汗。

  崔裊沒有得到響應,只得自己拆開餐巾紙看,柔軟的餐巾紙上,用藍色油筆歪歪扭扭的寫了一行字——

  鄭柯進了蛋糕店。

  崔裊的眼神騰的犀利了起來,臉上的笑意頃刻間蕩然無存,她把餐巾紙揉在手心裡,給瞿正陽倒了一杯雪碧,算是表達對他的感謝,繼而,她故技重施,以去衛生間為藉口溜到了外面。

  太陽被徹底壓下了山頭,天色昏暗,夜風卷著地上的黃沙往人身上拍打,鎮裡沒有規整的路燈,但各家尚未關門的小店門口還掛著橘黃色小燈泡。

  崔裊推門進了蛋糕店。

  “我的蛋糕做好了麼?”

  大師傅看見她,疑惑道:“不是不要了?”

  崔裊的臉色難看極了,果然不出她所料,鄭柯就是來搗亂的,她低頭看了看表,七點多了,飯局都快要結束了。

  “誰說不要了?”

  “和你一起的那個男同學啊。”大師傅都被她搞暈了,一個扔錢要做,一個扔錢不要做。

  “我不認識他,現在做完需要多長時間?”崔裊手心發涼。

  “得一個小時吧,我這都快關門了,東西都收起來了。”大師傅有些不悅,他希望崔裊就這麼算了,把錢退給她都成,畢竟他還賺了鄭柯的一百塊。

  “做吧,我等著。”崔裊咬了咬嘴唇,肯定是來不及了,她怎麼能讓那麼多長輩等她一個小時呢,這太誇張了,太沒禮貌了。

  她又想起羅昀,跟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黑亮的眼睛裡透出一股認真,甚至還有一絲柔軟,他是真的需要一個蛋糕,這個願望不該斷送在鄭柯的卑鄙上。

  人到窮途末路,反倒醞釀起了自嘲的情緒,她腦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放陽光總在風雨後,像是要開大型演唱會似的。

  二十分鐘後,手機響了。

  “喂,陳老師。”崔裊穩了穩情緒。

  “在哪兒呢,我們準備走了。”

  崔裊看了看進度,大師傅已經把奶油都擺出來了,做的是最簡單那種蛋糕,胚子外面塗奶油,根本不是夾心千層的,其實用不了那麼長時間,純屬胡扯呢。

  “我在門口蛋糕店呢,想買個蛋糕回去。”崔裊輕聲道。

  “我們這就要出去了,你快點過來吧。”陳科長以為是那種十塊多的小蛋糕,付錢拿了就走,小姑娘都喜歡吃的那種。

  掛了電話沒過一會兒,呼啦啦一群人說說笑笑的出了飯店,正往她這個蛋糕店的方向走,車停在坡下,跟蛋糕店正好順路。

  崔裊一回頭,外面的奶油已經鋪好了,就是米老鼠沒畫字也沒寫呢,頂多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她還是等得起的。

  她深吸一口氣,稍稍醞釀了下感情,抹著眼淚就出去了。

  陳科長本想招呼了崔裊就走,結果看見崔裊抽抽搭搭的掉眼淚,嚇了一跳。

  育林中學的校長也愣了,說說笑笑的聲音霎時間止了下來,大家都像看珍惜動物一樣看著崔裊抹眼淚。

  “怎麼了這是?”陳科長著急,他不知道崔裊怎麼受委屈了,回去跟老師怎麼交代?

  “小崔磕到碰到了?”校長噓寒問暖。

  崔裊哽咽道:“今天是我爺爺生日,我說好買個生日蛋糕給他慶祝的,咳,我本來都訂了蛋糕了,想回去順路帶走,鄭柯把我的蛋糕給退了。”崔裊說罷,帶著濃濃的鼻音一指鄭柯。

  雖然她這副姿態挺像不成熟的小女孩的,但是牽扯上她已故的爺爺,這就不一樣了,他爺爺可是她爸爸的親爹,生日蛋糕沒了,就不是她任性撒嬌的事兒了。

  陳科長也懵了,他還真不知道師爺的生日,只當崔裊說的是真的,腦子嗡了一下,目光苛責的看向鄭柯。

  鄭柯原本還等著崔裊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車回去,沒想到突然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一下子讓他成為了眾矢之的,他心裡明鏡似的,今天絕不是崔裊爺爺的生日,這生日蛋糕也根本沒有那麼深層次的含義。

  但是他能這麼說麼?

  說崔裊胡扯,崔裊在騙人,會有人相信他麼?崔裊這張感情牌打得好,知道大家都尊重她父親的社會地位,但又礙於陳科長知道她父親的生日,所以扯出了她爺爺,多少還帶著懷念和悲傷的意味,順便給她自己冠上了孝順的頭銜。

  鄭柯臉色極差,他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覺得這裡蛋糕不乾淨,怕她吃了拉肚子。”

  “你也太過分了!”陳科長斥責道。

  扭頭一看,校長和幾位特級教師的臉色都不好,鄭柯嫌棄蛋糕不乾淨,明顯就是看不上他們這裡,怪不得晚上都沒吃幾口,看來不光嫌棄蛋糕不乾淨,恐怕這裡的方方面面都讓他覺得不乾淨。

  鄭柯也一瞬間反應過來了,他這麼說不合適,於是臉色變得更差了,卻又只能硬挺著,沒辦法解釋,他狠狠瞪了崔裊一眼。

  魏昌審時度勢,看鄭柯成了眾人指責的對象,趕緊和他拉開了距離,抽出張紙巾遞給了崔裊,柔聲安慰道:“裊兒,別哭了,我去跟你催催,做蛋糕應該時間不長,我們拿了再走,爺爺過生日肯定也不想你這麼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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