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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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舒雲低低的嘆息一聲,「真的好想就這麼靠著你,直到地老天荒。」

  肖生嚴戲謔道:「肖夫人,你這是在對肖先生說情話嗎?」

  「是啊,肖生嚴,我好像有一點點喜歡你了啊。」陸舒雲閉著眼睛,長睫毛覆在眼底,小蒲扇一般。

  肖生嚴臉瞬間黑了,他費了這麼大的勁兒,這丫頭才僅僅是有一點點喜歡他了?看來,想要俘虜陸舒雲的心,任重而道遠啊。

  陸舒雲哼著小曲兒,仔細辨認一下,竟然是「阿門阿前一顆葡萄樹,阿嫩阿綠的剛發芽,蝸牛背著重重的殼啊,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我是一隻小蝸牛,因為很笨,又背著重重的殼,每走一步都要萬分小心,別人輕鬆快活的時候,我要努力,別人努力奮鬥的時候,我更要萬分努力,只有這樣,才能一步一步接近我心中的目標。

  可是我好惶恐啊,生怕來不及,錯過葡萄成熟的季節,錯過彼此。

  這是陸舒雲的心聲,當然不會說給肖生嚴聽,肖先生只是無奈的,帶著寵溺的笑容看著身邊這個可愛的小女兒,心中漾滿柔情。

  陸舒雲把曲子哼了兩遍,約莫著回家的時間差不多了,這才睜開眼,然後瞬間坐直身體,指著外面問:「喂,肖先生,你迷路了嗎?這不是回家的路。」

  肖生嚴好笑的看著她,騰出一隻手揉揉她的頭髮:「蠢女人,我帶你去度蜜月啊,你不是想去看看普羅旺斯的薰衣草種植園嗎?我們去那裡先簡單度個假,好不好?」

  陸舒雲又把眼睛眨了眨,最近,她好想反應有些遲鈍了,對於這樣驚喜的事情,本來應該迅敏的給出回應的,她卻思慮了好一會兒,這才猶豫的問:「你把公司那一攤扔下,對肖氏的股票不大好吧?」

  肖生嚴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新聞那一頁,笑嘻嘻的說:「你看看,你家老公從來不做賠本生意,今天去做專訪,其實是一舉三得,一、求婚成功機率較大,二、為洗脫你的罪名爭取輿論支持,三、利用這種公益性質的專訪來提高公司知名度和信譽度,所以,股票不降反升啊,肖夫人,你開不開心?」

  陸舒雲看著她,嫌棄的撇撇嘴:「你這隻狡猾的狐狸,做個專訪還要算計這麼多,像我這麼沒心眼兒的人,以後豈不是被你賣了還要幫你數錢?太可怕了。」

  肖生嚴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小妻子,這丫頭,糊塗歸糊塗,卻從來不好騙,此時此刻,換了其他女人,早就感動的一塌糊塗了,她卻先想到了以後他的品行問題,在她心裡,他真的就那麼差勁兒嗎?

  「肖夫人,不要把你老公想的那麼壞好不好?這輩子,我騙誰也不會騙你,你放心。」肖生嚴鄭重其事的說。

  然而,此時沉浸在甜蜜中的兩個人誰都沒有想到,當那件事來臨時,人心和人力在它面前顯得那麼渺小。

  肖生嚴一路驅車來到飛機場,歐陽宇早已奉命在那裡等候,看到陸舒雲和肖生嚴下車,急忙迎過來,把早已準備好的拉杆箱遞過去。

  「總裁,這是證件,飛機票,祝您和夫人旅途愉快。」歐陽宇把手裡的小包遞過去,裡面塞著兩人的重要證件。

  「嗯,公司一切正常吧?」肖生嚴恢復了平日裡冷漠嚴肅的樣子。

  但是,有了電台那一幕,肖生嚴想要再維持冷酷boss的形象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歐陽宇想到自家總裁在電台說著順溜的情話,深情款款的為肖夫人戴上戒指的情形,心中一陣感慨,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肖夫人看著柔柔弱弱的,還真是狗有手段,居然能降服總裁這麼彪悍的男人。

  要知道,肖生嚴從小到大的都是女生們心中最心儀的白馬王子,收情書收到手軟,不過,見慣了花痴的狂轟爛炸,倒讓他沒有因此而變得濫情,反而對女人免疫起來。

  歐陽宇在肖生嚴身邊這麼多年來,還真沒見過哪個女人和總裁走得近,陸舒雲是第一個,瞅著總裁對夫人的重視程度,估摸著這也是最後一個。

  剛才電台直播播出後,公司上下都要瘋了,多少女人羨慕的眼珠子掉落一地,多少芳心碎裂成一片片,撿都撿不起來了。

  肖生嚴狠狠瞪了歐陽宇一眼,冷聲說:「收起你猥瑣的笑容,該幹嘛幹嘛去?」

  歐陽宇一怔,立時極端委屈,什麼叫猥瑣的笑容?公司上下誰不知道他歐陽宇歐大帥哥風流倜儻,笑容溫柔迷人?總裁那是什麼眼光?

  但是,作為下屬,他敢和總裁頂嘴辯駁嗎?當然不敢,歐陽宇收拾了不甘的小眼神,委屈好比受氣小媳婦似的灰溜溜的上了肖生嚴那輛悍馬,負責把車開回去。

  陸舒雲有些過意不去,走上前笑嘻嘻的安慰他:「歐陽秘書,你的笑容一點兒都不猥瑣啦,很陽光,很溫暖。」

  這話一出,肖生嚴立刻變了臉色,吃醋的眼神如飛刀一樣,「嗖嗖」的射過來,嚇得歐陽宇連話都來不及說一句,立刻一踩油門,駕馭著彪悍的悍馬消失無蹤。

  陸舒雲咬著唇,歉意的望著悍馬消失的方向,覺得歐陽宇實在辛苦,替肖生嚴跑前跑後不說,還要承受他的無明業火。

  肖生嚴見陸舒雲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心裡愈加不是滋味,強勢的把她的臉扳到自己這邊,看著她的眼睛說:「媳婦兒,你這樣關心別的男人,你家老公我很吃味。」

  陸舒雲瞧著肖生嚴那個彆扭樣兒,「撲哧」一聲樂了,「肖先生,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活像一個深閨怨婦啊。」

  肖生嚴冷哼一聲:「那當然,我軟溫香玉在懷,卻一點兒腥都沾不著,長期欲求不滿,性格是會變的。」

  陸舒雲瞠目結舌,繳械投降,好吧,論無恥,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很快到了登機的時候,檢查證件和機票時,一名乘務員盯著肖生嚴和陸舒雲猛看,等通過了檢查進入時,那名乘務員竟然尾隨而至。

  「肖先生,肖夫人。」那人有些激動。

  陸舒雲和肖生嚴本來並肩走著,同時向一側回頭,結果,一個左,一個右,鼻子碰到了一起,火辣辣的疼。

  陸舒雲捂著鼻子,眼睛淚汪汪的看著罪魁禍首,肖生嚴也覺得鼻子辛辣酸痛,不明白這名乘務員這麼激動幹什麼?

  「有事嗎?」肖生嚴問。

  乘務員激動的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慎之又慎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和肖生嚴握了握手。

  「是這樣的,我今天在電視上看到二位的專訪,為您二位真摯的愛情所感動,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找算卦的人算了一卦,說我一定要得到一對最恩愛的夫婦的祝福,您看,您二位能不能從這個符里吹口氣?」

  乘務員從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紅色的繡滿花紋的小袋子,那些花紋倒類似於古裝電視裡的那些符文,小袋子的口用一根紅色的繩子緊緊的扎著,那人解開袋口,把符遞過來。

  陸舒雲和肖生嚴面面相覷,還是頭一回聽說祈福需要往這個小口袋裡吹口氣的,他以為他們是仙人呢,隨便一口氣就是仙氣,想什麼來什麼?

  不過,為了此行能順利完成,不耽誤太多世間,肖生嚴和陸舒雲還是裝模作樣的往那個小袋子裡各自吹了口氣。

  本以為那袋子是紅絲編制的,即便吹進去一口氣,也一準兒得漏掉了,哪知,兩口氣匯聚在一起,竟然將那袋子鼓鼓的吹了起來,乘務員神情凝重,口中念念有詞的用紅繩將袋口紮緊了,然後再三道謝,離開。

  陸舒雲和肖生嚴站在原地,越想越覺得奇怪,剛好有一名機場領導摸樣的人走過,肖生嚴便攔住了他,問:「剛才那名乘務員是這兒的員工嗎?」

  那名領導奇怪的瞥了眼那人的背影,搖頭:「不是。」然後招手把一個年輕人叫過來:「小劉,去把那個人請過來,問問他為什麼隨便穿機場的工作制服?」

  那名叫小劉的年輕人動作很快,迅速跑過去,兩道人影在拐角處同時消失不見,又過了一會兒,小劉回來了,氣喘吁吁的說:「王頭兒,那人跑得比兔子還快,沒等我跑過去,他就沒影了。」

  王頭兒神色凝重,沉吟片刻後當機立斷:「去調機場監控,看看那人究竟是誰。」

  結果,監控調出來了,那人與肖生嚴和陸舒雲從交談到離開這段畫面,無端端消失不見了,看來,這件事情早有預謀。

  「生嚴——」,陸舒雲的眼皮忽然一下一下的跳,根據老年人的說法,這是不好的兆頭啊,她有些緊張,又很擔心,不知道那人究竟要她和肖生嚴的一口氣做什麼。

  科學發展的年代,迷信思想已經不被大家認可了,然而,有了陸舒雲中邪的前車之鑑,這件事又如此的詭異,讓這夫妻倆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肖生嚴神色凝重的給柳乘風打了個電話,然後問陸舒云:「你能把剛才那人的樣貌畫下來嗎?」

  陸舒雲是學設計的,學設計要想學得出色,首先就要要紮實的畫畫兒功底,陸舒雲從小學畫兒,畫人像自然不在話下,想當初,她還曾在假期的時候,去b市的公園裡,免費為大家畫過像。

  做過她模特的人都稱讚,說她的人像畫的比拍照拍出來的還逼真,肖生嚴這麼提議,陸舒雲當然答應,可關鍵是,她在腦海里構思那人輪廓特徵時,竟然發現大腦中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留下。

  就在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裡,她居然徹底忘記了那人的面容,仿佛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一事實,讓她陷入恐慌和自責之中,不可自拔。

  肖生嚴緊緊握著她的手,安慰道:「算了,也許是我們想多了,我們還是去按既定計劃度假,其餘的,等回來再說吧。」

  度假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事情,不能因為這件莫名其妙都是事情就改變。兩人牽著手走上飛機長梯,當飛機平穩的飛到空中時,俯瞰腳下,城市,樹木,人,都如螞蟻般,密密麻麻,再也看不清楚。

  本來很好的心情,因為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而破壞殆盡,陸舒雲懶洋洋的窩在肖生嚴的懷裡,悶悶不樂。

  肖生嚴想著法子逗她:「媳婦兒,咱們去普羅旺斯用薰衣草搭個草房子,我們睡在裡面,嗅著陣陣薰衣草香味,來個蜜月的洞房花燭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滿腦子色情思想,不正經。」陸舒雲有氣無力地回答。

  「我怎麼不正經了,老公對老婆感興趣那是天經地義的,如果對外面女人不正經那才可怕。」肖生嚴理直氣壯的說。

  「你要是對外面女人不正經,我就立刻踹了你,和你離婚,絕對離婚,一天都不能繼續,在這種事情上,我有絕對的潔癖。」陸舒雲頓了頓,然後蹙眉:「你老實說,你有過多少女人?」

  肖生嚴忽然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急忙轉移陸舒雲的注意力:「媳婦兒,到吃飯時間了,要不,咱們先吃點東西,有了力氣再談?」

  一聽吃東西,陸舒雲果然不再說話,兩人去餐車上隨意點了些東西,填飽肚子,回座位的時候,赫然發現坐在他們前兩排的位置上的,竟然是很久不見的穆鐵和秦鳳。

  穆鐵緩緩摘了墨鏡,做出一副很訝異的表情,抬眸望著肖生嚴和陸舒雲,打招呼:「真巧,二位也要出門?」

  肖生嚴不待見穆鐵,自然不屑回答他的問題,未免冷場,陸舒雲客氣而疏離的回答:「是啊。」

  「去哪兒?」穆鐵又問。

  「這似乎不在你管轄範圍吧?」肖生嚴冷笑著,攬著陸舒雲的肩走回自己的座位。

  秦鳳自見到肖氏夫婦後,就開始發呆,穆鐵握上她的手,用力一捏,痛意將她從失神中拽了回來。

  「秦鳳,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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