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隱性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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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瑤看著那個女子，小小的臉上滿是堅毅，眼中的柔情卻是誰都不能夠忽略的。想起自家哥哥說的話，葉瑤猛地眯了眯眼，不管這女人還喜不喜歡冷莫天，她都不能讓冷莫天知道這個程言曉還喜歡他！眼角撇到一絲衣角，葉瑤連忙開口說道「你是說，以後多不會來找他了？……你不愛他了麼？」
話音未落，眼尖的葉瑤立馬感覺到樓上的人一個停頓，那片衣角縮了回去。眼帘微閃，葉瑤每當沒見過的直直看著程言曉。她知道，這件事情對樓上那個人來說有多麼重要。既然重要的話，那麼破碎之後，是不是更加開懷？啊嗯，說實話，她很期待呢！
冷莫天同樣期待，但是期待的同時他很疑惑，什麼叫做以後都不來找他？不愛他？搞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妹啊啊！這都還沒離開呢就想著要離開了，這要真讓你離開了還了得？！程言曉……你真是好樣的！冷莫天咬牙，最終回味著程言曉的名字，目露凶光。
但是他還是轉身回到了哪個角落，乖乖在哪裡聽起了程言曉的牆角，就算是被氣的要死他也要聽！沒辦法，誰讓這是他的執念呢！他一定要聽聽程言曉對於他們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看法！要是聽不到，他會想貓撓一樣的難受，心痒痒的，就是抓也抓不了一般的痒痒。只不過比較可惜的是，就算是聽了這牆角，他也一樣難受！這次是被氣的，於是乎更加悲劇……
「談不上什麼愛不愛的，葉小姐……」沉默了半天，斟酌了下語氣，程言曉乖乖開口，只不過那話啊！差點沒氣死某個聽牆角的小氣男人，只聽那低低啞啞的嗓音儒釋道：「且先不說他對我有沒有感情吧，單就是現在，他已經是你的男友了，你覺得……貼上了別人標籤的男人，我還會要？更不要說我從來不吃回頭草。」
貼上了別人的標籤……
別人的……
冷莫天默默回想程言曉的話語，心中突然就怨念了，該死的！程言曉你找死啊！你怎麼知道那人就是我的了？她說是就是的嗎？！啊！老子至今單身啊啊啊！真是清高啊！你不吃回頭草是吧，那我就讓你可勁上吃一次！哼！
默默糾結的冷莫天一時之間忘記了一切，抬了腳剛要出去，就聽葉瑤「咣——」的一下摔了茶杯，聲線陡地高了好幾個音貝：「什麼叫做不吃回頭草？！程言曉你是在說我撿了你不要的破鞋嗎？！枉我對你如此客客氣氣，你就這麼損我？！」
葉瑤一手指著程言曉，破口大罵，心中暗暗氣憤自己為毛是個如此的角色？感情她就是爬上了冷莫天的床也是被人用剩下的？！這讓人怎麼一個囧字了得？！還有那邊那個聽牆角的，乖乖滾回去聽啦，不要妨礙她發揮演技！不然讓你死得很難看！
「啊？！」程言曉眨著眼睛看著地上的一堆茶杯碎屑，不明白為什麼葉小姐會這麼生氣，還有就是，順著那根指著自己鼻子的手看過去，女子長發微波，絲絲縷縷垂在胸前，單手叉腰，一雙大眼之中滿是怒氣……這是生氣了？！
「葉，葉小姐？」不是吧，她可沒有說什麼吧，照葉小姐這意思，是說她映射她撿了她不要的破鞋？唔……冷莫天麼？蒼天大地啊！你誤會了！「葉小姐，你誤會了……我沒有這麼說啊……」
「那你那是什麼意思？」葉瑤反應那叫一個快，「嗖——」一下子拿回了指著程言曉的手，瞪著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程言曉，一定要她說個說法出來才算可以。
「呃……」這一下子就把程言曉給難住了，她臉色漲得通紅，不知道是羞得急的還是氣的，總之也要覺得還挺好看的，不由得伸手摸了一摸，「反正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給我說出來，我才不要什麼別人用過的破鞋呢！」葉瑤一副大姐大摸樣，看的一周遭的女僕們瞪眼直感意外。
更有甚者，還特意跑當窗邊去看太陽是從那邊升起來的，當然太陽當然是從東邊來的，只是這葉瑤的熱情那，那飛來的艷福，程言曉怎麼都是無福消受的。原因無他，看見拐角處那個黑著一張臉堪比包公了沒有？哎，不用懷疑，真的很黑，剛剛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
是可忍熟不可忍啊！
冷莫天黑了一張臉，雙眼冒火的看著也要伸出手去，就這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調戲了他心愛的女人？！難不成他搞錯了，其實葉瑤是個同性戀嗎？！尼瑪同也不要同到她家可愛的曉曉身上去啊喂！莫名很生氣，冷莫天瞪著那隻摸了程言曉臉頰的手，他有種衝動，想把這手砍下來！
比冷莫天臉色更黑的是程言曉的臉。沒搞錯她是被吃了豆腐了吧，為毛沒有一個人來告訴她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為毛會被吃豆腐，難不成這女人其實是個雙性的？嗚嗚，可憐的冷莫天那。想到這裡，程言曉立馬不糾結之前的事了，一把抓住也要垂在身側的手，悲戚滿臉。
「你放心吧，我真心沒有這麼說你，只是我不喜歡冷莫天罷了，你不要多想，我會祝福你們的！」一段話，程言曉說的那叫一個激憤人心以便為冷莫天覺得難過，一邊卻又暗爽冷莫天的下場，哎呀，她都看到冷莫天身後的黑氣了，唔，他果然不是一個好人吶！
程言曉心下暗爽。
冷莫天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個笑得得意的女人，咬牙切齒地叫道：「程言曉！」這一聲纏綿大吼叫一個響的，全屋子的人都不自居的抖了三抖退後幾步，之後一人神色如常的從耳朵里掏了掏，拿出兩塊棉花團來。再看那人腳下，一動不動尚在原位，正是一臉笑意的程言曉。
程言曉笑米米的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了，竟然沒有了以往害怕等感覺，反倒是以前的大模大樣，又一次跑了出來，「我早就知道了。冷莫天，你除了這個，敢不敢再厲害一些？」
程言曉瞪了一眼呆愣中的冷莫天，抿了抿唇低下頭去玩手指，還有手上的棉花糰子。其實說實話，剛剛腦海里想的東西還在飄蕩著，程言曉是怕一不小心笑出來了怎麼辦呢。但顯然冷莫天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很生氣。他生氣的結果就是他惹她生氣的人抓過來狠狠吻住！
但是這次他抓錯了，或者說是故意爪錯？冷莫天一把拉過還在神飛天外的葉瑤，低下頭去猛的一親……程言曉手上的東西立馬掉到了地上。
顧不得去撿，程言曉在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沖了上去，一手扒開一個，一雙眸中滿是怒火，只聽「啪——」的一聲，程言曉的手已經貼上了冷莫天的臉頰，重重的發出一聲沉穩的巴掌聲。一時之間，打聽鴉雀無聲。
葉瑤看著眼前擋在她面前的男人一手捂住嘴巴不要讓自己叫出來，一手捏緊了裙角，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好像快要淪陷的樣子——這是第一個，在她有危險的時候第一個願意護在她跟前的男人，她有點愛上了，怎麼辦？不是因為哥哥，不是為了家族，只是淡淡的喜歡上。
在手拍出去的那一刻，程言曉就已經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看到葉瑤和冷莫天接吻，她心裡就特別不舒服，她那一巴掌真的沒有什麼其他意圖的，只是想讓她們分開而已啊！只是為什麼力道這麼重，冷莫天的臉都紅了……
這力道要是拍在葉瑤那張嬌小的臉上，還不紅成豬頭？大廳里的人看程言曉的眼光立馬就變了，惡意而又排斥，程言曉大叫一聲，像是剛剛驚醒一般：「啊？！啊！莫天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不，不是我……不是……」
淚光閃閃，現在的程言曉格外的柔弱無助，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突然間衝上去，照例說她對冷莫天的愛還沒有到這種程度啊！一定有問題……可是冷莫天臉上的巴掌印，有確確實實是他沒有錯！怎麼會，程言曉迷茫了，在那一瞬間。
「程言曉！」臉上燙燙的，不用看冷莫天也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說實話，他很氣，也很怒，從小到大，自從十歲之後，連同這次他一共被扇過兩個巴掌。程言曉，這女人一定是他的克星！沒回遇到她都會倒霉！冷某人對於程言曉這一體制很是無語。
記得有一回，明明在大街上，就因為這體質，他竟然一不小心踩了個水管開關，被濺的一身都是澆花得水，當然好處是程言曉第一次給他洗衣服，程言曉對與她這一體質感到抱歉，冷莫天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那時候還是少年時段，無路無憂的日子。
還有一次是晚上，明明還帶了很多保鏢，前來打劫的人也是菜鳥中的菜鳥，可惜他就是被個小混混慌亂之中一棍子打到了頭，疼的是齜牙咧嘴，而他受傷之後，具保鏢說，那時候程言曉突然發狂，三兩下解決了那幫混混。這件事的後續是每天都有程言曉的愛心營養午餐。
這兩件事之後，就有人在傳言說他們在交往，冷莫天也沒多做解釋，程言曉大概也是害羞不還意思出面，於是這游言越來越多，最後他們也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說實話，除了知道身份後的那段日子，他們在一起的感覺，倒還真是平靜無波。
所以，冷莫天會一直記得，當年那個少女猩紅了一雙眼，拳頭好像有千斤萬斤的中，打在身上都有骨頭裂開的聲音，折骨頭一樣的疼，直到最後，被打得多了麻木了他才抬起頭來，看著少女那雙明明該是豐豐富富的眼在那一刻化作虛無，
一瞬間，身體上的疼痛好像感覺不到了，心頭的血液騰飛，剜心一般，疼到徹骨……
「……言曉？」冷莫天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程言曉這狀態，不就是多年之前的那個夜晚的樣子麼？怎麼回事？冷莫天擰緊了眉頭看著同樣恐懼萬分的程言曉，輕聲開口。
「莫，莫天？」聽到熟悉的聲音，程言曉猛的一回身撲了上去，口中大叫到：「莫天，你要相信我！我，我不想的……真的，你，你要相信我……嗚嗚嗚……」程言曉現在很害怕，事實上她怕的是剛才的自己，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那一瞬間，她竟然有種想要殺了葉瑤的詭異想法！天！太可怕了！
葉瑤在一邊看著，突然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那是她的男友啊！憑什麼就這麼給程言曉免費的抱？還是打個巴掌給顆甜棗的那種！就在這一刻，葉瑤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很驚秫，讓她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天！她竟然喜歡上冷莫天了！
天要亡我！
看著眼前這對唧唧歪歪的歡喜冤家，葉瑤扭曲了臉色，一個跺腳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的從大門跑走了，還不忘打劫一輛冷莫天的新車——誰讓她沒有開車來呢，不打劫冷莫天她怎麼回家？
一路開到海邊，葉瑤沒有回家，她怕見到哥哥，因為她哥哥老是在她面前絮絮叨叨，說的都是冷莫天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哥哥為什麼會這麼做的，不就是想讓她嫁給冷莫天麼！所以才會這麼努力爬上去，還成了冷莫天最為得力的左右手。
只是，葉瑤熄了火，遙望著一望無際的海域，突然有些迷茫……似乎，她的人生一直都是哥哥在安排，什麼時候才可以到頭呢，這種詭異的生活……葉瑤搖搖頭，發現自己竟然厭倦了這種生活，不由得一聲長嘆，而就在這時，另一邊的車窗傳來「篤篤」拍打聲，他轉頭一看，一個男人笑意點點，朝她對著口型，看樣子，是在問路……
冷莫天一瞥眼見看到了跑走的葉瑤，不過他沒那精力去管她了，懷裡這個更加讓他覺得擔憂，竟然已經暈過去了嗎？程言曉，你到底是怎麼了？心中猛地一沉，冷莫天一把抱起癱軟在懷中的女子，穩穩噹噹的走上樓梯：「阿伯，去把醫生帶來。」
像他們這種人家裡也都是有一兩個私人醫生的，所以冷莫天一說醫生，自然沒人往醫院裡頭想去，直到那醫生出現在別墅，一群傭人才發現自己想多了嗎，那真的是醫院的醫生啊！雖然那醫院也是冷家開的沒有錯……所以到底是私人還是不私人，這是個問題。
這個問題就跳過吧，但見冷莫天見到那醫生之後，眼睛突地一亮，猛地起身迎了上來，口中換到：「華叔叔，您來啦？」說完，也不等那醫生回答，急急忙忙就拽著那人的袖子到了房間，朝程言曉那裡一推，「華叔叔你快看看，她這是怎麼了，突然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這話一出，原本還悠哉的醫生立馬開始診斷了。冷莫天在一旁看的著急，卻又什麼都不能說，只是不斷的追問怎麼樣了，有沒有事之列的，聽得那華叔叔心煩意亂，大吼一聲：「閉嘴！」於是，世界清靜了。
又過了半天，那醫生才抬起頭來，一臉扭曲的看著冷莫天，指著程言曉的手直顫抖，「你確定她是暈過去了不是睡著了？！」他丫的，這麼急急忙忙叫他過來就為這破事？！太氣人了有沒有啊喂！這小子是混帳小子真是！
「啊？！」冷莫天一呆，又聽那醫生繼續說：「不過這女娃子倒是有些隱形的人格分裂。你要好好注意，不能受刺激。」
冷莫天的心，猛然間沉了。
隱性……人格分裂？！
坐在床沿，此刻的冷莫天已經沒有了前一晚的瀟灑和閒適，反倒是眉頭皺的緊緊地，一雙眼睛瞬也不瞬的望著眼前的女子。女人一頭黑髮懶懶的散在身後，在略藍的枕上一扶一動，襯得一張小巧的臉更加的慘白，紅唇不再艷色，反倒是多了幾分蒼白的無力之感，那人就這麼躺著，一動不動的，好似永久。
這一晚上冷莫天想了很多，包括七年之前的離開。
他在想，程言曉真的不愛他嗎，其實不然的吧，否則那小鬼是哪裡來的？別說是其他人的，他還真不信！且先不說後天就會送來的那份親子鑑定……去他的親子鑑定啊！他壓根就不想要！他就不信程言曉在離開他不到一兩個月之後就找了個男人生孩子！還生的那麼有規律，竟然和他長得一摸一樣？
誰再說程念添不是他的孩子就太沒有天理了，要不要長得那麼像？
他還在想，當年程言曉到底是怎麼有那種勇氣跑出國去的，最重要的是一個人生活了那麼久，好吧，還帶了個幾歲大的孩子，竟然讓他怎麼發動人脈都找不到，一定是有人在暗中阻撓，那那個人是誰，一定不會是肖子弘就對了。
肖子弘的事跡其實冷莫天還是聽說過的，包括他對那個女友的痴情，所以在見過那麼多次他和程言曉親密的樣子之後，只要不過格，他還是不會出手揍他的。只是現在，貌似天平有點傾倒……冷莫天望著床上昏睡的人兒，眸色加深，肖子弘，你最好祈禱自己沒有愛上程言曉，不然……
他更是在想，對於程念添來說，他這個百分之七八十以上的父親，到底算得上是什麼？父親嗎，也許不是，更甚者，大概是連肖子弘的位置，都排在他之上了的。
冷莫天幾乎是想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際泛白，他才忍不住周公的叫喚，趴在床沿就睡了過去。睡熟之前還不忘抓了一隻程言曉的手放在手心之中，以保證程言曉醒來的時候他能夠第一時間感覺到，這才放心的墜入夢鄉。
只是事總是與願違，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程言曉已經看了他半天了。
程言曉是餓醒的，但是就在半醒不醒要動動四肢的一剎那，她突然停住了動作，手指僵硬在原地，眼皮沉得像什麼似得，她撐了撐，緩緩抬起眼帘，這個平常很容易的動作現在卻花了她整整一倍多的時間，好在，除了肚子有點餓之外，她不急。
入目的就是一片淺藍色的天花板，很藍天的顏色，給人的第一印象是那種淡淡的，帶點白雲的感覺。也是早年，程言曉最為喜歡的顏色……程言曉愣愣的眨眼，眼睛酸酸澀澀的，莫名的很想哭。
說實話，過了這麼多年，那些曾經的誓言，許諾，不管是重要的不重要的，她都已經有些記不清楚了，只是現下看著這個淺藍淺藍的像是藍天一般顏色的天花板，那種屬於青春少年的活潑與回憶，遙遠的清晰的，都慢慢涌了上來，陌生又熟悉。
但程言曉到底是沒有哭出來，她只是慢慢轉頭，順著自己的手看過去，那是一個屬於男人的頭顱。短短的發梢垂在臉前，因為擠壓的緣故那張嘴嘟著，原本尖瘦的的臉此刻粉粉嘟嘟，看上去很是可愛的樣子，程言曉的心葛的就柔了。
冷莫天……
這三個字好像一陣風，呢喃在嘴邊，卻滲透進心底，程言曉僵硬著身子轉頭看他，肚子發出抗議的「咕嚕」聲，但她卻是充耳不聞，這一刻，那個趴在那裡的男人，已經是個比肚子更加重要的存在了。所以小小的餓什麼的，先放到一邊把。
時間在流逝，緩緩地，在這個房間裡，又緩又靜；太陽從東面傳達到西面，直到被陽光直射到眼睛，程言曉才想起，時間已經過去了有好幾個小時了，她也已經看著這個男人有好幾個小時了……程言曉心中咯噔一聲，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貌似……又愛上了？怎麼會？！程言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