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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回答的很好,既避開了寧王的探究,又逗得小丫頭萬分開心。

  只見小琢兒羞羞地低了下了頭,小臉蛋微紅起來,腦袋往宋驊影懷裡蹭了蹭,半晌又鑽出來,很無辜地問道:“那姑姑第二喜歡的是二舅舅嗎?”其實小舅舅也很好的。

  這丫頭,淨問些不能回答的問題……宋驊影苦笑地揉揉她那顆小小的腦袋,回身對寧王說道,“影兒先回悄然苑了,遲些再給您送飯去。”

  說完便轉身,故意忽略寧王那道深沉而熱切的目光,抱著琢兒徑直往悄然苑去了。

  寧王無奈地看著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宋驊影抱著小琢兒回到悄然苑,見到君兒靜靜地坐在紫檀木椅上,拿著一本書在看,而他的身旁則放著一根精緻的拐杖。

  君兒見她們回來,放下書,微笑地站了起來,“姐姐去哪裡了?”

  “快坐下。”宋驊影招呼君兒坐下,自己也抱著小琢兒在一旁坐了下來,“端娘那裡出了點事,所以去了一會兒。”

  “端娘沒事吧?”君兒臉上閃過一抹擔憂。

  “一開始有點危險,不過多虧了慕容神醫,所以有驚無險。”宋驊影想起那個自己親手抱過的小生命,心中湧起一陣感動,“端娘生的小女嬰很可愛呢。”

  “小叔叔,吃葡萄。”坐在宋驊影懷裡的小丫頭低頭很認真地剝了一顆瑪瑙葡萄,然後興奮地揚著小臉,朝君兒甜甜一笑。

  姑姑說,小叔叔最喜歡吃葡萄了。

  雖然一棵好好的葡萄被她剝的七零八落,汁水都流出了一半,不過這麼可愛的孩子……

  君兒看著她小鹿般清澈的大眼睛,不由得一笑,摸摸她的小腦袋,然後就著她的小手吃了進去。

  小琢兒眼睛彎彎,回身朝宋驊影邀功般得意一笑,露出一小排長得不是很整齊的皓牙。

  如果自己有個這麼乖巧的女兒該多好?唉,真想將這丫頭留下來自己養。

  小琢兒剝葡萄的時候將那捲畫放在大腿上,但是隨著她伸長身子遞葡萄的動作,那捲畫便“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一旁的小蝶見狀,趕忙上去撿起畫卷,不過君兒的動作快了她一點。

  “這幅畫是何人所繪?”君兒展開這幅畫的時候,一開始的時候嘴角彎著一抹淡笑,不過待他仔細地盯著畫卷的行墨,勾勒的手法時,臉上莫名地有些激動。

  “這畫難道不是君兒所繪?”

  宋驊影一開始也懷疑過是寧王所作,因為他是藏墨,而且這畫卷的行墨也有他的痕跡,不過他的手傷成那樣,怎麼還可能作畫?所以宋驊影一開始就以為是宋驊影所繪。

  “不是呀。”君兒拿畫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眼底暈滿驚喜,眼睛一直盯著畫卷,嘴裡喃喃道,“這畫筆,留白,用墨……無一不是藏墨一慣的手法,莫非這畫是藏墨所畫?姐,這畫從何而來?!”

  正在專心致志剝葡萄的小琢兒抬頭,見小叔叔滿眼的驚喜,有點茫然地回身,無聲地詢問姑姑。

  “告訴小叔叔,琢兒這畫從哪裡來的呀?”

  “二舅舅的床頭啊。”小琢兒無辜地低頭繼續剝葡萄。

  “也就只有姐夫才能畫出這樣的意境,君兒早該猜到的。”君兒有點失落的嘆了一口氣,原本還以為這幅畫是藏墨所作呢?可是,怎麼可能呢?君兒自嘲一笑。這幅畫卷所繪畫的便是當日他們在藏墨亭的情景,藏墨又不在藏墨亭,又怎麼會是他所作?

  既然連君兒都這麼說,那麼這幅畫確是寧王所繪。但是這幅畫難度之高,不是左手就能夠畫的出來的,而且他的右臂受了那麼嚴重的傷……

  “據君兒所看,這幅畫是何時所作?”宋驊影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目光緊緊盯著君兒。

  君兒拿起畫卷,仔細地研究了一下,“墨跡鮮亮,色調光澤,想來定是昨夜所作吧。”

  昨夜?宋驊影想起今早看到寧王右臂鮮血淋漓的手,面容凝著一抹沉思。他說因為將飛禽看成了殺手,所以出手狠了一些,導致傷口開裂……

  會不會根本就沒有什麼殺手什麼飛鳥,寧王只是在說謊。他右臂的傷是因為作這幅畫而傷的?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原因是什麼?寧王為何要在明知傷口會裂開的情況下還要堅持作畫?而且畫出的,還是如此溫馨的場面?

  宋驊影想起寧王最近種種怪異的舉止,心中忽然升起不抹不安……寧王會不會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情愫?

  但是她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不會,他的心中的那個人不是一直都是暖水袋姑娘嗎?他對她不是情根深種?自己也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敢有恃無恐地跟他談判。

  難道……他發現了自己就是暖水袋姑娘?應該不會啊,因為她沒有留一點痕跡。但是她又怎麼會料到,就因為自己在宏遠寺里揮筆而就的那張小紙片,卻幾乎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她忽然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君兒。君兒最近與寧王朝夕相處,他性格溫和而單純,如果寧王有心打聽,還怕什麼消息打聽不到?

  “姐?”君兒被宋驊影的目光瞪得毛骨悚然,弱弱地喚了她一聲。

  “琢兒先跟小舞姐姐去騎小梅花鹿,姑姑一會兒就過去,好不好?”

  “嗯!”最近都好久沒騎小梅花鹿了哦,不知道小梅花鹿有沒有想自己呢。小琢兒被小舞高高興興地領走了。

  “君兒,姐姐要跟你說一件事,你聽了之後……最好不要激動。”

  君兒見小琢兒被打發走,便猜到姐姐有話要說。只見他纖雅的面容上淡淡一笑,略帶玩笑地對宋驊影道,“姐姐不會告訴君兒,又找到了藏墨的畫卷吧?”

  一幅畫就能讓他如此歡喜,如果告訴他,藏墨其實就是最近一直教他作畫的寧王,他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宋驊影有些壞心地在心中想到。

  “藏墨的畫沒有找到……”見君兒目光有點黯淡下來,宋驊影卻語出驚人地吐出另外一句話,“但是,藏墨的人,姐已經找到了。”

  “藏墨……姐,你知道藏墨在哪裡?他在哪裡?君兒已經可以走路了,帶君兒去見他一面可好?!”君兒有些激動地揪住宋驊影的衣袖,抿著嘴角,目光激動而又熱切地望著宋驊影。

  “其實……你早已見過他的面了。”宋驊影有些不忍心地告訴君兒。其實自己早就猜到君兒會如此激動的,都怪自己一時私心作祟,所以才沒告訴君兒實情。

  “見過?!”君兒這一輩子見過的人屈指可數,他在腦海里稍稍過濾一遍,忽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臉上異常激動,連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是他……姐夫……是不是?!”

  “嗯。”宋驊影摸摸他白皙的面容,輕輕一笑,“他就是藏墨,最近一直在教君兒作畫的藏墨。”

  君兒倏然站起來,一下子拿起拐杖,就要出門。宏遠寺那一次,他對藏墨的評價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是藏墨?怎麼可能呢?但是腦海中又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說,他不是藏墨,天下還能有誰可以做藏墨?

  “他是藏墨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君兒沒有必要去求證。”宋驊影看著他削瘦的背影,嘆了一聲,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姐到現在才告訴你這件事,是有原因的,你先坐下。”

  “姐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君兒此時已經平靜下來,目光囧囧地看著宋驊影。

  “大約在半年之前,有一次,原劍昀約了姐姐……”宋驊影便將那次的驚險全都與君兒說了一遍,又繼續道,“後來回到無白居,原本想告訴你藏墨的事實,不過那時候想到寧王他雖然表面上溫雅高貴,但是卻精於算計,如果君兒知道他是藏墨的真相,只怕隱藏不住,很快會被他看出端倪,所以姐姐才一直沒有告訴你。”

  “那姐姐為何現在又告訴君兒?”一開始君兒還有點埋怨姐姐為何要隱瞞自己,不過稍一想也就釋懷了。

  “因為姐姐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宋驊影便接著將暖水袋姑娘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嘆了口氣說,“如果寧王知道你姐我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暖水袋姑娘,約定之日到來之時,他又豈能放手?”

  本來她不想將這些秘密讓君兒承擔,但是現在她卻不能不預防了,如果寧王對自己起疑的話,很有可能會找君兒套話。

  可惜……她說得實在有些遲了。

  “君兒,你好好想一想,最近寧王有沒有像你打探過一些奇怪的問題?或者是提到姐姐的?”

  君兒很努力的想了想,微蹙眉道,“姐夫跟君兒談的大多是書畫方面,似乎沒什麼要緊的東西……不過,稍早之前,君兒有跟姐夫談論起藏墨,說到姐姐也很喜歡藏墨,還說到姐姐給小纏取名字的事情……”

  君兒居然說自己也喜歡藏墨,而且……小纏那隻小松鼠……豈不就是宏遠寺撿到的那一隻?聰明如寧王,會不會聯繫起來?宋驊影發覺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手腳都有些發軟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宋驊影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君兒想了想,便說道:“就是姐姐被劫走的那一天早晨。”

  如果是那一日的話……宋驊影回憶起寧王在黑洞裡的行為。如果他那是對自己有所猜測的話,斷不會在自己面前露出那麼狼狽的樣子。所以那一次可以排除……

  她心思轉動,忽然想起那日寧王暈倒在藏墨亭外的事情。好像他所有的轉變就是在那一日開始的……

  59 心中氣苦

  她心思轉動,忽然想起那日寧王暈倒在藏墨亭外的事情。好像他所有的轉變就是在那一日開始的……

  “小蝶,寧王暈倒那一日藏墨亭是你收拾的,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都怪自己太過粗心,也太過自責,聽了原紀香和慕容神醫的那一番話後便將一切當成了理所當然。

  小蝶很認真的想了片刻,便搖頭道,“當時的藏墨亭一片狼藉,整個書案翻到在地,抽屜里的畫卷畫冊全都散了出來,地上、畫卷上血跡斑駁……”

  小蝶將當時的情景詳詳細細的描述了出來,最後總結道,“那場面就像被狂風卷過一般,慕容神醫說王爺頭痛病發作,這也很合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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