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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嫂所言不差,太子是有這個動機,不過畢竟沒有證據,而且事情或許也沒這麼簡單。”不想讓她介入危險之中,所以,她知道的越少,對她越有好處。

  要證據嗎?如果她來個反追殺,而太子剛好在那個時間段死掉,這算不算證據?宋驊影心中冷冷一笑,卻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

  老狐狸探望了寧王后,由宋驊影他們陪著,慢悠悠地遊了遍無白居後,便帶著小琢兒回宮了。至於寧王,他倒是說,這裡山清水秀的,最適宜休養,讓他在這裡好好養病,殺手的事情他會著人調查。

  宋驊影自從那日離開後,宋驊影便再也沒有到過清琉院,這段時間寧王都由原紀香在照顧。原紀香自然做夢也想不到宋驊影會將這麼好的機會赤裸裸地擺在她面前,心中暗自慶幸。不過,寧王的臉色卻似乎越來越差。

  “王爺,外面天氣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原紀香服侍了寧王梳洗之後,在他床前柔聲問道。

  寧王俊美的雙目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

  天朗氣清,天空一片蔚藍,窗外的古木漸漸凋零,落葉隨風慢慢飄落……

  “嗯。”寧王應了一聲。出去走走會不會碰到她?自從那日之後,她便再也沒有來過,而自己,卻莫名其妙地開始期待她的身影。

  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麼?真的那麼忙,忙得連看自己一眼的時間都沒有?留原紀香在身邊,她真的就一點都不在意?寧王有些委屈地想著。

  園中不知何時盡染秋意,枯黃的落葉瀉灑一地,輪椅碾過落葉,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

  寧王清瘦的身軀坐在輪椅上,淡淡地看著周圍的景色。目光所及,沒有看到心中牽掛的那個人,再美的風景入眼也是荒蕪的。

  “王爺?”

  原紀香僵硬地輕喚一聲。

  她在園中住了幾天,別的地方不清楚,不過宋驊影的悄然苑她卻是知道的。清琉院和悄然苑隔了很遠,若按照“木”字結構算,清琉院在右邊的一捺,那麼悄然苑便在左邊的一撇。為何,王爺卻偏偏要來這裡?

  原紀香心中其實早有怨氣。寧王府巍峨堂皇,應有盡有,為何不在府里養傷,卻偏偏留在這窮鄉僻壤的山溝里?就算非要在風景如畫的山間養傷,難道王爺的園子還少嗎?宋驊影又不待見他們,為何還要留在這裡受氣?她曾不止一次地給王爺暗示,可是王爺每次都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一句話也不說地閉上眼睛。

  原紀香其實隱隱已經猜到,只是她不敢也不願去承認事實罷了。

  原紀香見寧王的目光有些沉黯地直視前方,放置在腿上的手忽然劇烈顫抖,青筋暴起,嚇了她一大跳。

  她順著寧王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不遠處的楓林樹下,一男一女兩具靈修的身影相互對坐,手中各執一枚棋子,他們中間隔了一張棋桌。

  他們下的似乎並不專心,邊下邊不時的交談,言笑晏晏。

  忽然,火紅的楓葉落到她的發間,他微一抬手,輕輕地取下來,遞到她面前,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寵溺……而她則回他一個燦爛笑容。

  寧王的手握地緊緊,目光冷冽,臉上如罩寒霜!

  自己一直提心弔膽地盼著她來,哪怕只是輕輕地問候一聲,但是她就是一步也不願意踏進清琉院。原以為她不來看自己是因為操心園子裡的秋收,是因為太忙,卻原來,是跟三皇弟在這邊悠閒對弈!

  宋驊影……本王為你受盡傷痛,護你周全,而你卻在這裡和別的男人言笑晏晏,可真對得起本王!

  寧王的臉上閃著狂濤的怒焰,心裡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只有死命握住手心,努力克制,才不會失去理智!他想揚起溫和的笑容,然而,他嘴角的笑看起來猙獰而殘酷。胸口很悶,悶得他差點透不過氣來。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對她的感情,竟已如此之深。

  忽然,他狂濤的怒火被冷水澆滅一般。

  是啊,自己有什麼資格去質問她?

  以相公的資格?可笑。很久之前就跟她有過協議,一年後放她離開,如今,離一年之期已經越來越近了。

  以愛她的資格?這就更可笑了。自己心目中的人一直都是另有其人,自己曾發誓要找到她,與她白首不相離。可是,現在這樣的自己,這算是變心了嗎?

  自己都這樣三心兩意,有什麼資格起苛求她?

  如果她就是她,該多好?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寧王滔天的怒火化成濃濃的自棄……

  宋驊影,這下看你如何向王爺交代!原紀香嘴角浮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她低頭正準備將寧王推到他們面前,卻發現寧王原本鐵青的面容此刻竟化為一片黯然……

  “走吧。”寧王淡淡地說了一句。

  “王爺,王妃和三殿下……”原紀香醞釀了許久,正想添油加醋說上一番,卻被寧王高聲打斷。

  “本王說,走!沒聽見嗎?!”一向溫和的寧王怒不可遏地喝了她一聲,嚇得原紀香眸光中的淚珠又撲簌撲簌往下掉。

  寧王沒有再理會她,自己轉著輪軸徑直回身而去……

  原紀香氣憤地跺跺腳,怨毒地瞪了宋驊影的方向一眼,嗒嗒嗒地往寧王離開的方向跑去。

  寧王離開悄然苑後,使勁地轉著輪椅,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卻也因此,他的手磨破了皮,鮮血淋漓。

  他心中妒意橫生,心情極度煩躁,於是不辨方向地亂搖,不知不覺便到了百禽園。

  百禽園……

  墨然亭……

  君兒說過,她很喜歡藏墨,如果告訴她自己就是藏墨,她會不會……

  孤高絕傲的寧王何曾如此卑微過?他唾棄地自嘲。看著高高的藏墨亭,坐在輪椅上的寧王漸漸平靜下來。

  “王爺,您走的好快,臣妾差點追丟了。”原紀香氣喘吁吁地小跑到寧王身邊,深秋時節,她的臉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

  也難怪她走路都跟不上寧王。三寸金蓮,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好看是好看,不過走的卻很慢。她能追到這裡,還算她有心了。

  “推本王上去。”

  不待她喘息完,寧王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命令道。

  “啊?”原紀香剛擦了一把汗,抬頭看看高高的墨然亭,還有長長的斜坡,聲音也低了下來。不過,今天的王爺真的好恐怖,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她一句反對的話也不敢說,咬咬牙,壯烈地抹了把汗,使勁全力將寧王推了上去。

  墨然亭內,靜悄悄地,一個人也沒有……

  高處的視野很開闊,淡淡的秋風迎面吹來,帶著一絲清冷的味道。寧王面無表情地看著湖裡的一對鴛鴦,此刻它們正歡快地嬉著水,那樣的旁若無人,似乎天地間就只剩下它們兩隻……

  原紀香從小嬌生慣養,何曾有如此辛苦過?此刻,她的小腿肚一直在打顫,如果不是死命撐著書案,她真的想一下子癱倒下來……

  寧王一臉面無表情地看著遠處……

  忽然,“砰”得一聲響,卻是原紀香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她手忙腳亂間,竟抓住了書案下方的抽屜,用力一拉,那些畫卷全都被傾倒了出來,散落一地。

  寧王被這聲音驚醒,略一回頭,淡淡的看了地上散亂的畫卷一眼……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張畫卷上,像是看到鬼一樣,臉色變得異常蒼白,身子也在微微發抖……他慢慢地伸出手去,還沒夠著畫,身子就“砰”地一聲跌倒在地面上。但是他似乎毫無所覺,指尖顫抖,輕觸畫卷……

  原紀香呆呆地看著此刻的寧王,心裡慢慢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整個藏墨亭沉默的猶如死寂,亭外的陽光靜靜地朝在寧王顫抖的指尖上……

  如此熟悉的筆跡……和她一模一樣的筆跡……

  寧王的目光漸漸往下移去……

  看著下面的題款,赫然便是宋驊影三個字!!!

  宋驊影……

  寧王麻木地坐在地上,全身的血液似乎降到了冰點!

  過往的一切如浮雲般紛至沓來。

  去年十二月十五,自己出事的那一日,那位劉大嬸曾懷疑過她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日在宏遠寺,她出盡難題,卻堅決不見自己……

  墨山與宏遠寺距離如此之近……

  她喜歡藏墨……

  還有松鼠,叫小纏的那隻松鼠……

  還有這字跡……與她評價藏墨的字跡……幾乎一模一樣……

  她就是暖水袋姑娘……這個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了!

  那日,在黑洞之中,她明明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是,她什麼都沒說,還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她面前狼狽的道歉!

  寧王臉上布滿陰霾,真相大白的狂喜、被欺騙愚弄的怒火和洶湧泛濫的酸楚在體內交織,胸口如被巨石壓住般,沉悶的差點窒息,他猛得一拳砸向一旁的書案,書案頓時幡然倒下,木屑紛飛,而他的拳頭亦是鮮血淋漓!而他似乎整個人陷入某種迷幻之中,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他的右臂曾被黑衣殺手自上而下重重划過,此刻由於激動過度,原先包紮止血好的傷口如今竟汩汩地流出鮮血,砸向書案的右拳亦是一片血肉模糊……

  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欺騙他?!他想狂吼,卻發現自己喉嚨乾澀,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耳朵雷鳴般轟隆。

  寧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不管不顧地往前走去,他要去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他的眼底布滿赤裸裸的憤怒和痛恨,還有滿滿的酸澀和苦楚,委屈的淚珠滾滾而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之前就全身是傷,如今又氣憤過度,沒走出幾步,忽覺眼前一陣黑暗襲來,腦門一陣金星閃過,使得他整個身子往下栽去,重重摔倒,順著斜坡,直挺挺地滾到地面,白皙若霜雪的面容上滿是擦傷!

  “王爺……王爺您怎麼了?您這是怎麼了?”原紀香被寧王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跑下去扶起寧王,卻見寧王“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全都噴在她的臉上,然後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54 絕不放手

  “王爺……王爺您怎麼了?您這是怎麼了?”原紀香被寧王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跑下去扶起寧王,卻見他很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全都噴在她的臉上,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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