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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在腳步,站在斷崖之巔,抬眼望著遠方,只見天空蔚藍如洗,山巒空靈悠遠,縷縷輕風帶著果實的濃郁香甜,撲面而來。深吸一口氣,似乎整個肺部都洗滌了一遍。

  宋驊影不經意地側臉,瞥到寧王一直望著西北方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宏遠寺。

  只見寧王抿著薄唇,目光一直卻沒有離開過建築古樸的宏遠寺,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

  宋驊影腦中也不由得想起當初在宏遠寺里的情景。

  那一次的寧王才華卓絕,自己即使用盡心思,也難不住他,就連隨手拿起的書,隨便報出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個是什麼字,他都能回答的出來。記憶力之強,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你可去過宏遠寺?”寧王看了一眼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的宋驊影,轉頭又看著宏遠寺的方向,幽幽一嘆,眼底帶著一絲迷離的酸楚。

  為何他會如此問?難道是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宋驊影腦子一時有點混沌,仔細瞧瞧寧王的臉色,又覺得他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其中並無任何深意。

  “難道寧王去過?”

  不承認也不否認,是她保護自己的方法之一。寧王對宏遠寺如此念念不忘,只怕是因為暖水袋姑娘吧。只因她救過他,甚至連面都沒見上,寧王就對她如此情根深種?宋驊影又不解地看了寧王一眼,而這一次,她在寧王臉上看出了一抹傷感……

  “嗯。”寧王沒有回頭,目光悠遠而深沉,緊緊盯著宏遠寺的方向,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裡……有一個人,對本王來說很重要。”

  見宋驊影沒有回答,他也不在意,繼而苦笑道,“可惜本王去了那麼多次,卻每次都失望而歸……難道這一輩子,便再也沒見面的機會了嗎?”

  他竭盡所能,布下天羅地網,卻還是找不到關於她的任何訊息……

  楊宇辰聽到楊宇凌提到宏遠寺,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下來,待得他聽到楊宇凌這句話時,心中不安的感覺就越加濃烈了。

  以前從沒聽二皇兄提過宏遠寺里有什麼人對他來說很重要,倒是自從那次與二皇嫂在宏遠寺里巧遇而未見之後,二皇兄跑宏遠寺才勤快起來,甚至與星空大師成了莫逆之交。聽他的口氣,那麼人絕非是星空大師,難道……便是當初在宏遠寺現身的二皇嫂?

  想起當初二皇兄聽到禪院裡的對話時,臉上出現的激動神色,他似乎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或者,是他將二皇嫂當成了別人吧?

  想到此,楊宇辰慢慢轉身,若有所思地看了宋驊影一眼。

  “王爺您確定您心中所想的那位在宏遠寺?據影兒所知,宏遠寺里住著的,可都是和尚呢,難道王爺您……”

  宋驊影故意歪曲事實,然後引開話題。實在是一提起宏遠寺,她的心中便感到強烈不安,總覺得自己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遺落在了宏遠寺,但是回去後她很仔細的找過,卻沒有遺失任何東西。

  “本王雖然不喜歡你,對原紀香的美色也沒有心動,但是心中的那一位卻絕對是女子無疑。”寧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也不知為何,竟然給宋驊影解釋起來。

  “影兒之前一直以為自己占了便宜,卻原來虧大了,真是失策啊失策。”宋驊影見寧王挑著眉峰,不解地望著自己,便故作不悅地說道,“能被王爺看中的人絕對不會簡單,這樣的人,王爺您覺得她會屈居側妃之位?影兒的存在必定是阻礙您與她一起的絆腳石,是也不是?”

  “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寧王的眼睛深黑如墨,眼底無波無痕,不經意地說道。

  “何止是幾分道理?王爺您還記得嗎?當日我們訂立協議的時候,您說等一年後影兒離開的時候,順便將原側妃也給帶走,是也不是?當初,您存的便是這個心思吧?影兒不但不是您的絆腳石,還會幫您搬開另一塊石頭,難道您不覺得該做點什麼表示表示?”

  宋驊影堅信寧王在一年之內絕對找不到暖水袋姑娘,所以說起話來臉不紅氣不喘,沒有絲毫退縮。

  “待回到寧王府……”寧王一臉的平靜,但是下面的話卻顯得猶豫了。

  “就將和離書交給影兒,是不是?”這是當初在皇后生辰的夜宴上幫他時,他親口答應的。只是當時寧王忙著去奕國,所以事情便耽擱了下來。

  她這麼隨意地跟自己談論著自己心目中的她,還這麼迫切地想要離開,看來對自己是真的沒有任何一點心思了。原本一心想離得她遠遠地,但是當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分量時,心中還是有些沉悶。

  如果寧王知道其實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心心念念要找的暖水袋姑娘,只怕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和離書與休書有點類似,不過比休書要高級,類似與離婚證書,雙方和氣滴分開……)

  46 寧王囧囧

  一襲淡色錦衣的寧王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眼前山澗清泉順著崖壁,流到下面的湖裡,濺起一串串水珠,周圍水汽氤氳。

  在無白居里住了幾日,他便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園子。

  看得出來,這裡的一糙一木都精心挑選,一亭一榭都精心雕琢,看著賞心,住得更是舒心。

  今日他起得很早,便獨自出來散步。自他所住的院子順著小徑走來,一路上奇花開道,進得這百禽園後,更是玉石為階,楓樹為景,別具風情。

  百禽園裡的奇珍異獸著實讓他大大開了眼界。

  天色還很早,東邊晨光初透,帶著一抹橘紅,空氣中也蒙著一層淡淡的白霧,這個時辰大部分人都還在夢鄉之中,但是園子的動物卻早已活躍開來。

  這些奇珍異獸似乎都頗具靈性,明知道他在看它們,卻還是不管不顧地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他長身玉立,靜靜地看著水禽在湖裡梳洗整理、追逐嬉戲,丹頂鶴伸長著脖子在湖邊走來走去,金絲猴揉著惺忪睡眼搖搖晃晃地飄蕩出去覓食……整個百禽園熱鬧非凡,充滿的生機。

  水汽氤氳,湖光粼粼,倒映亭閣,周圍又是一些靈性十足的小動物,他頓覺心情舒暢,劍眉般的眉毛舒展開來,臉上透著幾分空靈清雅。

  他慢慢地轉過身來,看著不遠處的亭子,忽然心中一驚……

  那三個字,不會是他眼花吧?寧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藏墨亭——

  那三個字,筆力遒勁,韻味十足,赫然便懸掛於亭檐之上,如何會有錯?

  藏墨亭——

  藏墨——

  為何這座百禽園中會有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亭閣?

  難道就只是偶然?

  寧王心中訝異,他目光清冽地望著這三個字,腦中閃過一道奇異的靈光,但是只一瞬間便消逝無蹤。他眼見不遠處的藏墨亭中似乎有些動靜,便慢慢地走了過去。

  很快,寧王便到了藏墨亭之下。他抬頭望去,只見藏墨亭通體雪白,似乎是玉石雕建而成,亭外隨風飄揚著層層幔布,它臨湖而立,地勢頗有些高。除了一旁的玉石台階可以拾級而上之外,旁邊還有一道傾斜的斜坡,似乎是專門為腿腳不便的人專門設計的。

  寧王拾級而上,透過飛揚的幔布,他看清楚了裡面的人。

  “姐夫?”君兒抬起頭見是寧王,眼中閃過一絲驚異。此時的宋驊君面容纖雅卻略顯蒼白,眼底還帶著一絲疲憊,想來是一夜沒睡。他的身後站著一位俊朗少年,此刻也有些意外地望著寧王。

  姐夫?比起第一次的生疏,這次,君兒叫得很自然,但是聽在寧王耳中卻覺得有些諷刺。前幾日出遊時,影兒還不忘提醒他回到寧王府後便給她離合書。

  “嗯。”寧王微微應了一下,目光瞥到君兒手中的畫筆,順著畫筆看過去,卻見桌案上攤著一幅畫卷,畫中是一隻活靈活現的小松鼠。

  似乎是為了應和寧王的注意力般,仰面躺在桌案底下的小纏“咯吱”一聲躍上了桌案,一雙黝黑的瞳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寧王。

  畫中的小松鼠與眼前這隻如出一轍,想來便是照著它畫的。寧王不由自主地拿起桌案上的那捲畫,仔細看了看,眼底閃過一絲讚賞。

  “這隻小松鼠畫得倒是挺可愛的。”寧王看著手中的畫卷,讚賞道。忽然,他聽見一陣“嗚嗚”的聲音,抬頭一看,卻見那隻小松鼠噘著嘴,張著眼睛幽怨地瞪著他。

  難道它聽得懂人話?因他夸畫中的它而不是現實中的它,所以它在抗議?寧王心中大奇,眉峰微挑,緩緩伸出手去撫摸了下它的小腦袋,它非但沒有抗議,反而很親昵地撲到寧王身上,埋在他的懷裡,小腦袋撒嬌地蹭來蹭去。

  君兒嘴角抽了一下,心中暗嘆,好一隻好色的小松鼠。現在他終於可以確定這隻松鼠是屬母的了。

  “當然,這隻松鼠長得也不錯,就是瘦了點。”感覺到懷中的小松鼠竟然在向自己撒嬌,從未被動物親近過的寧王有些無奈地苦笑,不由地拍拍它的小腦袋。

  “姐夫有所不知,當初撿到小纏的時候,它簡直瘦得不行,還無意中中了毒,養了很久才恢復過來的。”君兒無意中說出這句話,當他說完後才意識到,當初撿到這隻小松鼠的時候,寧王就在禪院之外。

  他這麼聰明,會不會想起點什麼?這句話會不會無意中害了姐姐?小君握緊寬大衣袖中的手,惴惴不安地看著寧王。

  聽到這句話,寧王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但是那道靈光實在太快,快得他還沒意識到便已消失了。

  “中過毒嗎?”怪不得長得瘦不拉飢。寧王撫著小纏軟綿綿的毛皮,想不通自己什麼時候動物緣這麼好了。

  “不過是很輕微的毒,也不是很難治。”

  “它叫小纏?”的確是有點纏人哎,對他這個陌生人也熱情的叫人心驚。

  “也不一定,姐姐說,當它撒嬌的時候叫小纏是沒錯的,但是當它裝乖的時候就應該叫它‘小嬋’,吃東西的時候叫‘小饞’,生氣的時候叫‘小殘’。”君兒想起姐姐對著小纏變化著叫著各種名字的時候,纖雅的面容上會心一笑。

  在他的印象中,宋驊影獨立而堅強,沉穩而內斂,卻沒想到居然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倒真讓他有些意外。

  君兒見寧王將注意力放在小纏身上,心中頗有些不安,生怕此刻賴在寧王懷裡的小纏會讓他想起點什麼,便轉移話題,“姐夫一大早的,怎麼會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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