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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斤粳米才釀造出一斤的白酒啊,這半碗足足有五兩之多,看得他如何能不心疼。

  卻見那老者示意劉老漢給黃牛餵下去。

  “這……”大蒜和白酒就能治一條奄奄一息的黃牛?這要放在平日,劉老漢會將它當成一個天大的笑話來聽,當是此刻至少有七雙眼睛眼睜睜地望著他……

  見劉老漢顫顫抖抖地就是餵不進去,秋亦青便上前幫忙。他一位武林高手,只輕輕一按,這頭奄奄一息的倔牛就軟軟地趴下了。

  “大蒜性溫,白酒寒烈,一溫一寒,相輔相成,是治腸辟的最好方法。如果你不信,就守著它,到得午間,他放得一個大響屁後便不會再拉稀了。只要餵養得好,三日後,保證還你一頭精神抖擻的黃牛。”

  老者拍拍劉老漢的肩膀,經過宋驊影的時候,對她一眨眼,“怎麼樣?老頭子醫術不錯吧?”

  那位老者瞥見小舞懷中的小靈狐時,眼睛亮了一下。

  41 寧王出場

  這位老頭不是別人,就是秋沉落的義父李穎華的師父慕容闕慕容神醫。

  原本聽穎華公主轉述了君兒的病情後,慕容神醫也沒有治癒的把握,不過當穎華公主不知從何處得到一張藥方,慕容神醫看過之後,又加以研究,才終於有了些眉目。

  慕容神醫檢查完君兒的腿後,神色並不明朗,微微蹙著眉頭。

  宋驊影見他如此,心中忐忑,凝神屏息,她不由自主地握緊身側的手,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濕漉漉的。

  慕容神醫見眾人都盯著自己,忽而笑道,“君兒的腿疾看似嚴重,其實也並不難治,不過當初入侵的那股寒氣被壓制在了腿部,所以腿部的經脈運行緩慢,繼而停止,如果要徹底治癒的話,恐怕君兒要受一些苦了。”

  “要如何治療神醫儘管吩咐,君兒不怕吃苦。”宋驊君清澈的眼底隱含一絲堅定。

  宋驊影聽見君兒的腿能夠治癒,差點喜極而泣,全憑一貫的自制力,她才能保持現在的冷靜:“不知大師準備如何治療?”

  “經脈停止運行,傷及筋骨,非常棘手。好在幾味極為難尋的靈藥老夫用了三年的時間,現在均已尋獲,並已研製成藥。至於手法,卻是最難的。想治癒君兒的腿疾,必須自膝而下,將膝、踝、足趾等關節全部重新折斷,然後自伏兔穴向下,將真氣經陰市、梁丘、犢鼻等穴道至足下內庭穴,如此反覆,每日運行一次,十日後便會有小成。”慕容神醫黏著幾根小白羊須,分析的頭頭是道。

  “膝下關節每日都要……重新折斷?”宋驊影瞪大眼睛望著慕容神醫。這樣的痛苦要君兒如何承受?!

  “是,膝下關節每日都要重新折斷。經老夫剛才所測,君兒的腿現在尚無知覺,所以在治療初期,不會感到任何痛楚,但是隨著治療的深入,腿間慢慢有了知覺後,那時的劇痛只怕君兒不能承受啊。”

  “難道在治療的時候不可以用麻沸散嗎?”小舞不解地插嘴道。

  “在整個治療的過程之中,只能用自己的意志力去克服劇痛,不能用任何麻罪之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慕容神醫異常認真地說道。

  “要多久?”

  “十日略有小成,待得一月之後,便可不用再受此苦,三月之後,便可以杖代步。”

  硬生生地將骨骼折斷,而且每日都要重新,歷經一月之後……宋驊影心疼地望著唯一的弟弟。她實在無法想像那是怎樣一種痛苦。

  “如果在治療期間,因承受不住痛苦而放棄的吧,君兒這雙腿,以後便是神仙下凡,也沒有任何希望了。”慕容神醫見宋驊影臉色蒼白,不忍心地再加上一句。

  “姐,讓君兒治吧。”

  宋驊影抬頭,望進君兒那雙澄澈卻異常堅定的瞳眸……

  終於,無聲地點了點頭。

  時間過的飛快,一眨眼,君兒接受慕容神醫的治療已有半月有餘。

  在這半月時間裡,君兒的腿果然如慕容神醫所言,慢慢的有了知覺,卻也慢慢地感覺到了疼痛。

  折腿之舉,每日依舊。

  一開始,君兒只是覺得有一點細微地、麻麻地疼痛,但是越到後來,那股疼痛就越加強烈。每折一次,就好像經歷一次煉獄般的折磨,痛得他臉色蒼白,全身顫抖,甚至經脈痙攣。但是饒是如此,他卻一句痛都沒有喊出來……

  宋驊影不忍心地推門而出……

  雖然慕容神醫說君兒越能感覺到疼痛,就說明他腿上的經脈復甦的越快,但是要宋驊影眼睜睜地看著自小護在懷裡保護到大的唯一弟弟受此折磨,心裡真的比被尖刀刺入還要疼痛。

  慕容神醫將他早已研製好的藥膏塗在君兒腿上的要穴和關節之上,眼見君兒此刻早已疼地昏迷過去,臉上衣衫上汗水淋漓,輕輕嘆了一口氣。這孩子看起來纖雅柔弱,卻沒想到意志力卻如此頑強,活生生地痛暈過去,卻沒有輕哼一句。

  吩咐丫鬟好生照料君兒後,慕容神醫便推門而出,看到宋驊影背對著他,靜靜地立在梨花之下。

  “君兒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堅強的多,這些痛苦他能夠承受的。”慕容神醫早就聽穎兒提過她們姐弟倆的遭遇,對她們更多的是一份憐惜。

  見宋驊影神色間依舊瀰漫著淡淡隱憂,慕容神醫忽而眸光一閃,走至宋驊影身邊,站住,緩緩開口說道,“大約在五年之前,老夫曾遇到過一位少年,那少年當時與君兒現在差不多年紀。當時一個江湖中極有勢力的幫派欲請老夫回去給他們幫主治療惡疾,不過老夫也並非良善之人,治病救人皆因心情喜好,所以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正在這時,那位白衣少年出現了,這種肝膽仗義之輩,老夫是極瞧得上眼的。那個幫派人多勢眾,幫中好手更是不少,白衣少年漸漸便落了下風,本來以他的輕功他是極容易逃走的,不過他卻沒有丟下老夫獨自離開,而是將老夫負在背上,疾步狂奔。”

  “當時老夫見他臉色略有些蒼白,行動也略微遲緩了些,只當他是久戰之下神情疲憊,也沒有在意,反倒催促他疾步快走。待到了安全之地後,他也沒有要求半句感謝,轉身便走,老夫見他走路有些踉蹌,檢查下才知道他胸前的肋骨已經斷了三根,膝關節也錯位了……但是猶是這樣,他還是背著老夫狂奔了三十里路,如此劇烈的疼痛,他卻哼也不哼一聲。老夫行醫幾十年,見過病患無數,卻也沒見過忍耐力與意志力如此強韌之人。如今見到君兒,便不由的想起當年的那位少年……”

  “慕容神醫說的可是本王的二皇兄,也就是音國的寧王殿下楊宇凌?”

  斜倚在屋頂的楊宇辰看了慕容神醫一眼,便朝宋驊影邪惡一笑,懷中抱著跟班的小尾巴,騰雲駕霧般一瞬間便到了他們面前,輕功好的匪夷所思。

  寧王?!宋驊影到抽一口冷氣。

  不過一想到能在兩年之內背完翰林書庫里的所有藏書,十天磨破一把琴的寧王,那麼肋骨斷了三根,膝蓋骨錯位,還能背著人哼也不哼地跑了近三十里路倒也不是不可能。

  究竟是怎樣的環境才能錘鍊出如此精鋼鐵骨般的寧王?他以前究竟過的是怎樣的一種生活?沒有來的,宋驊影的心裡漸漸升起一抹憐惜。

  “原來是音國的三皇子殿下,老夫真是失敬了。”慕容神醫眼見楊宇辰施展了如此輕功,心中倒也佩服,淡笑道,“不知三殿下如何能夠猜出老夫所說之人便是寧王?”

  “當今天下,除了我三皇兄,還有誰會在斷骨折腿的情況下背著別人狂奔三十里?”楊宇辰嘴角一勾,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

  雖然他的說法很牽強,言談之中也似乎隱瞞了什麼,不過他的猜測卻不無道理。

  宋驊影了解楊宇辰,他能篤定地說出那人是寧王,那麼他心中即使沒有十成的把握,也有八成。以寧王的性子,他是斷不會將這件事拿出來宣揚的,而看慕容神醫的樣子,似乎也不會往外說。那麼,楊宇辰會知道這件事,很有可能是老狐狸告訴他的……那麼,老狐狸算計寧王,只怕從五年前就開始了……

  “三皇子所言不差,那人,的確是音國的二皇子楊宇凌。”慕容神醫見楊宇辰猜了出來,便也不再隱瞞,感慨道,“貴為皇子之尊,還能有如此忍耐力,前途不可限量啊。”

  寧王做皇帝實在非她所願,宋驊影聽見慕容神醫如此一說,心中隱然覺得有些氣悶,一抬頭,對上了小琢兒那雙小鹿般純淨的雙眸。

  這丫頭此時安靜地躲在楊宇辰的懷裡,只是張著那雙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完全沒有往日的活潑熱情。

  “琢兒怎麼會和小舅舅來這裡?”宋驊影一伸出雙臂,小丫頭就迫不及待地自楊宇辰懷裡撲到宋驊影身上,緊緊地攬住她的脖子,純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宋驊影。

  “皇爺爺告訴我們的。”小丫頭噘著小嘴,望著宋驊影。

  “琢兒去寧王府找二皇嫂,不過趙管家說二皇嫂去了白雲庵為二皇兄祈福,不見外人。”說到這,楊宇辰的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玩味地笑意,見宋驊影瞪他一眼,便止刑續說道,“琢兒回到皇宮後悶悶不樂了好幾天,父皇終究不忍心他最寶貝的外孫女不高心,所以便暗中指點迷津咯。”

  果然自己的一切都在老狐狸的監視之下……老狐狸的確不忍心他的寶貝外孫女,不過,他的也是想通過這件事來暗示自己的一切行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宋驊影微微蹙了眉頭。

  一隻冰涼的小手慢慢爬上她光潔的額頭,在她眉宇之間游移……

  “姑姑今天不高興了,琢兒給姑姑揉揉。”小丫頭歪著頭,很認真地給宋驊影做眼部按摩。她一開始就看到姑姑站在梨花底下了,不過姑姑一直皺著眉,一直很不高興的樣子,所以她也很不開心。

  這孩子,果然跟動物一樣敏感,很容易被大人的情緒所波及。宋驊影疼惜地撫摸了下她的小腦袋,燦爛一笑,“來,姑姑帶你去見可愛的小動物去。”

  42 暗生情愫

  當宋驊影帶著小琢兒在無白居里逛了一大圈後,這丫頭就賴在這裡,連皇宮都不想回了。

  這也難怪。

  這些日子以來,小琢兒由楊宇辰領著將整個無白居逛了個遍。整天不是騎在麋鹿身上賽跑,就是和敏捷的金絲猴在林間追逐,要不就是抱著小靈狐拉著姑姑和小舅舅在園裡的小樹屋裡講故事聊天,小日子過得別提有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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