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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舞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宋驊影心中所想,用力“嗯”了聲便高高興興朝霜雪樓奔去。

  大廳中,紫檀木桌上一杯香茗冒著騰騰熱氣,宋翰林卻並沒有坐下來,而是在大廳中神色不定地踱來踱去。

  宋驊影見他這樣,心中暗笑,走了上去喚道:“爹爹。”

  宋翰林看著眼前一身清慡打扮的宋驊影,眼底泛著精光,“影兒,聽說寧王府現在已經是你在當家了?”

  果然是為這件事而來。宋驊影心中冷冷一笑,但是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指了指紫檀木椅,“爹爹請坐。不瞞爹爹,現在寧王府的內務的確是影兒掌管。”

  “這就好,這就好。”宋翰林滿臉驚喜,高興地直搓手,“爹爹就說嘛,影兒又豈是容易服軟的人?又豈能真的甘心趨於人下?這幾天,朝中上下莫不對爹爹另眼相看,就連寧王見了爹爹,那也是客客氣氣的,爹爹真虧有了你這個好女兒啊。”

  現在會說真虧了自己這個女兒了?早幹嘛去了?如果不是自己頑強地活下來,只怕現在的宋驊影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宋驊影心中冷哼。

  “不知爹爹這次來找影兒所為何事?”宋驊影明知故問。她抬頭看看門口,空無一人,不過算算時間,原紀香一眾也應該快到了。

  “影兒,你現在終於坐上了王府的當家,可得多幫襯著家裡一些,家裡可得全靠你了。”宋翰林理所當然地繼續說道,“自從你出嫁後,宋府麻煩事真是一件緊接著一件,為了還國庫的積欠,咱們宋府的祖宅都給抵押了出去,如今既然你在寧王府當家……”

  如果宋翰林知道宋府的房契此刻就在宋驊影手中,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一副驚駭面孔?宋驊影心中很是期待……

  宋驊影端著熱氣騰騰地查,輕輕地吹了一下,遂抬頭,目光中的譏笑不加掩飾,“爹爹莫不是想叫影兒自王府的帳房拿出一些填補宋府?”

  “這有什麼不可以?”宋翰林理所當然的答道。他見宋驊影眼底露出譏笑,語氣已經帶著一絲不悅,不過畢竟是他有求於人,所以不得不強壓住怒火。

  “這有什麼不可以?爹爹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可以嗎?”宋驊影一下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冷笑道,“這裡的一分一毫,一絲一縷,都姓著楊,都是寧王府的東西,憑什麼要送給姓宋的?”

  “你是宋家的女兒,你居然說得出這句話!”宋翰林怒目瞪著他眼中的不孝女,指著她,指尖顫抖……

  宋驊影見宋翰林怒目一瞪,似乎即刻就要發作出來,不由輕哼道,“影兒坐上這位置才不過三天,有多少人心中不服?有多少人睜著眼睛等著捉影兒的過錯?爹爹這時候來莫不是故意來抹黑影兒的吧?既然爹爹一點也不顧念影兒的處境,影兒又何必顧念那所剩無幾的親情?”

  宋翰林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全身顫抖,被宋驊影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早知道叫你妹妹嫁進王府,比你要好上百倍千倍。”宋翰林氣呼呼地瞪她,“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也不想想你是怎麼進的王府!如果不是爹爹四品以上的官職,你以為你能嫁進王府?”

  “爹爹真是健忘,當初影兒畫像正要上呈御覽的時候,是誰一不小心就將影兒的畫像給落了下來?”宋驊影見宋翰林清俊的面容上浮現一抹赧然,淡笑道,“爹爹莫不是一直以為影兒能夠嫁進王府是因著爹爹你的關係吧?自欺欺人的感覺就這麼好?”

  “你……你這死丫頭!”宋翰林氣呼呼地指著宋驊影,“我真是白生你了!”

  “小姐,原側妃來了。”小舞清脆的嗓音在氣氛火爆的大廳里響起。

  “不知道姐姐叫妹妹過來所謂何事?”原紀香向宋驊影行了一禮,見到宋翰林,也略略頷了頷首。

  宋翰林被宋驊影羞辱了一番,自知此刻從她手上是要不到銀子,所以便遇起身告辭。

  “爹爹好不容易來一趟,又何必急著走呢。”宋驊影淡淡一笑,仿佛剛才父女倆的爭執根本未曾發生過,“等女兒教訓了叼奴,再同爹爹好好敘舊吧。”

  “不知王妃口中所謂的叼奴指的是誰?莫不是指臣妾?”原紀香見自己向王妃行禮,而王妃卻只管同她爹爹講話,一點也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以為是她刻意為難自己,便不悅地開口指責。

  “妹妹身份尊貴,怎麼能同奴才相提並論?況妹妹知書達理,就算做奴才也叼不到哪裡去,叼奴二字,指的又豈會是妹妹你呢?”宋驊影暗中譏誚,氣得原紀香臉色蒼白,卻只能乖乖地站著。

  “妹妹生性仁慈,溫柔賢淑,對下人的管教鬆了些,無意中養了些會偷雞摸狗的叼奴,只怕妹妹自己也還不知道吧?”宋驊影淡淡看了原紀香一眼,“不知妹妹之前回去有沒有仔細查看帳目?可看出了些什麼?”

  “姐姐有什麼事便請直說吧,如此拐彎抹角算什麼?”原紀香也是冷冷一笑。她自不會親自算那些東西,不過她交代自己最為信任的李嬤嬤和一位識字的丫頭核對了,李嬤嬤說帳目無誤,一切純屬王妃惡意揣測,所以她此刻心中坦蕩,沒有半分慌張。

  “妹妹你可要想清楚,如果由姐姐我親自說出來,而且情況屬實的話,就不是幾十下板子那麼簡單了。”宋驊影又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拿著茶蓋輕輕地撩撥開鮮綠的嫩葉,目光掃過李嬤嬤僵硬的身軀,淡淡一笑,“李嬤嬤,你確定要由本王妃親口說嗎?”

  那淡淡的一眼輕輕地掃過李嬤嬤,卻讓她龐大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得瑟了一下,腳底一軟,如果不是她暗中緊緊抓著原紀香的座椅,只怕此刻她的身子早已軟了下去。

  “對啊李嬤嬤,我們王妃有個脾氣,對於主動承認錯誤的人都會從輕發落,但是如果有人明知自己犯了錯卻還死不承認的話,那處罰就非常嚴厲了。之前有一位嬤嬤,不小心打碎了王妃房子最為尊貴的玉雕,但是她主動找王妃請求發落,王妃只是罰了她一個月的月錢而已。但是同樣有那麼一個人,她擦洗中無意打破了王妃房中的一個花瓶,雖然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花瓶,但是她卻死不承認,你猜結果如何?結果啊,王妃就將那一家人都賣到私鹽場去。李嬤嬤就算沒見過私鹽場,也該聽說過吧,聽說那裡從來都是活著進去,死了抬出來的。”小舞可愛的小嘴一張一合,很好心地給她提供前車之鑑。

  聽著小舞的敘述,李嬤嬤抓住椅子的手一軟……慢慢抬頭,目光漸漸對上宋驊影。

  “嬤嬤?”原紀香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心中一慌,遂開口問李嬤嬤,“你……帳目屬實,沒錯吧?”

  35 拳拳之心

  “嬤嬤?”原紀香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心中一慌,遂開口問李嬤嬤,“你……帳目屬實,沒錯吧?”

  李嬤嬤握緊了身側的手,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更是皺成一團,咬著牙,恨恨地看了宋驊影一眼,遂轉身對著原紀香道,“小姐……老奴沒做什麼……請您放心……”

  “嬤嬤說沒有就沒有,臣妾相信她。”

  宋驊影看了嘴角哆嗦的李嬤嬤,心中暗笑。還在死撐呢。

  “如果王妃有什麼……證據……就拿出來,老奴才、才不怕呢!”李嬤嬤粗著脖子,漲紅了臉,一副被冤枉了為自己申辯的模樣。

  “李嬤嬤說她沒做什麼,原側妃又如此相信她,本王妃本來也不預備再說些什麼,不過前幾日看帳剛好看到一些東西,小蝶,拿著帳簿念出來聽聽。”

  “是,王妃。”小蝶自袖中拿出一本帳簿,看了李嬤嬤一眼,便低頭念道,“……三月初十,原側妃購入翡翠雄獅一尊,金玉手鐲三對,花費白銀一千兩。同日,原肖於通寶錢莊存入白銀三千……三月十八,原側妃購入蘇錦十匹,綢緞二十匹,成衣二十件……共計白銀五千兩,同日,原肖於通寶錢莊存入白銀三千……三月二十三……”

  小蝶聲音輕悅,口齒清晰,將手中的帳目紛紛報了出來。報完帳後,掃視著有些迷茫地眾人一眼,小蝶將手中的帳簿一合,靜靜地望著宋驊影。

  “原肖是誰?”宋驊影故作漫不經心地朝小蝶淡淡一笑,“為何王府每花出一筆銀子,這位原肖就會在通寶錢莊存入相應的銀子?”

  目光掃過李嬤嬤,看到她全身如被寒風掃過的落葉般一身哆嗦,心底暗暗一笑。

  而原紀香在聽到小蝶報帳的時候,美麗的雙眸瞪得大大的,拿著絲絹的手微微顫抖,脊背僵硬地挺著……

  “據查,原肖乃李嬤嬤的親生兒子,如今在原府任職。”小蝶輕飄飄地飛出一句話。

  “這只是你們的一面之詞。老奴怎麼會……怎麼會……小姐,老奴服侍了您這麼多年,您可要相信老奴啊……小姐……”

  原紀香不可置信地看著噗通一聲在她面前跪倒的老嬤嬤,雖然手中緊緊拽著錦帕,但是臉上已經露出不忍之色,她抬頭望向宋驊影,“姐姐,這些物件確實是……”

  “妹妹可想清楚了,這樣的奴才真的值得你幫?”宋驊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霜雪樓真的拿的出這些東西?”

  宋驊影既然已經跟寧王達成了協議,也不想逼她太甚,畢竟到現在為止,她也沒做出真正傷害到她的事情,更沒在她手上討到分毫的便宜。

  原紀香被宋驊影一問,剛張開的口又緊緊閉上了。

  “你要證據是吧?小蝶,將通寶錢莊的記錄拿給李嬤嬤瞧瞧。噢,對了。李嬤嬤不識字呢,趙管家,你卻給李嬤嬤念念。”宋驊影冷笑地看了李嬤嬤一眼,“暗中斂財,欺上瞞下,狗仗人勢……實在罪無可恕!”

  通寶錢莊原本就是落華影的產業,她這幕後大老闆要查點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

  宋驊影眼神一掃,自角落中走出來一位面容嚴肅的老嬤嬤。

  是執掌家法的成嬤嬤。

  “成嬤嬤,這樣叼奴,該如何處置?”宋驊影淡淡地看了成嬤嬤一眼。

  “回王妃,按規矩是杖責五十大板,沒收一切財務,然後送入衙門,監禁至死!三代近親,不論男女,獲同罪!”成嬤嬤挺著硬朗的身軀,淡漠地回應。她平日冷眼旁觀,早已對李嬤嬤的所作所為甚為不恥,如今見王妃教訓李嬤嬤,心中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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