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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隊……劉局長來了……說讓我們一個小時後匯報案情進度……”小李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為難。紀同聽出來了，此時劉局長很有可能就站在他身邊。
“他知道咱們要去做搜查？”紀同故意壓低聲音問。
“恩。”小李聽起來不太方便說話。紀同明白了。劉局長只是間接地催促他們結案，並非真正關心案件的進展。
“那行，你們哪都別去了，今天搜查計劃暫時取消。準備一下匯報資料，我這就過來。”紀同有意無意地將聲線放高，好像在故意說給劉局聽。
“好，明白。”
掛了電話，紀同有些頹了。方才鷹一般的眼神，再次開始渙散，原本出任務的心情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如何去面對領導的苦惱。
到了局裡，果然在會議室內看到了劉局的身影。
“紀隊來了，那我們開始吧。”劉局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由於親友關係，韓隊和馬隊需要迴避這個案子，所以紀隊，你來報告。”
“好，這起案件比較特殊，相對於以往，它是多起案件的併案調查的綜合結果，從215特大販賣人體器官告破後，老鷹組織在一個月後再次興風作浪，本市以及北平，延東等省市都出現過和老鷹組織有關的謀殺以及販毒案。而這個線索來源於死者身上關於老鷹組織的紋身……”
“停。”劉局長打斷了紀同的匯報。
“你是想說215案放了漏網之魚？你打算在結案後也對記者這麼說？”劉局長不可置信地問道。
“這……是我們查到事實。而且……外界很多人都知道。”紀同回答道。
劉局長摘下老花鏡，揉了揉自己布滿贅肉的臉，無奈道：“那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麼直接？換一種說法。”
“是，沒問題。”紀同回答，心中卻苦笑。
“接著念。”劉局長揮了揮手。
“目前，我們抓獲了犯罪嫌疑人30餘名，擊斃一名……”
“等等。”
“這個報告一會給我看就行。直接告訴我結果。”劉局顯得有些不耐煩。
“劉局……這案子還沒完，所以這個不是結案報告……”紀同低聲回答。
“什麼？給了你們這麼長時間還沒結案？！”劉局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個分貝：“問題在哪裡？”
紀同剛要張口說，劉局攤開了手：“卷宗。”
小李反應過來，將卷宗遞了過去。
會議室內一片安靜，包括紀同在內的五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果不其然，事實證明大家的擔心是正確的。
看完卷宗後，劉局似乎很是苦惱。他把卷宗扔在了桌子上，嚴肅地看著大家：“今天幾號了？”
紀同：“26號。”
“離結案期限還差多少天？”劉局繼續問。
“……差六天。”小李搶先答道。
“加上今天是六天。實際上你們只剩下五天。”劉局糾正道。
小李點頭稱是。
“審訊筆錄我在來之前已經看過了。現在又看了卷宗，下面我想說說我的想法。”劉局道。
“綜合嫌疑人揚子和柯橋東手下的三個小弟來看，陳國棟一案已無疑義。至於張磊和藍寧，筆錄里也交代的比較清楚，你們可以利用這五天的時間，再去核實一下。還有關於這個組織頭目的資料，還需要再詳細些。對了，結案報告關於魏宇傑撤銷烈士頭銜這一項要寫進去……至於他的罪行，和嫌疑人陸欣的口供要放在一起，另外簡單幾句話一帶而過就行了。至於林蜀康和犯罪嫌疑人林天賜……你們看著寫吧。要儘量撇清林蜀康和我們的關係。”
“可是……林蜀康是我們的人，這點無法隱瞞。至於組織頭目的身份我們現在還沒有頭緒。”紀同如實回答。
“筆錄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不是嗎？”劉局反問。紀同從他的目光里看出了其他的暗示。
劉局不是在反問。而是迫使他附和。一旦點了頭，認同老鷹的身份便已確定，那麼，他們就接下來就要為結案開始做準備，再無查下去的可能。不，不能這樣。
“筆錄上寫的並不清楚。”紀同咬著牙回答。
劉局瞪了他幾秒鐘，將筆錄扔在了紀同面前：“根據嫌疑人揚子和柯橋東三個跟班的口供，基本可以證明頭目組織老鷹的身份。”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不，揚子當時陳述的是她懷疑過柯橋東就是老鷹，但並未得到證實。那三個小嘍嘍，前後口供不一，我認為可信度不高。他們只是柯橋東個人僱傭的，並非直接組織成員。而且他們剛落網時，交代指示殺害陳國棟是柯的個人行為，不一定和組織有關。後來過了幾天他們忽然翻供，提到在柯那邊看到一些老鷹的重要文件。如果他們不是組織的直接成員，怎麼會知道那些文件是重要的呢？我有理由懷疑他們是為了立功減刑編造的證詞。所以關於組織頭目的身份，疑點還是很多。”紀同道。
“行了紀隊，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結案，對嗎？”劉局的臉色有些變了，似乎在壓抑著憤怒。
“劉局，我何嘗不想早點結案回家休息。不過，林蜀康的死，和這個組織頭目的身份，根本就沒有頭緒，這是實話。案子還有很多沒查清的地方。”紀同堅持道。
“林是自殺，死因遺書里寫的很清楚。你還有什麼疑點？老鷹是柯，這個也是有人證的，你還糾結什麼？五天，只剩下五天。你們自己想辦法去吧。小李小劉，勸勸你們的紀隊。到了開庭那天他還沒結案，還沒拿到證據的話，背處分的不只是我和他，還有你們！”說完，劉局帶著怒火轉身揚長而去。
紀同站在原地，目光炯炯地盯著桌上散落的卷宗和筆錄。
“紀隊……如果您認為該繼續查下去的話，我們挺你。”小李低聲道。
“我們先走吧。”小劉拉了拉他。
“回來！”紀同叫住了他們。
小劉和小李扭過頭。
“我說讓你們走了嗎？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呢。”紀同開始收拾桌上的卷宗。
二人面面相覷，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時卷宗已收拾完畢，小李從紀同手上接了過去。
“一個小時後，艾德心理診所見。”紀同道。
105.-第105章 藏頭漏影3
開庭這天，一眨眼便來臨。
紀同坐在旁聽席的最後一排，看到秦霜和陳若冠姍姍來遲。他們二人沒有打招呼，看到彼此也沒有絲毫的停頓，看來，他們是真的不記得對方了。
是這樣嗎？
審判開始了。
揚子和藍寧被押送進來，揚子的脖子上依舊纏著紗布，藍寧的臉色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慘白。紀同的心中不禁冒出了幾分悲戚和憐憫，畢竟在這個團伙中，藍寧恐怕是最身不由己的一個。
“他知道咱們要去做搜查？”紀同故意壓低聲音問。
“恩。”小李聽起來不太方便說話。紀同明白了。劉局長只是間接地催促他們結案，並非真正關心案件的進展。
“那行，你們哪都別去了，今天搜查計劃暫時取消。準備一下匯報資料，我這就過來。”紀同有意無意地將聲線放高，好像在故意說給劉局聽。
“好，明白。”
掛了電話，紀同有些頹了。方才鷹一般的眼神，再次開始渙散，原本出任務的心情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如何去面對領導的苦惱。
到了局裡，果然在會議室內看到了劉局的身影。
“紀隊來了，那我們開始吧。”劉局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由於親友關係，韓隊和馬隊需要迴避這個案子，所以紀隊，你來報告。”
“好，這起案件比較特殊，相對於以往，它是多起案件的併案調查的綜合結果，從215特大販賣人體器官告破後，老鷹組織在一個月後再次興風作浪，本市以及北平，延東等省市都出現過和老鷹組織有關的謀殺以及販毒案。而這個線索來源於死者身上關於老鷹組織的紋身……”
“停。”劉局長打斷了紀同的匯報。
“你是想說215案放了漏網之魚？你打算在結案後也對記者這麼說？”劉局長不可置信地問道。
“這……是我們查到事實。而且……外界很多人都知道。”紀同回答道。
劉局長摘下老花鏡，揉了揉自己布滿贅肉的臉，無奈道：“那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麼直接？換一種說法。”
“是，沒問題。”紀同回答，心中卻苦笑。
“接著念。”劉局長揮了揮手。
“目前，我們抓獲了犯罪嫌疑人30餘名，擊斃一名……”
“等等。”
“這個報告一會給我看就行。直接告訴我結果。”劉局顯得有些不耐煩。
“劉局……這案子還沒完，所以這個不是結案報告……”紀同低聲回答。
“什麼？給了你們這麼長時間還沒結案？！”劉局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個分貝：“問題在哪裡？”
紀同剛要張口說，劉局攤開了手：“卷宗。”
小李反應過來，將卷宗遞了過去。
會議室內一片安靜，包括紀同在內的五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果不其然，事實證明大家的擔心是正確的。
看完卷宗後，劉局似乎很是苦惱。他把卷宗扔在了桌子上，嚴肅地看著大家：“今天幾號了？”
紀同：“26號。”
“離結案期限還差多少天？”劉局繼續問。
“……差六天。”小李搶先答道。
“加上今天是六天。實際上你們只剩下五天。”劉局糾正道。
小李點頭稱是。
“審訊筆錄我在來之前已經看過了。現在又看了卷宗，下面我想說說我的想法。”劉局道。
“綜合嫌疑人揚子和柯橋東手下的三個小弟來看，陳國棟一案已無疑義。至於張磊和藍寧，筆錄里也交代的比較清楚，你們可以利用這五天的時間，再去核實一下。還有關於這個組織頭目的資料，還需要再詳細些。對了，結案報告關於魏宇傑撤銷烈士頭銜這一項要寫進去……至於他的罪行，和嫌疑人陸欣的口供要放在一起，另外簡單幾句話一帶而過就行了。至於林蜀康和犯罪嫌疑人林天賜……你們看著寫吧。要儘量撇清林蜀康和我們的關係。”
“可是……林蜀康是我們的人，這點無法隱瞞。至於組織頭目的身份我們現在還沒有頭緒。”紀同如實回答。
“筆錄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不是嗎？”劉局反問。紀同從他的目光里看出了其他的暗示。
劉局不是在反問。而是迫使他附和。一旦點了頭，認同老鷹的身份便已確定，那麼，他們就接下來就要為結案開始做準備，再無查下去的可能。不，不能這樣。
“筆錄上寫的並不清楚。”紀同咬著牙回答。
劉局瞪了他幾秒鐘，將筆錄扔在了紀同面前：“根據嫌疑人揚子和柯橋東三個跟班的口供，基本可以證明頭目組織老鷹的身份。”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不，揚子當時陳述的是她懷疑過柯橋東就是老鷹，但並未得到證實。那三個小嘍嘍，前後口供不一，我認為可信度不高。他們只是柯橋東個人僱傭的，並非直接組織成員。而且他們剛落網時，交代指示殺害陳國棟是柯的個人行為，不一定和組織有關。後來過了幾天他們忽然翻供，提到在柯那邊看到一些老鷹的重要文件。如果他們不是組織的直接成員，怎麼會知道那些文件是重要的呢？我有理由懷疑他們是為了立功減刑編造的證詞。所以關於組織頭目的身份，疑點還是很多。”紀同道。
“行了紀隊，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結案，對嗎？”劉局的臉色有些變了，似乎在壓抑著憤怒。
“劉局，我何嘗不想早點結案回家休息。不過，林蜀康的死，和這個組織頭目的身份，根本就沒有頭緒，這是實話。案子還有很多沒查清的地方。”紀同堅持道。
“林是自殺，死因遺書里寫的很清楚。你還有什麼疑點？老鷹是柯，這個也是有人證的，你還糾結什麼？五天，只剩下五天。你們自己想辦法去吧。小李小劉，勸勸你們的紀隊。到了開庭那天他還沒結案，還沒拿到證據的話，背處分的不只是我和他，還有你們！”說完，劉局帶著怒火轉身揚長而去。
紀同站在原地，目光炯炯地盯著桌上散落的卷宗和筆錄。
“紀隊……如果您認為該繼續查下去的話，我們挺你。”小李低聲道。
“我們先走吧。”小劉拉了拉他。
“回來！”紀同叫住了他們。
小劉和小李扭過頭。
“我說讓你們走了嗎？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呢。”紀同開始收拾桌上的卷宗。
二人面面相覷，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時卷宗已收拾完畢，小李從紀同手上接了過去。
“一個小時後，艾德心理診所見。”紀同道。
105.-第105章 藏頭漏影3
開庭這天，一眨眼便來臨。
紀同坐在旁聽席的最後一排，看到秦霜和陳若冠姍姍來遲。他們二人沒有打招呼，看到彼此也沒有絲毫的停頓，看來，他們是真的不記得對方了。
是這樣嗎？
審判開始了。
揚子和藍寧被押送進來，揚子的脖子上依舊纏著紗布，藍寧的臉色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慘白。紀同的心中不禁冒出了幾分悲戚和憐憫，畢竟在這個團伙中，藍寧恐怕是最身不由己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