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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也是其中之一。”凌楠眸中光芒大盛,“最主要,卻是來和楊嘯合作的。”

  “咦?”皇甫容震驚道,“惠誠帝會跟殿下合作嗎?殿下有跟他合作的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我要順利登上皇位,若要讓父皇和符弦歌遠走高飛,這其中必定需要楊嘯出一份力。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凌楠輕輕吹一聲口哨,眼中儘是睥睨天下的豪情壯志,“對楊嘯而言,我找他是為合作;對我而言,僅僅是利用罷了。”

  凌楠站起身,伸展身體,“走吧,皇甫,我們現在就去找楊嘯。”

  級東國皇宮。

  凌楠風塵僕僕地回來,剛到達皇宮,椅子都還沒坐熱,凌悠揚就派人召他過去了。凌楠這次倒是沒有磨蹭,一聽到傳召就乖乖趕去。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凌悠揚面前的書桌上堆這一沓奏摺,他貌似正在批閱,態度佯裝淡漠,“符弦歌都沒留你?”

  “嗯,符家那個老頭子不好相處,馬上趕我回來了。”凌楠站在書桌前,有一下沒一下地看看奏摺,“父皇把兒臣召來想說什麼?”

  凌悠揚手上動作一停,“符霜霖嗎?朕怎麼不知道你是那種別人一趕就會乖乖走人的人?”

  “想來父皇一直對兒臣存了偏見。”凌楠笑容可掬,“父皇,您真正想問的不是這個吧?”

  “你以為朕想問什麼?”凌悠揚反問。

  “比如說跟符弦歌有關的事情啊……”說到這裡,凌楠刻意停下聲音,偷偷瞥凌悠揚一眼,“或者她會不會回來之類的……”

  凌悠揚抬眸盯住他。

  凌楠得意地眨眨眼睛,“父皇,你果然在期望符弦歌回來吧?”他攤手,惋惜地嘆一口氣,“可惜,那只能是黃粱美夢一場了。”

  凌悠揚質問:“什麼意思?”

  “符弦歌位居雀南國的攝政王,怎麼可能說離開就離開?”凌楠——分析,“而且,就算是符弦歌自己想離開,那小皇帝也不會同意,符家也不會同意她的任性之舉,再加上,符弦歌根本沒有離開的理由啊。說來說去,就是不可能。”

  凌悠揚道:“你怎麼知道她沒有離開的理由?”

  凌楠懷疑道:“父皇,您不會想說符弦歌會為了您離開雀南國放棄攝政王的地位吧?”

  凌悠揚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你就這樣回來,弦歌沒說什麼嗎?沒有試圖留住你?”

  凌楠上下打量著凌悠揚的神色,妄圖看出些什麼,“她沒有,也沒空。”頓了頓,他笑眯眯地開口,“父皇,如果你真想得到符弦歌,恐怕得親自跑去京都一趟,花點兒功夫帶她走。”他手指支著下巴,若有所思,“符弦歌現在應該已經在京都了吧?楊嘯把她帶回去了,不會那麼容易就放她走的。”

  凌悠揚挑眉,“這你又知道了?”

  “嗯。”凌楠肯定地點頭,眼睛笑得仿若彎月,“父皇,你會去雀南國嗎?”

  第三八章 愛恨

  符弦歌和楊嘯一行人回到京都,百官盛大歡迎。

  弦歌的心情很不好,至少看上去是這樣。地上跪著三個官員,弦歌冷眼看著他們,“你們怎麼會同意讓皇上離京?皇上尚且年少,至少還能說他不懂事,你們呢?你們的腦子長哪兒去了?居然同意讓皇上放下朝廷,跑到岐陽城去?!”

  三名官員跪在地面,哆嗦著道:“攝政王息怒。”

  “讓本王息怒?問題不是本王生氣與否,而是你們有對自己檢討嗎?知道自己做錯了嗎?”弦歌怒目。

  “微臣……微臣知錯。”三名官員低下腦袋,他們也沒辦法,皇上一意孤行,他們能怎麼辦?

  “太傅這算是在怪朕嗎?”楊嘯坐在一旁,聲音平淡無起伏,“這是朕的意思,朕也知道自己的行動魯莽了,太傅不必再提此事。”

  弦歌的怒氣霎時間熄滅許多,解釋道:“皇上,以您的年紀,即使是少許的衝動也是可以容許的。可是,通過這件事,微臣發現您身邊少了些能直言進諫的臣子。”

  “有太傅不就夠了嗎?”楊嘯嘴角勾起,可笑意並未滲透眼底,“太傅對朕忠心耿耿,而且什麼話都敢說,朕有你就夠了。”

  弦歌凝視他的眼眸,嘆氣道:“皇上這是在怨懟微臣多管閒事嗎?”

  楊嘯驟然沉默,眸色淡淡的,可心底卻是驚濤駭浪。

  “太傅,朕擔心你,所以跑到岐陽城。那麼,你的意思是朕完全不必要擔心你的事?朕自作多情自以為是?”

  弦歌看他一眼,緩緩垂目,“微臣惶恐,微臣不值得皇上如此關心。”

  楊嘯眼睛瞪得大大的,敢怒不敢言,真讓他對弦歌說些絕情的話他說不出口,他泄恨似的踢向那三個官員,“滾!”

  三名官員瑟瑟縮縮地跪伏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討饒的同時眼角餘光不斷偷瞥弦歌。弦歌嘆氣,擺手道:“下去吧。”聽聞此言,三名官員如獲大赦,急急忙忙退了下去。

  書房裡一下子靜悄悄的,楊嘯的目光聚集在門上,倏然之間勾起唇角,視線重新投回弦歌身上,“太傅,你真的關心朕嗎?真的有把朕放在心上嗎?”

  弦歌頷首,“那是自然。”

  “可是,太傅心中最重要的絕不是朕。必要時刻,太傅會為了其他人背叛朕的,對不對?”楊嘯的眼底略帶諷意,“親生兒子畢竟是親生兒子,在岐陽城的時候,太傅居然為了那個凌楠而犯下欺君之罪,在朕面前說謊,太傅以為朕不能對你怎麼樣?”

  “微臣不敢。”弦歌躬身,“皇上對微臣有所誤解。”

  “誤解?哪裡誤解了?”楊嘯咄咄逼人,“你沒騙朕嗎?你沒幫著凌楠嗎?朕有什麼地方說錯了?還是有什麼地方誤解你了?”他一下站起身子,委屈又氣憤,“而且,太傅你明明知道凌楠對你不懷好意!”

  弦歌一怔,沒想到這孩子會這麼直接地說話。她低頭苦笑,“本來,就是我對不起那孩子。皇上,如果您想懲罰微臣,微臣絕無怨言。可是,請容許微臣辯解,當時會欺騙皇上,當時會說凌楠是小廝,微臣只是希望他在岐陽城能平平安安的,絕無他意。”

  “砰”的一聲,楊嘯的拳頭重重砸向桌面,“難道太傅以為朕會對凌楠做什麼?!”

  “對不起。”弦歌愧疚道,“微臣當時一時情急,沒有顧慮到皇上的感受。”

  楊嘯盯住她看了許久,忽然嘆了一口氣,“聽周圍的人說,太傅與母后從孩提時就是好友,當時朝局混亂,太傅是受母后所託才擔下大任。朕是太傅一手教大的,比起母后,或許太傅與朕的關係還更親密些。可是,太傅,你竟然不相信朕?”他向前一步,目光銳利如刀,“既然如此,朕還有相信太傅的必要嗎?”

  “唉!”弦歌無計可施,輕聲問道,“那麼,皇上希望微臣怎麼做?”

  楊嘯冷淡,“在此之前,請太傅再回答朕一個問題。”

  “皇上請問。”

  “你為什麼要去極東國?”楊嘯一臉不妥協的表情,誓死追問,“是為了什麼人還是為了什麼事?那是太傅自己臨時起意吧?朕既沒有提出來過,太傅也沒事先跟朕商量過吧?”

  弦歌表情瞬間一滯,沉默片刻,淡淡道:“只是,情不自禁。”

  楊嘯黑著一張臉,“什麼意思?”

  “明知那時候去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可被對方一激,在意識恢復清醒之前,嘴巴上就已經答應下來了。”弦歌坦誠相告,“在微臣內心深處,一直是想去看一看的。”

  “看什麼?”楊嘯的臉越來越黑。

  “微臣也說不清楚,如果真的要說的話,最想見的是兩個人。”弦歌毫不遮掩,“凌悠揚和凌楠。”

  “那麼,在太傅心裏面,已經把朕和雀南國放在凌氏那兩個人後面了嗎?”

  “皇上,”弦歌抬頭,並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微臣當年是為了雀南國回來的,如今,您問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意義嗎?”

  楊嘯的聲音驟然拉高,“朕就是要知道!”

  弦歌嘆氣,閉上眼,“對符弦歌來說,對攝政王來說,自然是皇上和雀南國比較重要。這毋庸置疑。”

  “哦?”楊嘯挑眉看她,“如果你不是攝政王了呢?若你不在其位,你還會把雀南國放在第一位嗎?”

  屋子裡又一下子安靜下來,空氣幾近凝固。

  弦歌沒辦法對楊嘯撒謊,十多年來,她對這個弟子這個國家幾乎耗盡心血,彼此之間也都坦白慣了。她終是嘆息一聲,“皇上英明神武,有皇上操心自然就不必微臣多此一舉了。”

  楊嘯衝動之下就想把手邊的茶壺給砸過去,可理智還是克制住,“好!很好!好一個攝政王!好一個符弦歌!”他氣沖沖地跑出去。

  從這一天開始,楊嘯就光明正大地削除弦歌手上的權力,以前若說他的行動還有遮掩,如今卻是絲毫不避諱。任何一個人有心人都看得出來,楊嘯是要架空弦歌,恐怕下一步就是要撤去他攝政王的職位了。

  朝中本來可以有一場腥風血雨,攝政王和皇上的一場殊死爭鬥,可惜,一切事態進行地順利得讓人咋舌。弦歌樂見此事,大大方方地把手上的權力都放開了,皇上要什麼,她就放手什麼。權力也好,人脈也罷,能放手的全放手,興致濃時,甚至會親自指點楊嘯一二。

  事情可以如此順利,朝政可以沒有動盪本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可惜,惠誠帝楊嘯的臉色還是從頭到尾的難看,上朝的時候板著臉,退朝以後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這段時間,朝中若有官員不長眼地找事找上門,一律都被罵得狗血噴頭。

  朝廷是很和平,可是整個氛圍卻是寒冷的。

  弦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和楊嘯說話了,她覺得該讓那個孩子自個兒安靜一下。她伊儘量和平的方式放開自己擁有的一切,小心翼翼地保持整個朝局的穩定。難得閒暇時,弦歌也會四處走走,心中早已做下決定,等一切都安定下來以後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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