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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話!凌楠白他一眼,眉頭一皺,他又想到其他一些亊情。”不過,你還是明天再去動手,符弦歌今天剛溺水,精力不太好,明天應該恢復差不多了。這樣吧,皇甫,你明天起個早,然後偷偷溜到父皇寢宮裡去動手。“皇甫點頭,“……是,謹遵殿下指示。”

  奢華富麗的宮殿,明黃明黃的龍床,只有皇帝可以睡的地方如今卻躺著一個女人,一個陷入昏迷的女人。

  慘白慘白的臉龐,頭髮都還是濕漉漉的,平時紅潤的嘴唇上幾乎失去了顏色。太醫剛剛來檢查過,配了幾副調理的藥,又交代了需要靜養的事宜就告退了。凌悠揚坐在床沿。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肆無忌憚地看著她,相隔十一年,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著她。

  這個讓他愛之入骨恨之入骨的女人,有時候想想,她有什麼好的?天下女人千千萬萬,他為什麼就是偏偏喜歡她?可是,就是想不出理由,想來想雲想到最後,腦子裡只剩下她的一顰一笑,然後,凌悠揚就放棄了。不想了,有什麼好想的?不就是喜歡她嗎?這天下間有哪個女人是他凌悠揚得不到的?但是,他費盡心思用盡心計,在他以為她已經深深愛上他時,她竟然揮揮衣袖走得一乾二淨。

  很好。那麼想忘於江湖,他明明是這樣想的。他一直都很瀟灑,可是為什麼對她就是瀟灑不起來?為什麼…

  凌悠揚微微皺起眉頭,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龐,冰涼的觸感,柔滑的肌膚,和以前一樣,幾乎沒什麼變化。他嘆一口氣,稍稍傾過身子,低下頭遲疑一下,應該不會醒吧?輕輕嘆氣,他的吻悄然落在額頭。“如果,這個吻不是在額頭,而是落在嘴唇的話,我的精神會更好一點兒。”

  弦歌慢悠悠地張開眼睛,聲音有氣無力,她對著凌悠揚難得尷尬的表情笑了笑,“上次是因為你喝醉了,那這次呢?”

  “什麼上一次?朕不記得了。”凌悠揚矢口否認,面帶嚴肅地耍賴,“剛才那一下,只不過是不小心碰到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弦歌想了想,遲疑道:“剛才很輕嗎?”她眨眨眼,“那如果重一點兒又該是怎麼樣的?”

  什麼意思?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這是在誘惑他嗎?凌悠揚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波動,目光猶疑不定地看著她,看到她老半天也沒說其他的,就裝作沒有聽到她剛才的話,“感覺怎麼樣?”

  “應該……死不了吧……”弦歌動了動身體,還行,至少沒有虛弱的感覺。

  “是你救我的嗎?”

  凌悠揚點頭,轉念一想,不對,“那時候你已經昏過去了吧?”弦歌糾結地思考,“嗯,應該昏過去了吧?”凌悠揚冷笑,“你連自己有沒有昏過去都不知道?”

  “我連是不是你救的都不知道。”弦歌望著他,“我剛才那句不過是問問你,確定一下是不是你救的,你的反應過度了。”凌悠揚一愣,別開腦袋,“你前科太多。”“應該是你比較多吧?”弦歌微笑。

  凌悠揚不語,背手而立。靜靜地站立許久,他徐緩地開口:“符弦歌,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對朕的稱呼不太對吧?”弦歌安靜地微笑,“那麼,你希望我怎麼稱呼你?”

  “呵,你不早就知道了嗎?”凌悠揚回頭冷笑。“你之前見到朕的時候,不都是玄昭帝玄昭帝地在叫嗎?怎麼,現在都忘了?”

  “你這算是在埋怨我嗎?如果不希望我那麼叫你,你一幵始就應該跟我說清楚。”弦歌嘆氣。

  “自以為是,自作聰明。”凌悠揚目光鄙夷,嘴角的那抹弧度仿佛是在嘲笑。“埋怨?朕為什麼要埋怨你?你真以為朕對你念念不忘?在朕的身邊,無論是什麼樣的美人都是一抓一大把,就差你一個符弦歌?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弦歌的面色微有慘然,但仍努力掛著淡笑。“可是,我一直沒有忘記你。”凌悠揚的身體重重一展,耍賴,這是耍賴的行為!這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坦然地說著這種話!只輕輕一句,就讓他忙不迭地棄械丟甲。他狠命地耵住弦欹,“沒有忘記?對你符弦歌來說,十—年不見也能說沒有忘記?”

  弦歌溫柔地凝視著他。“是啊,沒有忘記,想忘也忘不了,越是見不到就越是想見。”

  “朕憑什麼相信你?”

  “如果你對我還有感情,那就相信我。如果你對我已經沒有感情了,那麼,相信不相信也無所謂了。”

  “呵呵,朕對你當然還有感情。”凌悠揚笑著俯下身子,嘴唇抵在她的脖子上,“還記得這個傷口嗎?朕對你還有深深的感情……要死你的感情。”

  弦歌面色慘澹,閉上眼,“你可以咬死我,符弦歌絕無怨言。”

  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凌悠揚把腦袋埋在它脖子裡,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女人,他在心裡念了一千一萬遍“該死的女人”,從十一年前開始念到如今。一遍又一遍,在孤寂的深夜裡,在微醺的酒水裡,在那場刻薄的黃粱一夢裡。

  “咬死你的話……就太便宜你了。”

  弦歌睜開眼,抬起手抱住他,“那麼,怎麼樣你才滿意?”

  “朕希望有一天,你在朕面前苦苦哀求,希望得到朕的愛,可是,那時候朕卻已經對你不屑一顧。”凌悠揚道,“這樣,朕就滿意了。”

  弦歌苦笑,“我可不希望有這一天。”

  凌悠揚坐起身子,突然有了微涼的感覺。“看你的樣子,身體似乎是沒事了。”

  “嗯。”弦歌突然斂去笑容,像是想到什麼,“凌楠他……我很高興他對我能有這麼好的態度。可是,我也很清楚,從他開始做出這種事我就知道,不,在更早之前我就知道,不,在更早之前我就知道,他對我真的是毫無感情,他不在意我的生死不在意我的情緒……我知道,這是我自作自受。當時斷然離開,現在跑回來馬上要做他的母親,這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如今,我只希望他能過得開心。”停下聲音,她望著他,“我知道我沒有立場這麼說話,不過,悠揚,這十一年來辛苦你了,這個孩子的責任都是你一人在承擔,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什麼也沒做。”

  凌悠揚哼一聲,“你越叫越親密了,現在居然直呼朕的名諱了!”頓一頓,“敢情你半點兒沒把朕的警告放在眼裡。”

  弦歌微笑道:“怎麼會?我何止是把你看在眼裡,簡直是把你刻在心裡。”

  凌悠揚眉一挑,似笑非笑,“你現在很清楚該在朕面前說那些話嗎?一句比一句說得漂亮,甜言蜜語信手拈來。”

  弦歌想了想,點頭道:“當年我就說過一句話:名師出高徒。在你面前,我簡直就是小兒科,不是嗎?”

  凌悠揚低笑出聲,眼神一閃,“那麼,你記得上一次說這話是在什麼時候嗎?”

  弦歌的臉色立刻染紅,血色上沖,“什麼?你說什麼?”腦中繚繞不去的是那時纏綿的畫面,在馬車上的肆意輕狂。

  凌悠揚勾唇,邪邪一笑。他翻身覆上弦歌的身軀,看著她越來越緊張的神情,他的身子也越伏越低,忽然,他轉個身躺在弦歌身旁的位置,“放心,朕對老女人沒興趣。這張床是朕的,總不能被你一人霸占。”

  弦歌臉色由紅轉青,咬緊唇,閉上眼,算了,睡覺。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閉得緊緊的,身旁躺著那個人,他怎麼也睡不著,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數來數去,可惜越數腦子裡越清醒。

  夜色已經很深了,一片漆黑中弦歌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她悄悄轉過身,想看看凌悠揚睡著時的模樣。可她剛剛側過身子,就聽到凌悠揚煩躁地道:“動來動去幹什麼?”

  她有動嗎?不過是轉個身,而且儘量轉的很輕了,甚至才是第一次動,之前都在很努力地裝死屍。

  凌悠揚也側過身子,面對面地凝視她,黑夜之中看不清楚他的臉色,只看到他那雙堪比天上星辰的黑眸,“你睡不著?”

  “嗯。”弦歌輕聲應答。

  “你動來動去,害的朕也睡不著了。”

  亂扣罪名!自己睡不著還要怪到她身上!弦歌眯眼,死不認帳,“明明是你吵醒了我。”

  “哦?朕怎麼吵你了?”

  “……你的呼吸很吵。”

  凌悠揚語塞,瞪大眼盯住她,許久,低沉的笑聲溢出喉嚨,“那裡吵了?嗯?”最後那一聲鼻音親昵異常,還夾雜著淡淡的情慾。

  “全部都很吵。”弦歌一字一句,“只要睡在我旁邊,我就會睡不著。”

  “為什麼?”凌悠揚認真地盯住她。

  弦歌悶著不出聲,目光深情地回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換換挪動身體,逐漸靠近凌悠揚,感覺到他的火熱,“如果,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凌悠揚不說話,只是眼睛更亮了。

  弦歌猶豫片刻,又道:“記住,是吻,不是咬。”

  凌悠揚又笑了,扯扯她的頭髮,捏捏她的臉蛋,邪笑道:‘弦歌,你是不是很懷念我的吻?“你的……技術不錯。”弦歌斟酌的語言。

  “呵呵。”凌悠揚靠在弦歌身上,耳朵伏在他的胸口,“你的心跳很快啊。”

  弦歌支支吾吾半天,偷偷觀察凌悠揚的臉色,這廝一臉的正氣凜然,一副真心真意的表情。她嘆氣,輕輕伸出手撫摸他冰涼的嘴唇,“好冷啊。”

  凌悠揚緊緊摟住她的身子,像要揉進彼此的靈魂深處。炙熱如火焰的一個吻,燃燒著彼此的身軀,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今宵里,龍床輾轉赴雲雨。觸疏窗,宮外閃閃燈搖曳。

  一夜暖帳。

  皇甫容來到宮門外的時候,偷看裡面的情景時已經不需要他使用手中的催情藥物。他捏緊手中的竹管,似笑似泣,垂下眼。

  翌日,大清早的,凌楠心情很好地穿戴衣物,然後興高采烈地跑到凌悠揚的寢宮,扯大嗓門喊叫:“父皇,起來啦!起來啦!”

  凌悠揚慢悠悠地從床上起來,隨便披了件衣服,“吵什麼吵?”

  凌楠踢開門竄進來,笑眯眯的,可目光卻四處搜尋,似乎在宮內尋找什麼人,“吵到父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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