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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若只如初見,只如初見。

  翌日,弦歌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凌楠坐在她房間裡,她坐起身子,心中突然有些溫暖。想了想,開口道:“謝謝。”

  “你昨天是想幫我的吧?”弦歌輕聲道,“那個藥……”

  凌楠的眼神一亮,瞬間閃到她床前,腦袋趴在被褥上,“哈哈,聽這意思,昨天有意外的發展了?”

  弦歌點點頭,又搖搖頭,“沒什麼。”

  凌楠也不追問,笑眯眯地眨眼睛,忽然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你快點兒梳洗吧,本太子帶你到處逛逛。”頓了頓,“雖然你對這皇宮很熟悉,不過,很多地方也許會有變化,所以,本太子帶路會好一些。”

  弦歌欲言又止,片刻終又開口道:“凌楠,你對我,究竟是什麼感覺?”

  凌楠聞聲回頭,站定在原地。

  “你恨不恨我?”弦歌小心翼翼。“我知道,我那時候的作為很令人唾棄。其實可以的話,我也想帶你一起離開的,可那樣逃出去的可能性就少了很多,而且,我以為,比起和我去雀南國,留在這裡做太子,對你而言會更好一些……”

  好一會兒,凌楠都沒有說話。他盯著弦歌看了半響,倏然一笑,“你剛才的那番話,其他姑且不論,最後那一句倒是深得我心。”如她所說,那時候離開或許會有另一番境遇,可是,“本太子現在的日子過得很舒坦,至少對現在的我來說,做太子很好,我很滿意。”

  弦歌幾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氣,試探地詢問:“那麼,你恨我嗎?”

  “哈哈,本太子哪有時間恨人?”凌楠大笑,“你對本太子如果真覺得愧疚,大可以多為本太子做點兒事,這樣的話,說不定我會喜歡你。”

  弦歌苦澀地勾唇。“你高興就好。”無論如何,她為她當初的選擇付出了代價,她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失去了這個孩子的親情。

  一切梳洗穿戴完畢後,凌楠樂呵呵地拉著她往外走。從養心殿逛到御花園,從小花小糙看到瓊樓玉宇。凌楠這個孩子,如果存心要讓一個人開心,對他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更何況這個人是符弦歌,討好起來就越發容易。

  弦歌只要看到他對自己笑就會不由自主地高興起來,只要聽到他青嫩的嗓音就會忍不住想抱他,只要看到他健健康康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就覺得心滿意足。很簡單很簡單,她要的不過是最平凡的事情,可在曾經,她連這些都不敢肖想,每次噩夢中看到的都是凌楠仇恨的眼神,她很怕凌楠厲聲質問,她為什麼拋棄為什麼不要他……幸好幸好。

  凌楠拉她走到御書房門口,突然聽到裡面傳出聲音,明顯感覺到他身邊站的這個人瞬間僵硬。凌楠嘴角一勾,拉著她踢開御書房的門,喊道:“父皇。”

  御書房裡還有三個臣子以及一個女官,看上去格外眼熟。凌悠揚坐在上座,他看到弦歌出現也沒什麼表情變化,只對凌楠說:“你怎麼閒到這兒來了?”

  弦歌的視線在凌悠揚身上淡淡飄過,然後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因為看著眼熟,她不禁多看了那女官一眼,然後整個人都怔住了,竟然是方子晗!

  凌楠笑嘻嘻地指著方子晗道:“父皇,連方姨都在這兒,兒臣為什麼不行?太不公平了!”

  凌悠揚重重地嘆氣。“你來湊熱鬧也就算了,還把外人也帶進來。御書房是談論國家大事的地方,你還真當是玩鬧的場所,誰都可以進來玩?”這句話明著是對凌楠的斥責,暗著卻是針對弦歌,弦歌又怎會聽不出來?弦歌表情上沒什麼變化,可臉色卻不知不覺地轉為蒼白。

  方子晗褔身道:“陛下,符弦歌乃是雀南國的攝政王,是我們極東國的貴客,您如此說法,未免太過怠慢。”

  凌悠揚默不作聲,弦歌搶先開口:“方姑娘客氣了,在下十一年未曾來此,今日踏足,多少有所感懷,壞了貴國的規矩是在下的不是,各位沒有爭吵的理由,符弦歌先行告辭。”說完,弦歌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一離開那裡,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不知激動還是氣憤,弦歌的臉色已是一片煞白,她咬緊嘴唇,沉重地邁著步子。

  等到凌悠揚忙完一切的時候,得到下人的通報,說是符弦歌突然從皇宮消失,不知道去了哪裡。伺候她的下人們驚慌失措,跪下來直喊饒命。

  “陛下,饒命。”

  “陛下,饒了奴才吧。”

  凌悠揚臉色很難看,那女人,那個該死的女人,“你們都找過了?”

  “奴才們幾乎把整座皇宮都給翻過來了,可連個影子都沒見著。陛下,您大人有大量……”

  “閉嘴!”凌悠揚不悅地打斷,轉頭問另一個下人,“有去問過宮門的侍衛嗎?”

  “奴、奴才問過了。”那宦官一臉恐慌。“剛、剛才,北門的侍衛說,有個女人點了他們的穴道,已經離開皇宮半個時辰了。根據描述,應該就是符弦歌。”

  “哈哈!”凌楠笑得沒心沒肺,斜睨他:“父皇,這麻煩絕對是你惹出來的,都怪你剛才說話不留情,傷到她了。”

  凌悠揚鐵青著一張臉,向下人們怒吼:“都滾開,別站在這裡礙眼!”

  一時間,驚慌的下人們都作鳥獸散。凌悠揚捏緊拳頭,沉默地站著。凌楠繼續在邊上挑釁,“外人,外人,不管怎麼說,也是那女人把我生出來的,父皇,掐蛇掐七寸,你很清楚怎麼傷害那女人嘛,厲害厲害。”

  “太子殿下,話不是這麼說的。”方子晗冷靜分析,“陛下剛才說的那些話或許傷害到她了,可是,句句都是事實,除了不大禮貌,其他情況的確如此。”

  凌楠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方姨,聽到父皇這麼說,其實最開心的人是你吧?”

  方子晗面不改色,然後搖頭,“不是。”

  “哼哼,方姨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好了。”凌楠嬉皮笑臉。“不過,你至今也沒入父皇的後宮,符弦歌再怎麼說在這點上至少是占優勢的。”

  方子晗的臉色終於變了。

  凌悠揚根本沒興致理會他們,不耐煩道:“你們都給朕安靜點兒!”

  凌楠見好就收,笑著問道:“父皇,符弦歌去了哪裡你有頭緒嗎?”

  凌悠揚若有所思,“凌楠,你實話實說,那時候你是故意把符弦歌帶到御書房來的吧?你猜准了朕會對她說些不好聽的話?你想讓朕逼走她?”

  一半一半,不過,最主要的還是猜錯了。凌楠但笑不語,“父皇,現在說什麼都無所謂吧?當務之急不是應該把符弦歌找回來嗎?”

  方子晗深深地看著凌楠,“太子殿下,你究竟想做什麼?”

  凌楠不屑地笑了聲,“你想知道?”他靠近她,眼中透出凌厲的光芒,“本太子憑什麼告訴你?”

  “只要是對皇上有危害的事情,奴婢都會努力調查。”

  “哈哈。”凌楠擺出一臉可笑的樣子,輕佻道,“方姨的意思是,本太子會危害父皇?”

  方子晗道:“殿下或許不會,可是殿下真的不該把符弦歌帶回來,光是她的存在對皇上來說就是一種危險。”

  凌楠微笑。“什麼危險?”

  “也許,也許皇上會變得不像皇上。”方子晗的聲音很輕很輕。

  凌楠但笑不語,聽到這句話他心裡是極其高興的,不過,他挑眉道:“方子晗,本太子敬你一聲方姨那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可這不代表你可以對本太子的行為指手畫腳,你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事情不必勞心。”

  方子晗語噎,默立片刻,靜靜地走開,“那麼,奴婢告辭。”

  凌楠笑得可愛,“方姨慢走啊。”

  日落西方,紅霞鋪滿天。

  晚膳的時候,凌楠特地跑到凌悠揚身邊和他一起用膳,看到凌楠的到來,凌悠揚神色依舊,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繼續低下頭吃飯,沉默得有些詭異。凌楠笑咪咪地坐到他身邊,乖乖地拿起筷子,有一句沒一句地插嘴:“父皇,看你的樣子,似乎食不知味?”

  凌悠揚看也不看他,“閉嘴,吃飯。”

  “閉上嘴巴還怎麼吃飯啊?”凌楠大呼小叫的,“父皇,您這叫獨裁!”

  凌悠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閉上眼,他可以猜到這小鬼想說什麼了,他明明不想聽,可是,忍不住放下碗筷,“那麼,你想說什麼?”

  凌楠手托著腦袋,“兒臣沒想說什麼啊,難道父皇想聽兒臣說些什麼?”

  凌悠揚額頭上青筋暴起,“凌楠,別以為朕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就敢無法無天!極東國不是沒了你就不行!朕的皇位也不是非傳給你不可!”

  “哦?”凌楠挑眉,“父皇打算再和符弦歌生一個?”

  凌悠揚怒道:“放肆!”

  “哪裡放肆了?”凌楠笑意不減,神情中絲毫不見恐慌,“只准你做就不准我說?我不就是你和她生出來的嗎?以父皇的能力而言,再生一個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凌悠揚一巴掌扇過去,卻被凌楠躲開了。凌楠笑呵呵地靠牆而站,凌悠揚看著他的面容,情緒很快就平靜下來,冷笑一聲,“如果朕真的再生一個兒子,恐怕沒出世就會被你給殺了吧?凌楠,你是哪種人朕會不清楚?”

  “不會哦,如果生的是妹妹我就很歡迎。”凌楠露出可愛的笑容,企圖迷惑人。“孩子不生出來,我就不知道是男是女,真要動手我也會等孩子出世以後再動手的。”有個妹妹多好啊,如果父皇真跟符弦歌再生個女兒就表明他們和好了,符弦歌是不可能留在這裡做皇后的,父皇為了妥協也只能選擇和她一起離開,那皇位自然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何況,有個妹妹的話以後還能拿來和親,或者可以賜給有用的臣子……唔,這樣的話,只有一個妹妹還不夠用呢。

  凌悠揚凝視他許久,嘆口氣,白了他一眼,“不說這個了。你會到朕這裡來是想說符弦歌的事吧?”頓了頓,“她還沒有回來對不對?”他已經命令屬下去探聽好幾次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父皇真是神機妙算!”凌楠揚眉一笑,“符弦歌還沒回來,兒臣已經派了好幾撥人出去搜查了,可都找不到她,而且,搜查的人也不好太過擾民。兒臣來找您是想來聽聽您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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