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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北嶼徑直上前,將手裡的資料袋放在桌面。
“什麼東西?”不耐煩地挑眉,對上那雙沉幽幽的眼睛,周定銘驀地有些心悸,他太了解陳北嶼,所以才感到不對勁。
慢條斯理打開資料袋,周定銘徐徐翻看。
他神色由不屑逐漸變得凝重憤怒。
“你什麼意思?”霍地起身,周定銘怒吼著將紙張用力擲在他身上,“陳北嶼,你他媽敢查我?”
任由雪花般的紙張從臉上拂過,陳北嶼巋然不動,面色始終沉靜鎮定。
他淡淡望著周定銘,將另個資料袋遞去。
不等他查看,陳北嶼直接開口:“昨天下午到剛才,我成功收購了不少集團小股東們的股份,現在,我的占比是百分之三十一點七,比你多出三點九的股份。”
打開資料袋的動作戛然而止。
周定銘怔怔瞪著面無表情的陳北嶼,驀地一把將資料袋砸在牆上。
怒髮衝冠地衝上前,周定銘一把揪住陳北嶼衣領,大發雷霆道:“你他媽究竟想幹什麼?你想搶老子的位置?就憑你?就憑你也想當愛創總裁?你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你也配?”
“離婚。”對比周定銘勃然大怒的樣子,陳北嶼絲毫不見狼狽,依舊清風霽月般淡然,只眸中冷意更深了幾分,“馬上離婚,轉移財產的事,收購股份的事,只要你離婚,都可以當做不存在過。”
周定銘冷笑三聲,“行啊你!他媽的!”啐了一口,周定銘驀地鬆開他衣領,獰笑著轉過身,沒走兩步,他猛地旋身,一拳重重砸在陳北嶼臉上,緊追著上前抓起撞在辦公桌上的男人,周定銘眸色陰騭,惡狠狠盯著他嘴角鮮紅血漬道,“陳北嶼,你他媽敢陰我?你敢在背後算計我?你也不想想你這樣的人,要不是老子當初把你當朋友,你就和茅坑裡的蛆一樣陰暗遭人嫌棄。我爸媽拿你當兒子,我拿你當兄弟,你他媽就這麼陰我?你圖什麼?你他媽圖名利,還是女人?”
話語戛然而止。
周定銘驟然想到什麼,如狼盯著獵物般死死看著毫不反抗的男人。
他雖不反抗,眼睛卻一直直望著他。
深幽幽的,像一潭無波古井。
周定銘幾乎想掐死這個男人,他一張臉氣得爆紅:“離婚?你他媽做這一切就是讓我離婚?你和她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搞到了一起?睡過沒?你們是不是早背著我就滾到了一張床上?你們這對娼夫娼婦,還敢算計到我頭上,你們怎麼不一起去死,我……”
一直沉默的陳北嶼眼神驟然寒到徹骨,他不可置信地望著這張曾經熟悉的臉,突然感到無比的陌生。
不知什麼時候起,所有的東西都變了。
猛地踹開揪住他衣領的周定銘,陳北嶼起身狠狠還他一拳。
一切謾罵侮辱終於停止。
抹掉嘴角血跡,陳北嶼沒看摔倒在地的周定銘。
他拾起資料袋,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臨出門,驀地駐足。
陳北嶼沒有回頭,嗓音很冷:“等你離婚,我名下股份全給你,我什麼都不要,從此你我兩清,誰也不再虧欠誰。”
第16章 禁慾系小叔子16
辦離婚證這天,周定銘鐵青著臉,周身都被陰暗籠罩著。
李雪釉壓根懶得搭理他。
她原以為周定銘離婚的背後肯定有陰謀,可看著周定銘羅列出來的夫妻共同財產,她不得不懷疑周定銘吃錯了藥。
因為這份財產分割書非常全面,全面到令人驚駭,她似乎並沒吃半點虧。
疑惑地拿著財產分割書,李雪釉知道中間一定有什麼隱情她不知道。
但周定銘不提,她便也不問。
簽完字,李雪釉走出民政局。
男聲冰冷響起:“等等——”
李雪釉面無表情地望向周定銘。
“才離婚不到一分鐘,你就迫不及待擺出這麼一副陌生人的樣子?”周定銘譏誚地出聲諷刺,見李雪釉不耐煩似要走,周定銘遽然大怒,“媽的,算你們狠,就你這種貨色,竟然還有臉罵老子?你他媽不一樣在外面亂搞?你難道找不到能滿足你的男人了?居然和那種窩囊的廢物搞到一起?髒髒齷齪的娼夫娼婦,老子這些年算是瞎了眼,我呸!”
他指的是陳北嶼?李雪釉蹙眉,隱約猜到了什麼。
不過兩三秒,她靜靜望著周定銘,輕笑一聲:“那你呢?恆春是我的,愛創是陳北嶼給你撐起來的,一個靠老婆靠廢物才走到今天的男人,就算一開始就是個瞎子,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你他媽說什麼?沒有老子,恆春會有今天,沒有老子,他陳北嶼就是一灘遭人嫌棄的爛泥,你……”
李雪釉聳聳肩,不去理會他的污言穢語。
豪不猶豫地走回車裡,她讓司機立即開車。
汽車很快啟程,將那抹氣急敗壞的身影遠遠拋在腦後……
定定望著手裡的離婚證和財產分割書,李雪釉心情複雜地望向窗外。
這不是屬於她的故事,卻叫人感慨萬千。
唏噓的同時,又有些迷茫。
人可以制定一個個周密的計劃,但人心卻不能完全掌控。